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用,而且我也不能把小安爷俩扯进来。我不禁想到老人语重心长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
轻易放弃生命。”
我就要成为别人的替死鬼。
不过,以我现在的状况,离鬼也不远了。
刘皓竟肯到牢里来看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垂着眼睛。
我背冲着他:“没有。”
他站起身:“我会为你安排后事。”
“多谢。”
他忽又蹲下,扳过我的肩:“我还是不能相信,如果你是个坏人,你完全有机会逃走,
可你没有,你这是为什么?”
我一笑,很惨:“因为我是一只天底下最笨的狗熊,自己伸着脖子往绳套里钻。”
“你是说,有人陷害你?”他的眼中光芒一闪。
我摇摇头,转开脸:“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他沉默了片刻,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想祭拜他。”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好!”
刘皓竟然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带我出牢,看来这个情我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我终于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但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刘皓那种同情的神色。
李先生的书房依旧整洁,但人却已长眠于黄土之下。
其实在我认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离别后的思念——对生者来说,才是最可
怕的。
一本书掉在了墙角,我缓缓地拾起,原来是李先生的笔记。我翻看着,忽然三个字映入
眼帘——“失忆症”。
我不禁砰然心动,但转念一想,总共也只有两三天的活头,还要过去干什么?但,我的
手仍不经意地翻着:“他的失忆症似乎不完全是因为头部受伤,更主要的是有人用‘心神控
制’的方法,将他的记忆封锁,而且还暗示,每当他努力回忆过去的时候,便会头疼不已,
而最高明的是,这个人还控制他不再接受其他人的控制……”
“心神控制?”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词,叫……“催眠术”!我应该知道,它是一种控
制别人潜意识的方法——难道,我那种被人操纵的感觉是真的?!
刘皓走了近来,道:“咱们该回去了。”
“是呀,该回去了,回到我来的地方去。”我将笔记放回书桌,如果有缘,我会和你在
地下相会的。
oo第7节
石牢依旧冰冷,潮湿。
我的脑子里不停在问:“为什么有人要封住我的记忆,而且还要不顾一切地置我于死
地?”
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算了吧。没有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为做过的错事后悔。”也只能这样安慰自
己。
两个衙役把我从牢里带了出来。“是要走了吗?可惜不能和那个小捕头道个别。”
“不象啊。”转弯抹角,来到了衙门的后院一间象是书房的屋子,那位知县大人竟已等
在这里,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两个衙役也退了出去,书房里便只剩我们两个。
“他就不怕我这个杀人犯?”观察四周,对一个知县来说,这个书房似乎有些过于豪
华。
知县大人有三十岁左右,小圆脸小眼睛,大厚嘴唇,油光满面,给我一种感觉:他与某
种被人吃又被人骂的长嘴巴动物有诸多的类似。
“坐。”
为什么对我这个死囚这么客气?既然叫坐,我便坐到他最舒服的椅子里,也因为已快站
不住。
“这,是你的东西?”他的话中带着三分敬畏与七分怀疑。
我斜眼一看,桌上放的是那块还没来得及扔便被搜走的金牌,“他是什么意思?”我不
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话中地敬畏又多了一分,再一次追问:“这,真的是,你的?”
