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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即使代价再高也是值得的;如果它变了质,从而使女友扫兴,那么他付出的代价就太高昂了。
过后他来到楼下的空房间里,随手脱掉了略显古板的西服。他首先洗了个烫得能够褪层皮的热水澡,接着淋了个冰冷刺骨的冷水浴,冰冷的水如芒刺一般穿透了皮肤。他用粗糙的毛巾擦干身子,往皮肤上擦了少许格兰牌皇家科隆香水,然后穿上一条轻便的精纺海军便裤和一件海岛牌白色纯棉衬衣。他刚刚把脚伸进舒适柔软的真皮拖鞋里,正在往手腕上戴那只已经用了好几年的贵重的劳力士牡蛎型永不磨损型金表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与其说这声音是电话铃在响,还真不如说是个东西在叫唤更为准确。这是红机子的声音。听到这声音,邦德的心硌噔一下沉了下去。在这座别墅里,以及伦敦城里国王路上他的公寓里,詹姆斯·邦德必须安装两部电话:一部是普通电话,但是在电话簿上查不到它的号码;另外一部是个红机子——一个扁平的,四四方方的机器,既没有拨号盘,又没有拨号按键。干他们这行的人把这种电话称作“窃听陷阱”。这种保密的、单线联系的、无法窃听的电话直通鸟瞰摄政公园的那座大楼,它的对外名称叫作环球出口有限公司总部。
邦德伸手抓起电话听筒之前,心头已经有点撮火了。总部在大礼拜五晚上来电话找他,唯一的解释必然是有紧急任务:或者是M 对他特别关照,有事没事都拉上他。让邦德感到撮火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期的许多次紧急任务,实际上到最后都演变成了一伙人一连好几天坐在一间控制室里或者通讯室里无所事事;或者共同研究一个复杂的情况简报,然后在会议结束时宣布一个命令,取消已经计划好的某个行动。时代已经变了,邦德不喜欢强加给情报局的某些政治上的限制。他一直忠心耿耿地在这个机构工作,究竟工作了多长时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抓起红机子的听筒。
“是詹姆斯吗?”正如邦德所料,是比尔·坦纳打来的电话。
邦德的答话声里带着明显的愠怒。
坦纳好像根本没有察觉邦德的愤怒,接着说道:“M 让你过来一趟”。
“现在?”
“他的原话是,不能用电话和你交谈。他还暗示来得越早越好。”
想到田园诗般的周末眼看就要泡汤,邦德的感觉就像眼看着一瓶美酒被倒进下水道里一样,所以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邦德挖苦地问道:“大礼拜五晚上也得去?”
“对。”参谋长说完挂断了电话。
邦德把车子开上吉尔福德支线公路以后,回想起刚才打电话给女友,向她解释周末约会被取消的时候,从她的话音里,他听出她感到非常失望。这时候他想道,这多少是一种慰籍——如今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使他邦德感到慰籍了。最近至少有好几次,他曾经非常认真地考虑过是否应该辞职——用行话说就是“当老百姓去”。如今连黑话都变了味,过去这句话曾经是放弃职守的代名词;真是逝者如斯。
“变化的世界,变化的时代,詹姆斯!”几年以前M 就这样感叹过。当时他刚刚传达完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执行任务的人如果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可以开枪自卫——被取消了。“那些政治饭桶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的需要。这样做只能让我们不到年限就想退休。”
这件事发生在所谓的“内部整改”时期,用秘密情报局内部的话来说,这叫作“滥杀无辜”,和当年中情局出了名的“万圣节大屠杀”并无二致。
在那次事件中,一大批忠心耿耿的美国情报人员实际上在一夜之间被开除了公职。同样的事情在英国也发生过,这事是因为预算紧缩而引起的,白厅的官方文件冠冕堂皇地美其名曰“合理强化对安全和公安部门的管理”。
“这简直是在拔我们的牙齿,詹姆斯。”M 在压抑的气氛中接着说。他难得一笑,每当此时,他深灰色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慈爱,当时他笑着抱怨白厅在他仍然在位的时候误用他人。然后他又说:“他们爱怎么做我管不着,007 ,你今后仍然是007 。你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了;像以往一样,你只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和指挥。在关键时刻,这个国家仍然需要会捅娄子的人。他们有权发布各种各样的官样文章,也可以废除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我们只要把名称改一下就行了,改成紧急状态自卫规则。而你就是在紧急状态下需要出面的人,明白吗,007 ?”
