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雅仿佛觉得窘迫,呐呐地低下声:“冷酒伤肝……”
褚颖川这才想起褚廉的新任女友是谁,抬眼看过去,正对上罗雅的眼。于是, 右边的眉峰不禁一挑,眼随之笑的微眯,却仿佛并不是看着她,不经意而起的足风流情态。罗雅本微微倾身,经不住被刺的后靠。她想礼貌的回给他一笑,可是嘴唇僵住,一动也动不了。于是低头自包里掏出烟,点燃了一根烟,动作连贯熟稔的让褚颖川微微侧目。
眼光和褚颖川无声地碰了一下,罗雅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烟雾,不期然的想笑。他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她不过路边一枝野花,随手捡起,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旁边褚廉正玩小蜜蜂玩的兴起,心烦意乱的罗雅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东方之都里什么都是簇新的,连洗手间巨大的镜子也是,荧光鎏银毫无瑕疵,流盼间就仿佛上千像素的数码相机,闪着严苛的光,将人分毫毕现,这却是很大的缺陷。
罗雅觉得自己眼影似乎太亮,过于浓郁的银粉让脸色发青,于是想找出唇彩补救。陪着她的好友一面对着镜子扑粉,一面笑说:“你担心什么?听说前些日子褚廉拿了一枚三克拉的黄钻在你眼前,你眉眼都不动一下,愣生生就给推掉。这样的与众不同,也难怪最近他日日带你在身边了。”
罗雅仓皇里自化妆包摸出睫毛膏,心神不宁却极为隐秘,但好友还是敏感发觉。
“我也劝你一句,咱们这些人,钞票是自己水里火里,受了不知道多少龌龊气挣来,饭又是自己紧打紧算钱来。他们是什么人?饭是从盘子里生出来,钱在钱包里有种子,生生不息。他们两兄弟别的都好。虽然褚廉仗着父亲再好,有些地方还是争不过褚颖川……他们那个家里不说也罢。他们向来喜欢在女人上不清不楚,争一个长短。但现在褚廉倒有些假戏真做,对你来说自然好的不能再好。褚颖川再好,婚事是必定不能做主,褚廉希望则极大。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是仙度瑞拉,你可别摇摆不定了”
“说什么有的没有的?”罗雅只专心致志的对着镜子涂睫毛,轻笑的打岔过去:“你先回去吧,我抽根烟。”
她手里是兰蔻的纤长卷曲,淡而稀薄的膏体粘在睫毛上,没有模糊,没有污渍,瞬间极致卷曲。罗雅一点一点极为精心的涂抹,只盼着再长一些,再卷一些才好。
自洗手间出来,罗雅就看见褚颖川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白色T恤懒懒的擎着烟斗。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让他与昏黑的玻璃浑为一体,但分明格格不入。罗雅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曾在影展看到的瓷瓶相片。高颈的哥窑粉青,北极碎在错落有度的光影里让人仰望的惊艳,但却没有生命。
间隙时,褚颖川下意识将烟草的灰烬磕在窗台上,才能让罗雅确实他是活的。
包房的门就在窗边,罗雅吸了口气,没有声息地走过去,手刚挨上扶手。
就听褚颖川说:“睫毛很好。”
罗雅猛地抬头,正对上褚颖川映在玻璃上的眼,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热辣辣的冲在面颊上。
他第一次见她,出了事故的电梯里,她吓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可是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倒笑着称赞,你的睫毛很好。
赞扬睫毛不用很漂亮而用很好,不止语法错误,而且觉得那样怪异。当时只觉得轻佻,后来熟识,才渐渐发现,很好对他来说已经是最顶级的称赞,
罗雅咬着牙,重新垂下头,带着股狠劲推开了门,走向褚廉。
这样的男人,终究是一场梦。
卫燎的酒量其实很不错,但今晚到底过量,踉踉跄跄的被褚颖川扶上车,一头扎进真皮的座椅里。褚颖川上车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反倒笑出声:“大大方方和她在一起不就得了,一个女人而已!”
卫燎疲倦地合上眼,仿佛在说醉话:“你不懂,我们要是可以早就可以了。”
褚颖川心中一窒,突地想起那晚绿茫茫的灯光下,三月扬起的脸,耳光打破的唇角血迹如发丝,细细随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没有人气的感觉,仿佛《聊斋》里的吸血女鬼。
他觉得那么刺眼,伸手想去擦,三月却以为他还要打她,顺手抓起水杯甩了过来。
他竟然不闪不避,生生受了一下,额角到眉梢顿时一个口子,险险到眼睛里。血哗地一下流出来,也不觉得疼,只蹙着眉头看住三月。
他知道,三月始终那么谨小慎微,擅于讨他欢心,偶尔的脾气也不过是情趣的点缀,现在这样,怕也是下了狠心。他向来骄傲,知道已经事无转寰,于是,呼吸忍不住一乱,喉咙里憋着的一口气喷薄而出,转而笑着问:“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
三月也傻在那里,看着他乳白色的毛衣被血染红,呆了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我早就不敢去幻想能和他再在一起……”
她笑得玲珑剔透,嘴角红到极致,反而紫黑。
他们血淋淋的开始,又血淋淋的结束。像是卦象里的血光之灾,不过是一个劫数。
过了劫,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命运是个无情的婊 子
遇到一个人其实难,又容易。但也正如小白龟的《贞观天下》里说,命运是个无情的婊 子。印证这个至理名言一般,罗雅再次遇到褚颖川。
时值傍晚的下班高峰期,人群沸腾霓虹闪耀,车流如整匹无法扯断的绸子,罗雅等着过马路时看见褚颖川站在车边。他的车和他的人一样醒目,只是那样子不像是在等人。
罗雅低着头只想快步走过去,但经过褚颖川身边时到底忍不住,于是就看到了他脸颊潮红的不正常样子。
“你怎么了?”