我忽然灵机一动,故意用很“酷”的声音道:“不是我的又怎会在我身上?”然后用眼
角横了他一眼。
他的额头出了汗。
我努力集中所有的能量,用我的“触角”去探索他的思维——这也是我所具有的特殊本
领,我有时可以探听道别人的想法。不过,这真是一件十分费神的事,而以我现在所剩无几
的能量,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可笑的姿势,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正因此而头昏脑涨的时候,这位大人忽地将右手斜向上抬起,身子挺的直直的,分明
就是那姿势。
一个留着一搓小胡子,梳着小分头的丑恶形象滑过脑海,不知哪根神经使得我也做了一
个同样的动作,却牵动了胸口,又不住地咳。
知县大人头上的汗更多了,似乎疼的是他而不是我,呐呐而不知所措地站了半晌,直到
我的咳声渐小,才道:“小人不知您是徐大人的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不要见
怪。”
徐大人?没听说过,看来这是歪打正着了,但又不敢轻易回答,只好装做头晕,闭上
眼,只“嗯”了一声。
他依然诚惶诚恐,道:“这次可是奉了徐大人的命令……”
看来只有这根“稻草”能帮我了。灵感突发,猛地睁眼,用剑一般犀利的目光划过他的
脸,阴森地道:“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果然,知县的头又低了许多,声音颤抖着:“不……不敢,属下,小人,只是想、想问
问是否有可以效劳的地方。”
我故意慢条斯理地道:“这次来这里办事,不小心着了那小捕头的道,大人那边还等着
我回话,你看着办吧。”
“这……”他犹豫着,“这刘皓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请容小的思量思量。”他小心地
看了看我的表情,“在这期间,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还请暂时委屈一下,先回牢里住
着。”
我心里暗自高兴,脸上却毫无表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罢顺手将金牌收
入怀中,站了起来。
“来人啊。”
进来两个衙役。
“带他回去。”
“是。”
回到这依旧冰冷的石牢,我的心情却很兴奋,仔仔细细地打量这救命金牌一番,却不知
这“徐大人”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只希望不要被拆穿。
刚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我的头隐隐在疼,渐渐地便睡着了。
这是什么地方?
成千上万的人被杀死,被烧死,被活埋,婴儿在刀尖上滴血!千百张面孔在狰狞地大
笑,渐渐地,这千百张面孔熔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张世界上最完美,却又最邪恶的脸——我
仇恨与痛苦的根源。
我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似被烈火在焚烧。
不知这样昏昏沉沉地多长时间,再次醒来,窗外雨声正急。
忽很想念那个小捕头。
刘皓终于来了,望着我。
我仍躺在角落里,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因为我被降职了。”
“相反,我升官了。”他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也有一丝高兴:“祝贺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道:“李先生看上去文弱,其实功夫一点儿也不弱,特别是他‘飞
针刺穴’的暗器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李先生对我说过,你有一种特殊地体质,连金针都刺不进。”
“那又怎样。”我没有丝毫兴趣,只希望他不要再戳我的伤处。
他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几根针灸用的金针。
“这是我从李先生书房墙上找到的。如果针对你没用,他又何必用呢?”
我故意不去看他至诚的眼睛,但心里不由一动。“而且,李先生知道你的弱点,我敢肯
定,他只需几句话便可以制住你。”
这点我不否认。
“所以,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他抓住我的肩膀,眼中真情流露。
一股暖流从我冰冷的心中生起,但我不愿让他看到,避开他的目光,道:“我不杀伯
仁……”
“你怎么能这么傻?你就甘心这样背着骂名死去?而且,让我做陷害你的帮凶。”
“也许我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对!”他激动地大叫。
不要再给我讲谁都知道的大道理,有些道理是只能说说而不能当真的,难道你不明白?
我忙叉开话题,小声问:“你知不知道有个大官,姓徐?”
“徐,”他想都没想,“本郡的太守便姓徐。”
“太守?”我傻乎乎地问,“够大么?”
刘皓象看怪物一样看我:“几十万兵马大权在握,你说呢?”
“哦。”我点点头,“他全名叫什么?”
“徐春帆。”刘皓奇怪地问我,“你打听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你说升官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郡里的副总捕头,明天就要去上任。”
虽然不知道这个官有多大,但怕他再把我当怪物,所以也不敢问。
他的声音忽变得犹豫:“我放心不下你……”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的目光充满了希望,要让他相信我的心并没有死。
他欲言又止。
我用轻松的语调道:“可惜我明天不能为你送行了,助你一路顺风。”然后,又小声
道,“升官了,应该请客,弄两壶酒来喝喝?”
他望着我,忍不住笑了:“老酒鬼。”
酒很香,可惜只一小壶,还不够漱口的,但有总比没有好嘛!我一下喝了一大口。
刘皓看着我,眼中又满是犹豫,忽道:“我一定请求县令大人重审这个案子。”
我摇摇头,道:“我说过我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你就快快乐乐去上任,不要再为我
牵肠挂肚。你没听说‘祸害遗千年’?”
他也摇摇头,道:“我只知道有些人满嘴仁义道德,却蛇蝎心肠,而有些人总说自己
坏,其实却比谁都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