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道:“我要给你治病,就必须了解你,了解你受伤的经过。”
我仍只能对着窗户发呆。
他似乎发现我眼中的痛苦,微微皱眉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我!”如被针刺般,目光象剑划过他的脸,“胡说!我告诉你,我是个坏蛋,天下最
坏的坏蛋,我杀人、抢东西,无恶不做……”
“我不信。”
我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我偶尔做这么一回好人就把你们骗了,你们也太笨了。原来
做好人更累,我看我还是做我的坏蛋吧。”我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心中有个声音在叫:“我
不能做好人!我是个大坏蛋,天底下最坏的坏蛋。”
我转身冲出书房,抓着七巧盒飞快地跑了。我并非有意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但我控制不
住自己要逃离这个地方。
有时,一种奇怪的感觉令我深深恐惧,似乎我只是一只木偶,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动着
线,我便随着伸手动脚。哪天那手厌烦了,丢弃了线,我便也就成了一堆废物,一无是处。
可天下人又有谁不是被命运牵着,演出一场场悲欢离合。
oo第5节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所谓“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的感觉不
过如此。
这是孤独吗?
孤独,是一杯浓浓的茶,初尝时很苦,喝得久了,便只觉香气四溢,不可抗拒,竟上了
瘾,不能割舍。
每当孤独时,我都颇多灵感。
想到小贝壳,想到小豆子,连同心灵深处时隐时现的旧人。为了我的朋友,我宁愿孤
独。
摘星楼顶当然摘不到星,但躺在这里看星却再好不过。终于可以安静下来思考:到底是
谁在陷害我?在我少的可怜的记忆中,没有什么人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整我。
不由想到一个人,一个我从未见过,却一直在控制我的人,也正是我内心恐惧的由来。
“但我为他们赚钱,他们又为什么要给我找麻烦?”
现在那个小捕头是不是还在寻找我的踪迹?因为我是坏蛋,是强盗。
“这些陷害我的事都是要让那小捕头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为什么?”
我已经是坏人,为什么还有人要把我往坏人里推?
——难道,我本不是坏人?
我猛地坐起来,但又摇摇头躺下。
“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一颗流星拖着美丽的轨迹在天际划过。
有人说:“在流星消失前把自己的愿望说三遍,愿望就会实现。”
可又有人说,一颗流星就代表一个生命的结束。
到底看到流星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
星,只是星,美丽而遥远。却因为有人,才有好有坏。如果没有了人,也就没有了善
恶,没有了美丑,没有了恩怨情愁。不知道那样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一阵清风,让我烦躁的心终于平静。微微伸个懒腰,一丝倦意爬上了我的脸,这才发
觉,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
闭上眼,享受夜风的清凉温柔。
迷迷糊糊,似乎是回到了家乡,但四周的景物却熟悉而又陌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闯
进脑海,碰撞着、喧闹着,使我不能熟睡。
猛然,被奇怪的感觉惊醒,一种从未有过的憎恶与仇恨的感觉划过我心头,使我紧张。
四下观察——万籁俱寂,连只猫都看不见。
忽然,城南有宿鸟惊飞。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那个方向奔去,因为那里应是那“树神”的所在。
“是不是那讨厌鬼?”
越来越近。依稀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杀气冲天,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
大树下,两个人正斗在一处。
一个长发飞舞,象妖魔一样,脸色也白得象纸,没有半分表情,一双眼睛发着阴冷的光
——隐隐,那便是我仇恨的根源。
可,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这人的身手极好,他并未使出全力,已将对手逼得步步惟坚。
而这险象环生的对手,竟是那个小捕头刘皓!
我险些叫出声来,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
刘皓已经气喘如牛,满头大汗,眼见就要败了,忽然对方住了手,呆呆地望着这捕头的
背后——我走来的方向。
我已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手中微微有汗,脑子里却一直在想:我在哪儿见过他?
那人的脸上仍毫无表情,眼光却变得很复杂。忽地,他一展身行跃上了树梢,只留下一
句:“我把他让给你了。”便没了踪影。
我没有追。他说话的口气分明是旧相识,但我却仍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刘皓的表情已由惊奇转为愤怒,叫道:“动手吧!”
