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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己动手去打水,我们还会有水用吗,现在这个院子里还有奴才供我们使唤吗?”沈心怡没好气儿的看着琴儿道,“谁让我们没有当主子的命,我们不自己去做,谁能帮我们做呢。”
琴儿脸色大变,觉得自己的心事好像被人揭穿一样,赶忙转移话题道:“没有人说我们非得当什么主子不可,只要有个造化让我们跟个好主子,就算是天大的福分了,如果我们主子能争口气儿,像凤妃娘娘一样能得宠的话,我们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上次我还听说凤妃娘娘那儿缺人手,我要是像姐姐一样能干的话,我就……”
“琴儿,主子的是非岂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人能够议论的。”沈心怡听到琴儿的言论不禁心下厌烦,出言淡淡的打断她,放下水桶,转身进了屋。
琴儿听到之后觉得心里也不痛快,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出门去了,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祺贵嫔那里的香秀姐姐刚才过来了,说这个月的份例已经下来了,劳烦姐姐去一趟领过来。”说罢转身就走。
沈心怡进到屋里将炉火拨旺,把水烧上,端起温好的药,掀起绣帘就进了里屋暖阁。
卫婉儿此时正斜倚在床头,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见到她最先想到的一定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她脸色灰白,原本丰润柔美的双颊更是消瘦的厉害,眼睛更是毫无神采,灰蒙蒙的。
“啊,主子您已经醒了?”沈心怡把药放在床头,“心怡呀,你就别在叫我什么主子了,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吧。”卫婉儿开口道,她的声音虽然还听上去还以前一样,但却是中气不足,让人觉得很可怜。
“婉儿,那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你好了,快起来吃药吧。”沈心怡知道拗不过她,略微迟疑一下就依言改了称呼,并慢慢扶她坐起来,在背后塞上垫子,让卫婉儿做的更舒服一些。
卫婉儿看着桌上的药,摇摇头道:“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吃再多的药也好不了了,我不想吃,你把它倒掉吧。”
沈心怡听言劝道:“婉儿,不吃药怎么会好呢,这药你还是吃了吧,我相信你吉人会有天象,一定会好起来的。”
卫婉儿还是摇摇头道:“我觉得自己能早走一天也是好福气了,反倒是害得你跟着我一起受罪,我的心里很难过,我真是对不起你。”
沈心怡不禁一怔立马明白过来,肯定是刚才琴儿的话都被婉儿听见了,这才有了现在的这番话。
“婉儿,你别听琴儿那小蹄子瞎嚷嚷,御医说了你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过了这个冬天就没事了。”沈心怡安慰她道。
卫婉儿依然沉默不语。看着卫婉儿那灰白的脸色,沈心怡觉得自己心绪烦乱,干脆放下药碗,正色道,“婉儿,左右不过是做奴才的一句话,你何苦往心里去。你呀,就总是爱听这些不好的话,你要是能够放宽心一些,这病也不至于到今天了,你我情如姐妹,如今在这深宫里,虽说有点孤苦伶仃,但也好有个照应呀……”沈心怡口上虽然说个不停,但那边卫婉儿的神色却依然闷闷的,一看就知道她是半点儿没有听进去。
沈心怡看看也是无计可施,干脆就不说话了。她心里明白卫婉儿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自己平日里劝了多少回也没有一点儿成效,这可如何是好,到底该怎么才能将婉儿的心结解开呢,更何况她自己的心结尚且没人来解呢。
“身体是最要紧的,你还是先把药喝了。”沈心怡端起碗服侍卫婉儿喝药,喝完之后又让她躺下,掖好被角端起碗出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卫婉儿,脸色灰白,沈心怡心神一阵恍惚,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女孩的景色。
那是五年前的时候,十一岁的她拉着义父的手,走进了姜国的王宫。义父是来给皇上的妃子,那位即美丽又病弱的柳妃娘娘治病。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她一边惊叹着,原来皇宫是这么美丽的地方啊,一边拉着义父的手对义父撒娇般地要求怡儿也想要住在这里。
义父好笑又无奈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这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笑声,转过头去看,不远处的草地上,几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子正在踢毽子,花样繁多,欢声笑语传出很远,中间的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娇嫩俏丽的脸庞微微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边大声笑着,一边数着数。那个场景让她印象深刻,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三月的阳光,不刺眼,很温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沈心怡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活了起来。沈心怡拉着义父的手继续向前走着,不一会儿,树枝就掩住了她们活泼靓丽的身影。沈心怡心里有些羡慕,有些惆怅,那个键子自己也好想要呀,对了,明天一定要让义父也打一支锦鸡来,做毽子给自己玩才好。