褚颖川笑了一笑:“是你?我没事,我很好。”
但模样实在不对,罗雅忍不住上前探他的额头。不禁吓一跳,烫的几乎可以煮熟鸡蛋了。
褚颖川却不耐烦的一手拨开她:“走开”
罗雅想,不能跟一个生病的人计较,于是半搀半扶,吃力地把他弄上车,按记忆开到他住的酒店。在服务生的殷勤下把褚颖川弄上床,他似乎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一把抱过罗雅,在她脖子旁一阵嗅。
卧室里还是他的老习惯,总要点上灯。床头柜上有台笔记本电脑,祥云图案,已经摔成了两半,灯下大红如血。
嗅了半晌,褚颖川不知为何发起脾气,把罗雅拼命一推,她毫无防备跌到地上,柜子上的台灯都差点被带翻。还好床是铺着近年来十分流行的雪尼尔纱地毯,毛绒绒的颗粒减去不少落力,罗雅虽然摔的“咚”一声,却也不觉得疼。
罗雅爬起身顾不得别的,拿出丰厚的小费叫服务生找来医生,开药打吊瓶,又叫来粥和汤。也不知道他能吃哪样,于是自己尝了尝,偏又觉得到底是外面的食物,味精太多。于是又找来人备好食材,开了套间里简直就是摆设的厨房。
没成想,里面的东西倒是用过的。冰箱里的蒜瓣是扒好的,还刻成一朵一朵小花,但因时间有些久,打了蔫。
罗雅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做得有些神不守舍,明明不用辣椒,却切了一盘子,不经意间仿佛弄近了眼睛里,眼泪流个不停。
做好粥去喂褚颖川,他烧退了但因药里的安眠成分迷迷糊糊,张开眼看了看她,突然笑出声:“怎么跟个兔子似的?”
温柔的声音更让她止不住眼泪,逃似的跑出来,已经哭的直打嗝。
再遇到褚颖川是半个月后,音像店的门口。精致的仿佛芭比娃娃的女人在对他发火,最后转身而去。
罗雅看出神,没注意脚下,于是一脚踩空,跌坐在台阶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褚颖川看见她,扶起罗雅后却再也没放手,仿佛没察觉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仍旧温情惬意的姿态。
褚颖川忘记过罗雅的人,却对她的家十分自来熟,进门把外套挂好后,便在客厅的沙发上蜷腿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台台播过去后,说:“这节目真少,才三十几个。”
罗雅瞪着这个宛若主人的人,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忍不住懊恼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的把他捡回来。
没多久,她只听客厅里传来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慌忙冲出去,迎面正对上二十九寸彩电里恶鬼吃人画面,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黏糊糊血迹和五脏六腑。罗雅尖叫一声,捂住脸叫:“你在看什么?!”
褚颖川看的兴起,一脸茫然的回头说:“鬼片啊……”
心里不期然想,胆子这么小,就不像她半夜看鬼片还能吃着爆米花,一边吃一边举着拳头说,吃掉吃掉!骨头露出来了,哦也!
莫名的,褚颖川抽出DVD,起身离开。
罗雅恍惚地站在阳台上看褚颖川发动车子,转身见客厅茶几上,烟灰缸里还冒出薄雾,飘荡地就像梦幻一样。
半个月后,下班到家,罗雅刚给褚廉打完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是他,心怦怦的一阵跳。
急匆匆的打开门,褚颖川站在那里,仿佛察觉她呼吸里的急促,唇角上挑,露出浅淡的笑。
褚颖川进来后随意将外套仍在沙发上,直奔冰箱找水。
罗雅正把他的外套挂起来,身后就听他说:“上次来时咖啡还是一满罐,现在已经空了。半个月,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罗雅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明明知道他这样的关怀,看起来虽无微不至,但终究不过一直兴起。
转过身眼里霎时涌上水光,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纯棉T恤,简单的五星图案。似是什么颜色,在她身上都带了一种简单。
褚颖川想,也许一开始就是这简单,吸引了他。
罗雅慢慢走近前,双手搭在褚颖川的胸腔,仰起脸,一点一点接近。
胸前的手有点儿冰凉,褚颖川自然而然的低头,眯著眼睛,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色彩,笼罩住罗雅。
他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