我冷笑一声:“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已死过不知多少遍了。”
“那时是你另有所图。”刘皓丝毫不领情。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想想那个人到底是谁。
小捕头又拦住了我。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
“不。”他忽笑了,“我想请你喝一杯。”
我不由要伸手去扶我的下巴,以免它砸到我的脚。但我只说了一个字:“好。”
刘皓的家就在这附近,干净整洁的小院。
那只大狗卧在屋檐下,一见我,立刻站了起来,但被刘皓喝住,便不再做声。
我友好地冲它笑笑,它又伏到地上接着睡觉。
不大的客厅也简朴整洁。
望着他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我问道:“你既然养狗,为什么还养猫?”
他望着我,笑笑:“你是说小豆子?它是邻居汤大妈家的。”端起酒杯,“请。”
我没有动,问:“为什么?”
“为小豆子大难不死。”
“好!”我一饮而尽。
他又倒好酒:“为咱们不打不相识。”
“好!”我又一饮而尽。
“第三杯,为……”
“为缘份。”
他微微一笑:“为缘份。”
我放下酒杯,起身道:“酒已喝过,告辞。”
“难道你我就只能做对头,不能做朋友?”他的语气满是真诚。
“朋友?”我冷笑,“莫忘了你我的身份,做了朋友是我改行做好人,还是你改行不抓
强盗?”
他微微一愣,叹了口气。
“你要抓我就赶快,不然我走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犹豫着。
“说。”
“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盯着他:“你相信我的话?”
他也盯着我:“相信。”
我大笑一声:“从前我说过多少遍,你信过吗?”
他的脸色很有趣,我想他一定想找一条可以容身的地缝。
我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象你我这样在刀尖上混日子的人,就不应该相信任何人。”
“包括亲人和朋友?”
“我们就不应该有亲人和朋友。否则,死的不仅是自己。”我转头望着门外,心中不禁
一痛。
他又喝了一杯酒,叹道:“人是不能没有感情的,否则也活不长。”
我的心在抽紧。我一直在告戒自己:做一个无情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在残酷的现实中生
存。但我也一直迷惑:我真能做一个无情的人么?
“你也不能。”他微笑着,“你肯为一只猫报恩,你愿救一个不相识的人,说明你有太
多的感情,只不过你一直不敢承认。”
他的话就象锤子敲打我的头。我奔到桌旁,抓起酒坛就喝。
他竟用同情的眼光看我:“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我将酒喝光,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活得比
谁都快活,哪一点折磨自己了?”反正我已有些醉了,也不怕脸红。后脑勺的伤又在一跳一
跳,但这也告诉我,自己还很清醒。
那小捕头轻轻摇头:“你的本性并不坏,也许只是为了生存,也许是受人迷惑,我相信
你一定能改好。”
“住口!”我喝道,“我是个最坏最坏的大魔头!我根本没有一点善心。”
“你不要再骗自己了。”他的目光很真切。
我的心又在抽紧,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还是一直在受别人的骗?他们说的难道都是假
的?
虽然我一直都在怀疑,但也一直都在抑制自己的想法,因为每当我怀疑“他们”时,我
的头就会疼。而现在我的头早已象裂开一般,我跌坐在椅子上。
刘皓依然用很真诚的目光注视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帮你改正过去的
错误。”
我愣愣地望着他伸出的手,脑袋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过去?改正过去?”我喃喃自
语,可是我的过去又在哪儿?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依稀的旧片段又渐渐浮现,依旧是蒙着面纱,让我不能看个清楚,只本能地觉得一种
痛,是亲人离我而去,是朋友为我而亡。忽然,一道黑光闪过,所有的梦境都化成了纷飞的
雨,又化成了花瓣,随风而逝。难道我的过去就只有死别吗?
我睁开眼,刘皓正吃惊地看着我。
“你醉了。”他过来扶我。
我推开他的手:“我清醒的很!而且我还要告诉你,我——一直在善与恶的边缘挣扎,
我一直要做一个坏蛋,但我的内心深处却又不愿做任何坏事。可我不能不做。”我象是真的
醉了,已管不住自己的嘴。为什么要对他讲这些?
“你可以不做。”他坚定地望着我。
我摇头:“不,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是他们让我做的……不,不,是我自己愿意。”我的意识已渐渐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