到了婉仪宫,见到了柳妃,这个据说是娘亲好友的柳妃娘娘。她是个温婉如水的女子,生的很美,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她的美丽。她在心里暗暗比较,到底是娘亲、义母还是眼前的这位柳妃娘娘,谁更漂亮呢?看上去,还是娘亲更漂亮一些,在自己的心里娘亲永远是最漂亮的一个。
她在这会儿还在沉思比较着,只见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柳妃身后探出,一对明晃晃、水润润的漂亮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原来是刚才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红衣小女孩。后来沈心怡才知道她就是柳妃的女儿,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卫婉儿。
柳妃的痼疾是早年就留下来的病,现在还会时不时的复发,义父看过柳妃娘娘的病之后,也觉得颇为棘手,为了医治方便,柳妃为他们在宫里的太医院找了间房子暂时住了下来,准备近期为柳妃娘娘好好地治疗一下痼疾。
不久,沈心怡和卫婉儿就相互熟悉了,卫婉儿虽然贵为公主,却从来没有金枝玉叶那种娇贵的傲慢的看不起人的脾气,性子天真烂漫,很单纯,让人总是心生怜爱,而且姜国只是一个小国,宫里面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两人时常在一起欢乐的踢毽子、跳绳、荡秋千,一起玩游戏。待柳妃的病痊愈之后,沈心怡要离开时,她们两个人都不想分开,恋恋不舍得哭了好大一会儿。柳妃看到两个孩子的感情这般好,心生不忍,便做主将沈心怡留在宫中,做了自己女儿的伴读。于是,这个宫里从此后便多了一道风景线,她们两个人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感情也越来越深。
直到五年后,大楚国兵力强盛,实力大增,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攻破了姜国。作为南方众多小国之一的姜国就这样被大楚国亡了国,包括卫婉儿在内的众多公主、皇子以及许多的贵候女子都被作为战利品押送入大楚的京城。
一夕之间,属于这些女子的世界完全颠倒了,她们来不及作出任何选择,事实上她们无路可走,也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机会,或者赏赐有功的将士,或者充入君王的**,她们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等待自己的命运慢慢到来。卫婉儿与另外几名容姿最为出众的女孩被充入**,沈心怡作为卫婉儿的贴身侍女也被带进了宫廷,走进了这场充满风云变化的宫闱之中,渐渐的年华老去。
她们是在今年三月入了大楚的皇宫,一进宫卫婉儿就病倒了,沈心怡明白国破家亡的痛苦以及失去母亲的痛苦,将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压垮了,她的心里从此就有了一个心结,好端端的她一进大楚的皇宫就病倒了。沈心怡常常在想,如果没有这场病,婉儿是不是早已心死而亡了。在这个深宫里,她们是最无依无靠的一群人。一同进宫的那些几位女子,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被打进冷宫,这就是帝王的恩宠吗,与其说是恩宠还不如说是催命符罢了。作主子的命运尚且如此悲惨,更何况像沈心怡这样的奴婢呢,上一次,锦云就因为被醉酒的皇帝给宠幸之后,被皇后给赐了一丈红,活生生的打死在御花园里,就那样,一条人命就没了,那个场景在沈心怡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沈心怡有时还会做起噩梦来。沈心怡现在只想着,自己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好。
沈心怡双眼无神,无意识地用钩子拨弄着炉灰,她自小跟着义父学医,义父被称为神医,还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医术更是当世无双,卫婉儿的病是治不好的,如果在这样下去,这个冬天大概她也熬不过去。如果,婉儿也走了,在这深宫里,自己该如何自处呢?她忍不住冷笑起来,到时候该怎么做呢?她扔掉手里的火钩,去柜子里拿出毛巾和玫瑰皂,端起烧热的水,进了里屋。她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让婉儿在剩下的日子里尽量舒服些而已。
正文 第二章 风起生辰
祺贵嫔现在是紫薇宫的主位,居正殿,虽然是正三品的十二贵嫔之一,却也是失宠已久。
原本各宫妃嫔的月例,都是由内务府派人直接送到每一位主子手里的,而这个紫薇宫里仅有的几位主子却没有一位得宠的,哪怕是居主位的祺贵嫔,一年到头来见皇帝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就这样,内务府的人也渐渐的懈怠起来,每个月的月例,一咕噜儿的全送到祺贵嫔这里,放下就走,什么话都不说,每次清点查看之时都会有所短缺,但他们这一宫的人确实没有办法,还得看着内务府的人的脸色过日子。
沈心怡在小丫头的带领下进了子衿殿的后角屋,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用红纸包着的银锭子和几包散开的铜钱以及两个小箱子,祺贵嫔身边的大丫头芸香正在仔细地数着。床上还堆了一堆的绫罗绸缎,五光十色的,住在西侧院里的常在慕容春带着身边的丫头正在那里挑挑拣拣,猛的一抬头看见沈心怡进来,脸上禁不住一红。各宫各院的月例,虽说是由内务府送至各处,但是却有一定的规矩。总是先送位分高的,再送位份低的。不管是送月例还是逢年过节的的赏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