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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形成这种现象,也情有可原。因为唐勒是人,人会走来走去,会利用交通工具远赴他方,也会在不想见人的时候藏匿起来。一个人不见了,并不能算是一桩怪事,远不如一个大石球突然消失来得怪诞。而且,所有的人,连在那一刻之前的原振侠,想到的都是:唐勒把大石球带走了。
从来也没有人想到过,可能是大石球把唐勒带走了……自然,那首先得假定,那大石球是一个活物!
找那个怪异的大石球很难,因为它究竟是什么,一点也不知道。它曾被肯定是一个巨大的蛋形水晶瑙,并且曾用了所谓科学仪器来作鉴定。但是在怪事发生之后,对它是不是一个水晶瑙,应该有最低程度的怀疑!
它究竟是什么?在没有答案之前,要找寻它当然困难。而唐勒是人,一个地球人,这一点,可以肯定。要找寻他,自然容易多了!
唐勒一直和那大石球在一起,甚至可以肯定,他是和大石球一起消失的。只要找到唐勒,就可以解开许许多多谜团!
原振侠觉得自己这时想到的意见十分可行,应该和李加联络一下。他拿起了那瓶酒,进入了驾驶舱,在通讯控制台前坐了下来,寻找着可以作长程无线电通讯的设备,按下了几个掣钮,戴上了耳机。先是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声响,接着,是一阵节奏热烈的南美音乐,不知是哪一个电台的播音。
在经过了十五分钟的努力之后,原振侠发现他并没有可能和李加联络,他正准备放弃时,突然听到了十种十分奇异的声音。
这时,原振侠在使用的,是一具性能相当好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这种设备,既能发射无线电波,也能接收。
无线电波是在空间传播的电磁波,早已被普遍应用在通讯方面。所以,通过一具可以接收无线电波的通讯仪器而听到声音,那并不足为奇,那正是它的正常功用。只是这时,原振侠听到的声音十分奇特,乍一听,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来。
原振侠怔了一怔,先把音量放大,再小心调整着频率,以求把这个声音听得清楚一些。一分钟之后,他听得比较清楚一点了,他听出,那是一个男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叫嚷!
他一定已叫了很久了,所以声音听来哑得,像是一大堆粗硬的砂粒,放在一起用力搓揉。所以一时之间,听不清楚他在叫些什么。只是在那种声调之中,听得出在发出呼叫的人,心情惶急、紧张、恐惧、惊骇,都到了一个人能在声音之中所能表现的极限!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任何人一听得有这样的叫嚷声,都会自然而然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那么着急?
这个人用了他生命中的每一分力量,想告诉别人一点什么讯息?人人都会想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原振侠也不例外,他用心听着。
那声嘶力竭呼叫着的人,声音越来越哑,可是他还是不断在叫着。渐渐地,原振侠总算隐约可以辨认出一点叫的人使用的语言,那是西班牙语。
他叫的话,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句:“来不及了,太迟了!来不及了,太迟了!来不及了……”
原振侠听清楚了那声音在叫的话之时,一听就知那声音重复着这两句话,不知有多少次了。
原振侠不禁摇头,那个在大声疾呼的人,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不知道他所说的“来不及了!太迟了!”是指什么事而言。而他那种带着深切无比悲哀的声音,也确能使人相信,他说的那件事,真正已经来不及防止、挽救,太迟了,必然会发生!
问题就在于:既然事情必然会发生,他还通过无线电通讯,大声疾呼有什么用呢?
事情必然会发生,事先有警告,和事先没有警告,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一样!
原振侠在这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句中国的古老话:“在劫难逃!”
不论是人是物,小至芥子,大至宇宙,如果在劫,那就难逃,事先的警告再多,又有什么用?若是能逃得出去,那就不叫劫数了!
原振侠的思绪凌乱飘忽,他先想到的是,这种叫嚷,可能是不知道哪一个电台的广播剧,或是什么广告上的新噱头。
可是听了片刻,又觉得不像。他又想到,那可能是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恶作剧。
果然,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耳机中又传来了不少用西班牙语发出的责斥声,都在责斥那个喊叫的人。可以以其中一个人的责斥作代表:“你鬼叫什么?什么事情来不及,太迟了?”
可是那个在喊叫的人,像是接收不到他人的讯号,只是自顾自叫着。
原振侠并没有把这件事特别放在心上,在听了几分钟后,仍然没有什么进展,他已经取下了耳机来。
就在耳机将离开他的耳朵时,他先是听到了那嘶哑的声音,发出了一下浓浊的喘息声!接着,又听得他道:“能有人联络巴西水晶矿务公司?快讲,快讲!”
