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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_作者:十四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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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从将他架上画舫,然后往甲板上一丢,那人抬头瞧见了颐非,畏惧之色更浓,嘶声道:“三、三、三皇子,求、求求你,饶、饶了我吧!求求你了……”说着,用力磕头。一时间,整个船舱就只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
  颐非拈着兰花指,从榻旁的几上取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然后又唔了一声,转头对其中一名随从道:“山水,你这茶艺越发的精湛了啊,这蒙顶石花,泡的真是不错。”
  随从山水应道:“是松竹选的料好。”
  颐非于是又看向另一个随从:“这是你亲自上山摘的?”
  松竹道:“是,同琴酒一起去的。”
  姜沉鱼想——山水、松竹、琴酒,这下子,岁寒三友真是齐了。没想到,颐非这么个猥琐的家伙,竟会给身边的随从起如此风雅的名字,尤其是从他嘴里喊出,倒更像是一种讽刺。
  那边琴酒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飞身上船,落地无声,没点都不见摇晃。随着他的到来,姜沉鱼闻到一种沁入心脾的甜香,定睛一看,原来那木桶里装的竟是糖,而且还掺杂了各种各样的花瓣。
  太监看见那桶糖,更是面色如土,连忙一边喊道不要不要一边朝后退去,眼看就要掉进湖里,琴酒抬起一脚往他膝窝处轻轻一点,他顿时扑地,倒在甲板上再也不能动弹。
  颐非舔了舔嘴唇,垂涎地看着那桶糖:“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快做吧。”
  “三殿下!三殿下!不要!不要啊!”太监绝望的声音直上云霄,震的姜沉鱼觉得耳鼓都在疼,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耳朵。
  颐非将她的这一细微动作看在眼里,淡淡笑道:“虞姑娘怕吵,让他轻声点。”
  “是。”琴酒说着用脚尖再度轻踢了太监一下,他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虽然还在嚎叫,但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
  颐非对姜沉鱼道:“虞姑娘,你要看好了。我这制糖的方法,可从不给外人看的,你是头一个。”
  姜沉鱼想,区区烧糖而已,还能特别到哪去么?但她立刻就发现自己错了。
  只见山水、琴酒和松竹,全都走到木桶前,各自将双手放在桶沿上,没多会儿,里面原本颗粒状的红糖就开始融化了,而那些原本浮在上面的花瓣也逐渐沉了下去,再不多时,一股白烟袅袅升起,糖块变成了糖水,糖水又开始沸腾,绽出一个又一个的褐色气泡。
  可那三个随从的神色却还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他们只是把手搭在了木桶上一样。
  姜沉鱼看到这里,忍不住想——不知道昭尹分给她的那两名暗卫的武功比起这岁寒三友来如何。不管如何,这显然是非常高深的武功,随从如此,主人也难一般。
  心中当即对颐非又看重了一分。
  大概过了半盏茶功夫,木桶里的糖汁就全开了,骨碌碌的直冒气泡。琴酒先行收手,转身朝那名太监走过去。
  太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拼命的摇头,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正当姜沉鱼惊讶他为何如此害怕时,就见琴酒呲的一声,将那名太监的衣服从头到脚撕开,然后一扬手,碎裂的布料就飘啊飘的落到了湖里。
  姜沉鱼下意识的别过了脸。
  纵然那太监是俯卧在地,但如此直接的看到男子的裸体,对未经人事的她而言,还是有些尴尬。此次与当日船上为赫奕针灸时尚有所不同,赫奕当时只是光着背,而这名太监,明显是全裸了。
  颐非笑眯眯的看着她,乌黑的眼眸闪亮闪亮:“怎么?虞姑娘害羞?我奉劝姑娘还是仔细看着的好,否则,可就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
  姜沉鱼听他话中有话,分明意有所指,只好再次扭回头去,望着那白花花一片,心中默道:“没什么,没什么……就当是小时候看哥哥趴在院中晒太阳罢。”
  颐非冲琴酒使了个眼色,琴酒抬脚,突将那太监整个人都翻了过来,姜沉鱼顿觉眼前一阵冲击,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震惊、恐惧、羞恼、憎恶、厌弃、惶恐等情绪瞬间涌遍全身。
  那……那……
  那名太监……
  竟,不是太监!
  而更震惊的却是颐非在一旁,继续用他那贱得让人恨不得抽两巴掌的猥琐笑容懒洋洋道:“这个人名叫福春,匿在西宫,福泽春色,真是个好名字啊……”
  程国皇帝的妃子沿用古礼,以东西二宫分之,而西宫,正是宠极一时的罗贵妃的住处。
  姜沉鱼浑身一震,脸色素白,再无半分血色。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和罗贵妃私通的是这个不是太监的假太监,而与江晚衣无关吗?
