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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中心的一间会议室也用做专案组的指挥中心。专案组还配备了一个罪犯心理分析家、一台复印机、一台传真机和一个兼职秘书。也就在这房间里,最先支起了软木黑板。最初只是一块标准尺寸的木板,长3英尺宽2英尺,十个月之后,六个女孩失踪,三具死尸,没有任何破案线索,于是佛罗里达司法厅又增派了特别警探多米尼克·法尔科奈提。多米尼克到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一块更大的软木板。
两只廉价的木头书柜和一个文件柜被移到了房间远远的角落里,为给复印机、三台电脑和许多靠墙叠起的纸箱让出地方。为了放“墙”,房间里原来的值得纪念的治安杰出奖匾额、奖品、奖状和图片都被收起来,面朝下一摞堆在木头书箱上。纸箱子里放着成堆的不成熟的调查资料,里面还夹着警方的报告、被害者通讯录、线索和采访笔录。这些报告和笔录涉及遇害女孩生命最后几个月、几天或几分钟的所有细节。几个单独的箱子里盛放着她们的经济状况调查、日记、每日小记、信件、相册和电子邮件:都是很私人化,非常秘密的物件,记录了她们最亲密的想法、事实和细节——现在在佛罗里达州却成了人尽皆知的信息。
多米尼克在角落的文件柜里找到了图钉盒子,这个文件柜旁还放了个有7…11连锁便利店标志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已经被喝光了。一个一个地看吧,他用大红色的大头针把桌上放的女孩的5张相片别成一叠,挂到软木板上,在索引卡上标上:玛丽琳·西本,19岁。
如果不借助索引卡,要让犯罪现场的相片和本人生前的相片对上号,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张张曾经完美无瑕的脸庞现在都肿了,曾经丝般柔滑的肌肤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死灰色,还有更严重的——已经溃烂化脓,渗出污浊的黑色液体。曾经灿烂的笑脸上爬满了蛆虫,乌紫的舌头肿得没有形状。曾经的金黄长发和铂金锁坠项链都被凝固的血液污染了。有几起案件,尸体的辨认甚至只能靠她们的牙齿状况记录。
多米尼克的眼睛在“墙”上仔细审视着,想找出一些不是轻易就能发现的线索。尼可勒特·托伦斯,23岁;安德瑞尔·噶拉格西尔,25岁;汉娜·科多娃,22岁;克莉斯托·皮尔斯,18岁;辛迪·索润森,24岁;简尼特·格里德,20岁;特里莎·麦克阿里斯特,18岁;莉迪尔·布朗顿,21岁;玛丽琳·西本,19岁。在“墙”角还有两张笑脸,但这两个女孩的索引卡上信息并不完整。摩根·维伯,21岁,最后一次露面是在2000年2月20日迈阿密海滩上的克利夫兰酒吧。安娜·普拉多,24岁,最后一次露面是在2000年9月1日南海滩夜间俱乐部“勒维尔酒吧”。两名女孩至今下落不明。还有两个据估计已经遇害。
第一部分 1988年6月纽约城第12节 几起谋杀事件
多米尼克最后吸了一口燃着的烟头,把它按熄在烟灰缸里。几年前他就戒烟了,但是自从上月一个星期内连续发现了辛迪·索伦森和莉迪亚·布朗顿的尸体,他就时不时地吸上几口。他扭头看着房间里唯一的、狭小的窗户外。绕在隔壁的证物存放仓库外面锁链似的篱笆在路灯的映照下,往司法厅空空的停车场上投下一道形状奇特、曲曲折折的影子。大楼的其他人早就回家了,现在四周一片漆黑。会议桌上放着一个棕色的可折叠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放在警方报告和笔记本上。是个很新的文件夹,封面上潦草地写着,“玛丽琳·西本,出生日期:4/16/81,失踪日期:7/7/00,发现日期:9/17/2000。”
发现日期指的是她尸体的发现日期。玛丽琳的尸体严重腐烂,法医不能确定其确切死亡日期,只判断为大约在其尸体被发现前的二到四个星期。也就是说,“丘比特”在杀死她以前,至少把她囚禁了两周。文件夹右下角有一个手写的用圈圈起来的44,指的是犯罪现场和解剖照片已经达到了44张。多米尼克已经往“墙”上挂了5张。
两天前,训练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的“反恐特警组”的警官,在佛罗里达市西部的“大沼泽”附近,一个美国海军废弃的导弹发射井和仓库里发现了这个19岁姑娘的尸体。他们奉命进行搜查训练时来到这里,金属发射井的门被踢开,腐烂的恶臭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呕吐不止。这个几乎没人过问的屋子角落里,大约长5尺宽5尺的一块地被很粗的尼龙绳子围了起来,绳子上挂着又旧又脏的毯子和床单,样子很像一个临时栖身、可从三面进出的帐篷。最初,警官以为是某个无家可归的人的宿营地,或者几个孩子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旧建筑,所以在这里为自己搭了个“堡垒”。臭味也许是从死狗、死猫身上发出的。然后,他们掀开床单,发现了一具残破的尸体,而这个姑娘生前曾是位漂亮的模特儿。
