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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开始。”盖博喊道。邦德听见身后有一个大型电闸被拉下来的声音,接着是液压机的声音和不断升高的回音。邦德猛地转回身子,看见盖博正靠在机舱门旁边一个突出的东西上,他手中的枪仍然瞄准自己,他的左手正抓着敞开的金属柜子里的一个两英尺长的双刀电闸,这时他已经把闸刀合到了‘开’的位置。飞机再次来回摆了几下,突然下降了百来米,他们两个人分别紧紧抓住自己身边的东西。盖博大笑着说:“东家原来准备在打捞赎金的时候把你从这里推下去,用打捞钩拖着你,现在我要看着你从这里下去,邦德。”
温度明显降低了,邦德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流动。他扭头往飞机的后边看去,只见机身两侧正在张开,弧形的机体沿着轴线慢慢向两边翘起,同时脚下一块狭长的地板伴随液压机越来越大的声音开始下坠。踏板正在下降,而且,现在他已经可以看见外边的蓝天了。
“大概只要两分钟。”盖博喊道,“然后就会有个斜坡,你会沿着斜坡滑下去,邦德。一直往下掉进地狱。”
邦德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如果他真的要死,那他必须和盖博拼了。可是,看来他根本无法接近对方,他们之间的距离足有6 米以上。邦德同时还意识到,重型运输机这时候仍然是机头朝下,正在用最复杂的动作左右摇摆着试图逃避追击。邦德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因为他分明听见在空中颠簸的飞机的金属机体正在发出近似人类在极度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最怕的是从非常高的地方跌落摔死。詹姆斯·邦德也不例外。他紧紧抓住身边的龙骨骨架,不知所措地看着身后的金属和天空之间越张越大的口子。他从来不惧怕突然的死亡——那种场合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总是能够从容地面对它。刚才还活得好好的,刹那间被抛进永恒的黑暗并不可怕。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情况却迥然不同,他已经感到死神湿漉漉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一种极度的恐惧包围了他,使他冒出一身冷汗。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脚下的踏板滑落下去了,而且形成了一个斜坡,机身的后部已经豁然洞开,出现一座房子那么大的口子。高处是苍天,这时苍天摇晃起来,因为飞机再次开始作逃避动作了。
“这是我们应该说拜拜的地方了——天久地长,邦德。现在你从那里下去,试试没有翅膀怎么飞。”
“有本事你开枪呀。”邦德喊道。他心有不甘,要死也得拼个鱼死网破。
他突然松开手拼死向盖博冲过去,这时重型运输机的机头再次往下一坠,机尾摇摇晃晃往上翘起来。邦德被甩到空中,几乎失去平衡,身不由己向盖博飞了过去。在此生死一瞬间,邦德看见对方的面部绽开一脸笑容,盖博握枪的手已经抬起来对准了007 的胸膛。
他们脚下的甲板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飞机再次往下一坠,邦德被甩向一边。通向机舱的门突然开了,邦德以为这是飞机晃动的结果,这时他仍然在继续往前跌落,他看见了拉文德,只见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从死去的苏格兰人刀鞘里得到的短刀冲了出来。
盖博本想转过身子,用手枪抵挡一下,可是,由于他脚底下还没有站稳,加上袭击来得太突然,他已经丧失了机会。邦德也感到一阵惊惧,他看见那把短刀刀光一闪——只见拉文德把左手也腾出来,用双手握住刀柄,使出浑身力气把刀扎进盖博的喉咙。尽管气流的声音,飞机引擎的震颤声和怒吼声响成一片,盖博因恐惧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仍然在空旷的后舱响起来。他慌乱中丢掉手枪,伸手往自己的脖子摸去,鲜血从他的喉结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裤。直到这时他才转过身子,双手捂住脖子倒了下去,接着,他像卸船时掉落的一包货物一样往低处滚去。
这时邦德已经来到了机舱门旁边,他伸手抓住了盖博,然而飞机再次改变了飞行状态,机头开始上扬,发动机的声音也变了调,飞机在爬升。邦德虽然抓住了盖博,可是他无法拉住这个彪形大汉,后者从他手中滑脱,向后边往下斜的长条形踏板滚去。拉文德背过身子,紧紧抱住邦德。盖博这时像一个充填得圆滚滚的模拟人像一样滚远了,一路上到处都溅上了他的血,他在离开飞机的一瞬间,好像还犹豫了一下。邦德原以为他早就死了,可是盖博在脱离飞机掉下去的一瞬间,从他被短刀划开的喉咙里随着血沫飞溅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尖叫——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难以忘却的声音。
