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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两个问题。」
侦探很唐突地发言。和刚才在房间里那愚蠢的音色不同,现在是一种深沉的严厉的语气:
「委托我调查事件,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我。我从在进驻军担任翻译员、我认识的人那里,听到有关老师的评价。」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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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问一个,你没撒谎吧?」
「竟然说这么失礼的话!这位可是委托人喔,有说谎的必要吗?既然把那么难说出口的家务事都告诉我们了,咱们只要想到她想解决事情,不就得了?」
「这个人一句也没提到解决事情唷,关君,只说了要证据而已。」
「不都一样吗?」
我愤怒地反驳樐窘颍遥胝髑笸械刈蚝竺嬉豢矗迷端铝棺硬⒚挥刑乇鸩桓咝说难印A袢险焯降拇直┭杂锏募O蠖济挥校雌鹄此炊涞煤芾渚菜频模次实溃�
「我的话,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说什么呀!我不可能和她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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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健忘,所以我不相信你。怎么样,你认识这个关君吗?」
久远寺凉子这一次断然地否认了:
「很遗憾,我不认识。是你想错了吧。」
「是吗,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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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张口结舌的寅吉,我郑重地向久远寺凉子对刚才的不礼貌道歉。为行动格外奇特的侦探辩解非常地费劲,再怎么解释刚才樐窘虻奶榷疾豢稍隆J紫龋萌绾卫斫猓嘉薹私狻�
久远寺凉子以双手制止不断赔罪的我,以困惑的、也因此显得温柔的表情,说道:
「……请不要太介意。樐窘蛳壬贸ぴ擞糜胫诓煌恼焯绞址ǎ掖尤鲜兜娜四抢镌缣盗恕K裕詹诺谋硐忠惨欢ㄊ侵匾恼焯绞醢伞K淙挥械愣跃还且裁话旆ǎ �
说谎!根本就不吃惊。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心想。
接下来,我和她约定明天下午一点钟去久远寺医院。久远寺凉子告知了住所和简单的路线后,说道:
「恭候大驾,今天非常地感谢。」
很客气地说完,缓缓地鞠躬后离去。
喀啷,钟响了。
久远寺凉子所拥有的寂寞的气氛,在她离去后短暂地仍回荡在她所坐过的沙发、站过的门口的空间。樐窘蛏铣∫院螅恢鄙⒙匕胝趴诘囊沼谏沽怂频厮档溃�
「哎,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人。我自以为看尽了美女,像旧书店老师的夫人,喔,老师你夫人也相当漂亮呢。」
日书店的老师指的是京极堂。对寅吉来说,几乎每个人都是老师,很难区别。
「现在不是说奉承话的时候。先别管京极堂老师的妻子了,也别把我家那口子算进去。」
「不,不是奉承话喔。不过,刚才那位女士是不同种类,不像是这现实里的人。这么大热天还穿和服,又不流汗。注重打扮的家伙难道连流汗都克制住了吗?」
「可以这么说。」
我倒没注意到。
「而且,那么地纤细瘦小,却魅力十足,穿和服未免太可惜了。」
这一点,我也没留意。
对她,我为什么没有寅吉的看法。不,说不定是一种不可以有的心情。
「寅吉,你在看女性的时候,尽注意这些地方吗?真是失礼的家伙!谈到失礼,咱们的侦探怎么啦?潇洒地出现是好的,别说解决什么事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基于不想再谈她的心情,使我将矛头对准樐窘颉S谑牵奘游以谒凳裁矗叩綐木津的房间前,喊他:
「樝壬詹攀窃趺椿厥拢壳胨得鳌!�
没有回答。
我毫不在乎地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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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好好地干!」
「干啥呀?」
「侦查呀。那事情未免太过份了!」
「……你真的没见过那女人吗?」
「咦?」
「……尽管如此……■那个■死了吧。嗯……■那个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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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死了?」