“当然明白,长官。”邦德回答的时候也报之一笑。尽管M 经常显得很粗鲁,有时候还很僵化,邦德总是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他。对于007 而言,M 就是秘密情报局,而邦德的一生都维系在秘密情报局里。无论如何,M 当时所说的事情和俄国人对自己的老对手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两样,整改——清除异己,特工的末日。这种事情如今仍然在发生,克格勃中枢系统的核心被彻底换了班子,如今已经改名为奥克拉,还有F 部的第十三处,如今已经改名为维克多处。当然,他们的工作性质和组织结构仍然沿用老一套——政治谋杀、绑架、破坏、行刺、捣毁敌对方的代理机构等等,有些是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实施的,有些则是秘密战争的直接产物。
那天,邦德离开M 的办公室之后着实得意了一阵子。那以后的几年当中,他只有4 次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动用了双0 行动组自卫规则。杀人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样做。但是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在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下,他总是干得非常出色。他确实不是因为嗜杀成性才干上这份工作的。邦德喜欢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他过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因为他总是面对不断出现的艰巨的挑战,常常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还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和忠于祖国。他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一旦如此,他会感到自己像中了邪一样提不起神来,就像作为国家的英国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政治和经济的大瘫痪,外加对国际问题也采取短视态度。
邦德最近参与的4 次行动都是短期的,干净利索的秘密行动。当然,说邦德喜欢冒险确实不对,不过至少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他好像失去了生活目标。
他仍然使自己永远保持良好的体质:每天清晨都做超负荷的俯卧撑、踢腿、上肢运动和呼吸训练。他每个月都定时参加“公司”在训练基地举行的“恢复性”实战演练和徒手格斗训练;另外,每星期他还参加在位于摄政公园的总部大楼地下深层的高科技电子射击场举行的短武器射击训练;再有就是参加每个月在梅德斯通警察射击场举行的各种武器实弹射击训练。每年他还两次悄悄离开岗位半个月,前往黑尔福德郡的空军特种部队总部参加训练。
为了适应70 年代和80 年代初期的各种压力,邦德甚至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改变的不算多:最为明显的改变是——在大多数场合——他严格控制住了自己的酒量,并且改抽莫兰德牌香烟,这是一种新的混合型香烟,它的焦油含量比市场上任何一种香烟的焦油含量都要低。现在邦德胸前的口袋里端端正正揣着的一个青灰色烟盒里就装着20 支这种牌子的香烟,在紧挨过滤嘴的地方,每支烟都有3 个金色的环。
在过去几年余下的时间里,邦德基本上都在为M 坐办公室:起草书面计划,审查书面报告,听取汇报,做情况调研,干一些密而不宣的小勾当,还搞过窃听,相当一部分时间还必须坐在值班室里当班。过去几年当中,真正使他感到舒心的唯有两件事:他新买的房子和汽车。
很久以来,他一直憧憬着在乡下买一座房子。后来终于在离哈斯利米尔8 公里处找到了这样一座别墅,它离最近的村子也有相当一段距离。这房子各方面都符合邦德的要求,最能够说明问题的是,他第一次看完房子以后,24 小时之内就把它买了下来。一个月以后,泥瓦工和内装修工人在详细了解了新房主的要求之后便开进了工地。
他的汽车确实与众不同。它是一只真正的油老虎,并且会不可避免地继续消耗他的财力。邦德让他心爱的马克二型车秉承了它的前任——4。5 升的本特利车——的一些传统。
某些人对邦德添置一辆外国牌子的汽车颇有微词,因为当时购买国货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邦德对此颇不以为然。他指出,为他这辆车装配极其复杂的和尖端的监控系统使之个性化,是由一家英国专业公司做的——例如全数字化的仪表盘,巡航控制系统,以及其他一些神奇的功能,都利用了英国的技术和英国的微处理器。
他对这辆车在多国交通管制系统有限公司改装长达一个月之久一事只字未提。该公司给这辆车装配了他们独特的装置——能够使特别装备处叹为观止的安全装置。对于怎样改装这辆车,邦德有他自己的说法:这是他自己的车,所以他,而不是特别装备处——再说该处总是受经费紧张的困扰——有权决定这辆车应该如何改装。邦德曾经有好几次看见武器管理员布思罗伊德少校围着他的绅宝车转悠,对于特别装备处的一些人——局里最爱一惊一乍的一帮子技术人员——总是仔细研究他的车子,邦德已经见惯不惊了。可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向他谈起像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漏掉的一些细节——例如防弹玻璃、加固保险杠和重型轮胎。这种轮胎即使被一梭子子弹打穿也不会瘪掉。当然,对于这辆车的其他一些细节,如果没有检测仪器帮忙,即使特别装备处的人也无法察觉。
这辆改装的绅宝车非常适合邦德的需要,在燃料极其短缺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汽油,它还可以改烧液化气。与它的速度相比,这辆车的油耗是相当低的,当然,在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