玛丽琳赤裸的尸体坐在灰尘满布的水泥地板上,背用一个旧油桶支着,金黄色长发紧紧拉到脑后扎成个马尾,然后被捆在桶顶部,迫使她的头微微向后仰着,脖子挺得笔直。嘴巴和双眼都张开着。身体上绝大部分的皮肤都在高温的空气中已经腐烂、剥落,露出内部腐烂发黑的内脏和肌肉。对尸体下面水泥地板上大片的血迹和四周悬挂的床单上溅起的血渍的检测表明,这极有可能就是她的被害现场。死亡的原因是大动脉和严重损伤和心脏肌肉被切除所造成的身体多处大出血,最终失血过多。法医最初不能断定玛丽琳被害时是否清醒,但根据现场鲜血四溅的情形判定,她的心脏被切出胸腔的时候她还活着。
她是两个月前的一个周五晚上失踪的,失踪前她与四个朋友在“南海滩”的“液体俱乐部”消遣。那四个朋友说,当时俱乐部里很拥挤,玛丽琳到主吧台去取饮料就再没回来,他们以为她遇到了投缘的人和他一起走了。两天后迈阿密海滩治安处才接到玛丽琳失踪的报告,因为她没有去上班,她白天的工作是餐厅服务员。她的父母为警方提供的相片是她失踪两天前为“珊瑚礁” 一名旧车经销商拍的最后的相片。
犯罪现场勘查部门现在已经开始了为期五天的搜索,准备找遍发射井和仓库的每个角落以及其周边地方,但是多米尼克对此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犯罪现场一定也像前八个犯罪现场一样,没有指纹、精液、毛发、异质DNA,什么也没有。基韦斯特外的佛罗里达司法厅法医小组和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犯罪现场勘查部已经花了两天时间在外围地区搜索车轮印、脚印、烟头、衣物或者任何类型的武器,但都空手而回。这座以前的军事建筑位于十分偏远的“大沼泽”地带,附近没有任何主要公路和目击者。最近的加油站离这里也有5英里。建筑外部只有链状的围栏,旁边有几块“请勿闯入”的警示牌,入口处是一扇金属门,上面的锁两岁的孩子就能取下来。
破案进展得非常不顺利。进专案组八个月了,多米尼克仍然没有半点线索找出凶手。不管是一个还是几个。失踪和谋杀的速度反倒加快了。凶手对每具尸体的损坏程度也升级了,就像在雕琢他或他们的艺术品,表现越来越生动,但是其作案仍然很有计划、秩序井然。从每个犯罪现场可以看出,凶手变得更加无耻,更加自得。仿佛在嘲弄警方找不到他。一些遇害者是在尸体发现的地方被杀死的,其他的则被百般折磨,杀死在其他地方,然后被运到尸体最终被发现的地方,景象都让人不堪入目。他是根据什么来选择把谁的尸体留在原地,谁的尸体运走的呢?所有的犯罪现场都是仔细搭建,经过精心挑选的。为什么呢?他想以此来表达什么呢?最早的两个被害人尼可勒特·托伦斯和汉娜·科多娃的尸体被发现时,法医估计她们刚被杀死没几天。“丘比特”现在从捕获“猎物”到杀害到弃尸用的时间更长了。从失踪到尸体被发现都要经过上月的时间,被害者都经历了更多的折磨。
媒体对这几起谋杀事件不屈不挠、持续不断地进行报道。每个案发现场都在上演真正的马戏表演,周围都挤满了采访车,无数吊挂式话筒在忙碌,闪光灯不停闪烁。来自全国甚至世界各地的各大媒体在迈阿密安营扎寨,准备随时报道关于“让警方无能为力的残忍的杀人魔”的最新情况。激动而自信的记者们争先恐后涌到装尸体的口袋前,想成为第一个报道最新消息的人,他们你争我夺,抑制着发现“丘比特”又一受害者的兴奋。“现在该轮到看玛特和凯蒂的情况了。”
多米尼克用手指梳理了一遍头上厚厚黑发,把杯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两天了,他的睡眠时间总共没有超过4小时。他用手托着下巴,轻轻地抚摸着修剪得很整齐的山羊胡,他一直想把它蓄起来。但是最近看起来,黑色的胡茬中间已经零星地夹杂着白胡茬了。尽管他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但内部的身体机能开始提醒着他自己的年龄已经39岁了。
都是职业造成的。这一连串的杀人案,不管你多么努力想要躲,它们都简直要吸干人的命。每一张遇害者年轻、美丽、清新的脸庞都会让他感到女儿、恋人、姊妹的亲切。看着一双双死灰的眼睛,他就会想到自己的侄女,仿佛昨天她还在长岛荡秋千,今天就变得艳丽动人了,她十八岁了,到康奈尔去了。他从事侦破杀人案件有十七年了,最初的四年是在布朗克斯区的区纽约警察局工作,后来的十三年任佛罗里达司法厅暴力犯罪小分队的特别警探。每年他都发誓这是最后一年留任,每年他都发誓要申请调到诈骗小分队,那是个清净的部门,大家都能在下午5点准时下班。但是年复一年,他仍然没有离开这个工作,仍然和死尸打交道,为寻找证据工作到凌晨3点。说不清什么原因,他总觉得有种力量迫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