「藤牧。那女人应该知道的……」
「你还在怀疑那个人吗?我确实不是侦探,但多少也累积了些人生经验,从我的经验判断,那个女人没有说谎!」
「也许……所以,一定是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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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费神想如何应付这个怪人了。走出房间后,我叮嘱正偏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模样的寅吉,明天一定要让樐窘蛉ピ级ǖ牡胤健�
思绪无法有条理地整理,心情很难静下来。
我立刻想到要把今天发生的事向京极堂报告,顺便征询意见。本来唆使我来找侦探的就是他。
下了电车,太阳早已倾斜了。心情很凉快,和昨晚不一样,今天有风。
我带着复杂的心境,走上坡度恰到好处的坡路。
店已经打炸了。叫唤了几次都没有回音。我走到正房的玄关一看,不像是外出的样子,一打开门,主人的木屐旁有双女人的鞋子。八成是老婆回来了。起居间不断地传来京极堂的声音,看来主人并不是不在,我擅自走进去。
「喂,京极堂,是我。打搅楼!」
拉开纸门,回过头的不是老婆,是主人的妹妹中禅寺敦子。
「啊啦,吓人一跳,关口老师。」
中禅寺敦子回头的样子,使她的眼瞳看起来更大,简直像猫眼似的滴溜溜地转向我这里。迥异于几乎不动的哥哥,妹妹总是活泼机敏地动着。少女时代剪得像市松人偶(译注:儿童的通称)似的刘海,在就职时竟一刀剪掉,连裙子都很少穿,简直风貌如少年。
「是敦子呀,我还以为是千鹤子小姐回来了呢!」
「喂,你把马和千鹤子搞混,我可伤脑筋哟!再怎么看都不至于弄错吧。」
京极堂依旧一张生气的脸孔。敦子小姐眼睛滴溜溜地转,扬起半边眉毛,瞪着哥哥。脸长得不像习性倒相似。
「嗯,很过份呢!老哥,这是对嫂子不在、连茶都不会倒的差劲老哥特地准备晚餐来的勇敢的妹妹,所说的话吗?」
「我什么时候拜托你来着?谁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而且倒茶这等小事我自己会,昨天我还泡了茶请这位大老师哩!」
「是的,我喝了像白开水的味道变淡了的茶。」
中禅寺敦子喀喀地笑了。
「话说回来,千鹤子小姐怎么啦?不会是厌烦了书呆子老公离家出走了吧?」
「你家的雪绘小姐都能够忍耐你了,千鹤子干嘛离家出走?我可是旧书业界中,出了名的疼老婆唷!」
「先别管业界了,在这一带,你只不过是个爱书家而已吧。」
我一面骂人,一面坐到和昨天完全一样的地方。这里是我固定的位置。
「嫂子回京都娘家去了,老师。嘿,今天是祗园祭(译注:京都八坂神社的祭典,每年七月十七日至二十四日举行,昔时为驱赶疫病祭神举行花车迸行,流传至今)呢。」
「喔,是吗?」
妻子今早说的祭典,指的原来就是祗园祭,我总算理解了。
「民众本来好像很克制地自己在做,最近倒变得很热闹。可能是各条街内推出了花车的关系,需要人手吧。」
话在这里打住。京极堂像他妹妹那样,扬起半边眉毛,很讶异似地望着我问道:
「在这种时间,你来干嘛?一看就知道你急忙爬坡上来的,呼吸快停止了似的。」
「嗯,事实上,已照你说的,我去了侦探那里。」
「为了久远寺医院事件吗?」
我说出口后才想到中禅寺敦子也在场。我完全忘了她基于良心问题,中止了采访这件事。我想起中村总编辑被她说教那回事,再度把话咽了进去。自己究竟一天里要引发几次失语状态才罢休?
「没关系,关口,我们刚才谈过了。都是这个轻桃的姑娘找你商量引起的。这家伙好像中止采访了。怎样,那个怪侦探说了什么?」
托京极堂难得大力相助之福,免除了陷入失语状态的我,面对他们俩有条理地说出今天发生的事。在这段时间里,哥哥如同石头地藏般沉默不语,而聪明的妹妹热切地听我说话的关系,我一点儿都没有白天跟樐窘蛩祷笆蹦侵质枥敫校榈匾豢谄低辍�
尽管如此,这两天我都在谈这个事件。在谈话间,我开始错觉这个事件已不是他人的事,而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了。
「嗯,你对那位女士怀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吗?」
京极堂突然插嘴问道。
「为什么?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性,你的意思是我在单恋她吗?」
「不,那就太缺乏自知之明了。只不过,每当那位久远寺凉子出场时,你的表达不知是抽象的、还是文学性的,像有什么内情似的,听着都不由得害羞起来。」
「因为关口老师是文学家的关系嘛,在描写美丽事物时难免会变成诗,这是没办法的呀。对不对?老师。」
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在我内心,和久远寺凉子相对时那种烦人的羞耻心,又再度更醒了呢?真是托福,我连中禅寺敦子的赞美,都无法巧妙地应对。
「好吧,樐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