  颐非凝视着她,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继续笑吟吟道:“我知道虞姑娘此时一定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没关系,小王我也不明白呢,接下去就让我们一起弄个明白吧。”说罢,弹了记响指。
  只见琴酒不知从哪摸出把一尺多长的铜勺,从木桶里勺了满满一勺滚烫的糖汁出来,就那么朝福春身上淋了下去。
  呲——
  一股白烟。
  姜沉鱼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活生生的用刑画面,只觉一颗心都被这股白烟给揪了起来,那勺糖就像是淋在了自己身上,顿时痛的说不出话来。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惨叫声不绝于耳。
  琴酒毫不留情,第二勺、第三勺,一勺接一勺的浇了下去。
  福春拼命挣扎,奈何身上穴位被封,无论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
  颐非还在一旁舔唇道:“真好,我就喜欢这种人板糖画了,既沾了人的生气,又包含着糖的清香。琴酒,我看表面那层也裹得差不多了,下面,可以正式画了。”说着眼珠一转,贼兮兮的捂嘴笑了,“你伺候的罗紫那么喜欢你,恐怕那方面的技术很不错吧?既然如此,就先从那话儿开始吧。古有曹冲称象,我就要一幅马康骑象上朝图好了,嘿嘿嘿嘿……”
  姜沉鱼听他说的粗鄙,而眼前景象又是虽无鲜血淋漓,却远比杀戮场面更加残酷可怕,再想起颐非之前啃的津津有味的那只凤凰糖画也是这么做出来时,一股酸水顿时涌了上来,恶心难抑的想吐。
  她再也忍不下去,豁然站起,咬紧牙关,逼出三个字:“我走了!”
  “怎么了?”颐非明知故问,“咱们还没开始审问呢,不是还不知道昨儿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打断他:“就算我想知道,也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说罢就走,出了舱门,也不忍再看一眼甲板上的人肉糖板,正准备上岸,却发现原来画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湖心,离岸边足足有十丈之远。
  她错愕回头,看见的是颐非狐狸般的狡黠笑意,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好整以暇的用手继续托着脑袋,侧卧在贵妃榻上睨着她。
  “我要回驿站。”
  “等此间事了,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你怕什么?”诡异的强调压着柔柔的鼻音说出来时,带了几分属于少年的邪魅,“我又不会吃了你……放心,我只吃糖,不吃人的。”
  姜沉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手脚一片冰凉。
  她出生名门,平日里所接触的也多是风雅贵族,贵族们自持身份,尤其在女眷面前,素以温文有礼之面目出现,即使是她哥哥那样好色如命的登徒子,有她在场时,也会收敛真性、伪成君子。因此,可以说,她这十五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下流猥琐的人,而且还是个皇子!她总算明白程王为何会不喜欢这个儿子了,换谁都受不了此人。
  以人身为板烫画,也不嫌恶心的吃下去。这样的嗜好,这样的怪行,也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变态!
  颐非,是个真真切切的变态!
  如今,这变态又盯上自己,刻意为难,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压的很低,却异常坚定,“再说一遍,我要回去,现在,马上!”
  颐非收了笑,悠悠落地,脚步沉缓的朝她走过去,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姜沉鱼只觉有股莫名的压力朝自己逼近,双脚下意识就想逃,但又不甘这种时候示弱,只能用手指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竭力站定。
  最终,当颐非走到她面前停住时,她终于明白那种可怕的重压感是为何而来,因为——颐非没有笑。
  自从她第一眼看见他以来,他就一直是笑嘻嘻的,痞痞的笑,坏坏的笑,放肆的笑,流里流气的笑,总之就是极尽一切猥琐模样的笑。
  然而,此刻,他却不笑。
  他五官俊挺,眉间带着三分阴狠,一旦不笑,三分就足足扩成十二分,盯着她,盯紧她,宛如一条毒蛇,盯着一只青蛙。
  “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吗?”颐非冷冷道,“要不要我提醒你?”
  姜沉鱼飞快反驳道:“那又如何?我乃璧国使臣,即便你是程国皇子,亦不能这样羞辱我!”
  “羞辱?”颐非的眉毛以一个独特的角度扬了起来,目光犀利的就像一把剪刀,凡是视线略及处,姜沉鱼都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像被剪开了,正又气又羞又恼之际,见他扑哧一笑。
  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旦弯起,肃杀之意瞬间淡化,他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又变回了她所熟悉的那个猥琐皇子,拖着别人绝对模仿不来的欠扁强调悠悠道:“你觉得那是羞辱?难不成……你还是……处子之身?”
  “你!”
  “所以,看不得男子的裸体?更见不得在性器上的刑罚?”
  “你!”
  “啧啧啧,你瞧,你的脸都红了……”颐非说着,伸出手,竟轻佻地落在了她头上,“难道说,你的风流师兄还没碰过你么?他嫌弃你?其实,如果没有这块疤,你可是个大美人呢……”
  毒蛇般的手,从发顶慢慢的滑落,顺着发丝一直一直往下,所及之处,肌肤一阵寒栗,很想逃,但又不甘心逃,可不逃,难道就任由他这样摸下去?
  眼看那只手就要滑到胸前,忍无可忍,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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