盖博滚到踏板外沿的时候,身子正好顺了过来,他那溅满鲜血的脸正好仰起来对着邦德,他伸出胳膊,两只手紧紧地抠住踏板。在最后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虽然盖博的眼神里只剩了死气没有了生气,他那即将成为死尸的躯体仍然还有一口气,他的眼睛深处仍然迸射出一种刻骨的仇恨。接着,默里克的大个子保镖头子消失了,掉进了重型运输机下面的天空中。
拉文德几乎像疯了一样喊道:“是我杀死了他。”
“说得不错,亲爱的迪丽。”邦德这时还必须扯着嗓门说话。“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的命。”说完他伸手握住大闸刀上的木头闸柄,把它拉起来,推到“关”的位置。
液压机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来,首先开始移动的是踏板。邦德转过身子面对拉文德的时候,发现她看着飞机尾部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同时嘴巴也张开了。从飞机尾部还没有完全关闭的开口往外看,可以看见两架超级幻影式飞机正向重型运输机冲来。邦德和拉文德正在观望的时候,两架战斗机的头部各发出一阵明亮的闪光。重型运输机还没来得及感受任何动静,幻影式飞机带着一阵旋风和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倏忽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是一阵撞击声、声音不大的爆炸声和金属被击穿的声音。他们脚下的地板像波涛中的船那样忽悠忽悠摇晃了好一阵,然后飞机改变了飞行姿态,好像悬在空中静止了。飞机引擎轰鸣了一阵,最后,他们感到脚下的地板纹丝不动了。
邦德感到鼻孔里充满了辛辣的烟味,他推开拉文德,然后拉开机舱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浓的烟雾。幻影式飞机射出的两三发小口径炮弹打穿了机舱顶部,打中了主控制台,火焰正从那里窜起来,呛人的浓烟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邦德对拉文德喊着,让她躲开。刚才在后舱里搏斗的时候,他曾经下意识地注意到机舱门两侧的架子上固定着两个大型灭火器。他抓起一个沉重的红色钢瓶,在身边的龙骨骨架上撞碎了灭火器的保险栓,拉开机舱门冲进去,把泡沫灭火器的喷嘴对准控制室一通猛喷。
过了一会儿,邦德拼命咳嗽着返回后舱来找第二个灭火器。两个灭火器全部喷完,火焰才完全熄灭。可是机舱里仍然浓烟滚滚,把他们呛得泪流不止,不停地咳嗽。
邦德抱着拉文德站在机舱门旁边,等待浓烟散掉。他感到重型运输机这时已经进入一种比较自然的飞行状态。然后他听见起落架放下和锁定时发出的一连串巨大的响声。他心里想道,刚才法国战斗机进行的真枪实弹的射击确实起到了作用。放下起落架是飞机表示投降的国际惯例。
这时控制室里的烟雾几乎已经散尽,可是仍有些刺鼻。拉文德向其中一个椭圆形舷窗走去,然后拉起挡板往外看了看说,飞机好像正在降落。接着她喊道:“这边有两架战斗机。”
邦德朝另外一个舷窗走去。机身下边的海岸线已经很近了,飞机这时正在作大回转。他这边也有两架幻影式飞机在监视他们。他往下面看着,寻找熟悉的地面坐标,他认出了卡尼戈山的轮廓。战斗机一直紧随着他们,这时它们也放下了起落架和整流副翼。显然它们要和运输机一起降落在佩皮尼昂机场。
邦德往四周看了看,两个技术人员的尸体已经被甩到了机舱的另外一侧,可是他没有看见安东·默里克的身影。拉文德说,也许墨客邸东家苏醒以后到前边给机组人员下达命令去了。可是他们在佩皮尼昂降落以后,直到当地警察和M 的特使登上飞机,仍然没有找到默里克。
在接下来的简短的情况汇报会上,一个幻影式飞机飞行员报告说,他看见一个人从飞机尾部的踏板掉了下去,显然他指的是盖博。另一个飞行员说,可能还有一个机组人员掉了下去,可是经过一番争论之后,他又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战斗机来得非常快,可是重型运输机不仅不服从命令,还试图逃遁。作为最后手段,其中两架战斗机迫不得已进行了短促的射击。作出这种炫耀武力的姿态以后,运输机屈服了。据那个驾驶员说,就是在那次射击之后,他好像看见一个降落伞向海中飘去。但是他强调说,对此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因为当时运输机尾部浓烟滚滚,天上的光线很晃眼,而且空中还有一些云。
“如果他真的跳了下去,”M 派来的一个官员说,“在海里生存的希望极其渺茫。”
在返回伦敦的飞机上,拉文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见不到她的保护人的尸体,她永远也不会相信他已经死去。
同一天的傍晚,在位于摄政公园旁边的总部大楼里,邦德有保留地向M 作了汇报。
22魔法师的城堡
M 坐在办公桌旁边,面对着邦德,他说:“你玩儿得也太悬乎了,让人都受不了了,007 。”
“让谁受不了,长官?”詹姆斯·邦德述职以后,感觉身体特别疲乏,他傍晚之前才抵达伦敦,几乎立即开始述职。从那时以来,邦德已经把事情从头至尾反反覆覆叙述了好几遍。在整个述职过程中,他不断被插话和提问打断。他述职的全过程被录了音,在场的还有比尔·坦纳。与此同时,一个高级女警官一直陪着拉文德——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