那声音的这一句话,说来也是极其含糊不清。若不是原振侠早知道,有“巴西(巴拉圭西部)水晶矿务公司”这样的机构,他乍一听,也一定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要求和那个机构联络,这一点,倒是很容易听得明白。
原振侠也立即听到,又有好几个人几乎在同时间问:“和甚么联络?请你再说一遍……”
可是在一片追问声中,那人的声音突然静止,再也没有了下文。
那些人……多半是业余无线电通讯的爱好者,还在不住追问,并且互相询问,是不是听清楚了那人要求和什么地方联络,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原振侠忍不住调节了几个掣钮,把他听到的传送出去:“那人说,要和巴拉圭西部水晶矿务公司联络……”
几个人立时十分高兴,都表示他们会尽一切去办。因为听来,发出叫唤的人正着急无比,想要世人听到他传出来的讯息。
原振侠且不将耳机除下,可是也没有再听到那人的声音。
这时候,他心中想的只是: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矿务公司?
在这个矿务公司的矿区中,发生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怎么还要加上一桩?
这个声嘶力竭在叫着:“太迟了,来不及了!”的人,为甚么要和矿务公司联络?这一切,是不是一连串怪事中的一环?
原振侠本来还想对那些业余通讯者说,若是和那水晶矿务公司联络上了,可以和一个叫李加的工程师接头。但是他想了一想,并没有那么做,他的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伸了一个懒腰,又回到了甲板上。
海面十分平静,船的速度虽然很高,但一点都不觉得。茫茫大海之中,极目看去,看不到有任何其它的船只。
感情丰富的原振侠,在这时,突然感到了无可抗拒的寂寞,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挤进了他的体内。他甚至要张大口喘气,以求在心理上抵消这种重压。
天地之间彷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并不怕一个人独处,他在这时一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并没有多大作用。
他大口喝酒,想起了好朋友年轻人,在公主死了之后的酗酒情形。他自己问自己:“年轻人为了公主,我为了谁?”
竟然没有答案,或许,就是为了自己?
原振侠带着一颗悬宕在半空中的心,长叹一声,在甲板上躺了下来。
他思潮起伏,不着边际,时喜时悲,时叹时笑,时间倒也悄悄溜过。他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睡着过,但当朝阳浮上水平线时,他远看那从海水尽头处,慢慢浮起来的巨大无比的火球,倒也精神奕奕,不觉疲倦。
他在略微修饰一下自己之后,再回到驾驶舱,先检查了一下航行的方向,发觉再过四小时,就可以到达玛仙所给的那个经纬度。想起一个美丽的、位于汪洋中的、与世隔绝的小岛,想起岛上只有他和玛仙两个人,原振侠不禁悠然神往,竟有点无法详细去想象那种快乐的时光。
纯粹出于好奇,他又在通讯设备前,拿起耳机来听了一会,却除了正常的电台通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古怪呼叫声。看来昨夜听到了那可怕的嘶叫声,全属偶然。
想起了那嘶叫声,原振侠心中仍不免凛然。因为那人的叫声中,充满了绝望,不知有一股什么力量,使听到的人很不舒服。
天色大明,阳光普照,原振侠在船头望着碧波大海,向四面望去。在极远之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岛的淡淡影子,由于太远了,那究竟是浮在海上的一个岛,还是悬在天际的一朵云,也未能肯定。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原振侠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想到他要和玛仙在一起,将无可避免,必然发生的一些事,他有一种异样的心痒难熬的感觉,整个人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只是不断地在甲板上踱来踱去。许多次奔进驾驶舱,去校正根本不必校正的航行路线。
雷达探测早已探到了巫师岛,用望远镜向前看去,也可以看到那正在海面上耸立着的风姿绰约的小岛了。
本来,在海上的每一个小岛,都是一样的,可是想想看,在那个小岛上,有玛仙那样绝顶美丽的女郎,那自然使人在感觉上大不相同……
小岛越来越近,岸边高耸的椰树,都可以一棵棵数出来了,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通讯台上传来了信号。原振侠忙取过耳机来,他也立时听到了玛仙的声音。
自从他认识玛仙开始,玛仙的声音一直悦耳动听、爽朗清脆。
而这时,玛仙的声音听来甜腻而带着几分诱人的羞涩。原振侠立时感到了这一点,心头也就怦怦跳了起来。她的声音为什么会变得那样?是不是也因为想到,自己到了岛上之后将必然会发生的事,所以才会又兴奋、又新奇、又刺激,又因为少女的矜持,而有了几分羞涩!
光是听她的声音,已经有那么多动人的联想,如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