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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沉吟了一下,笑道:“若赌吃酒肉,你们输了会说我胖子能吃,这个不算,大和尚要是敢依在下主意,咱们就赌吃毒药,你看好不好?”
阿沙上骇然一震,脱口道:“赌吃毒药?”忍不住回头望师父。
那枯瘦老僧精目一翻,冷冷道:“施主可真高明,这赌法十分别致,小徒痴劣,不足当此重任,就由老僧来奉陪施主如何?”
大胖子爽然点头道:“行,谁吃都是一样,不过,在下还没请教大和尚法号上下,等一会出了人命,怎样报官验尸呢?”
枯瘦老僧嘿然冷笑一声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施主慧眼如炬,难道连老僧阿难陀都不认识?”
胖子大拇指一竖,道:“原来是顶顶大名的密宗第一高手,当今喇嘛僧王,送给天火教主徐纶罂粟毒花和断魂灯的,就是大和尚你吗?”
阿难陀脸色一沉,道:“不错,正是老僧。”
那胖子摇头叹息道: “大和尚,你为了却私仇,竟以毒花神灯,茶毒天下,使世间魍魉当道,妖魔横行,如此作为,岂不有亏佛道……”
阿难陀突然凶晴暴睁,厉声喝断了他的话,道:“住口!施主似乎对老僧往事,知悉甚详?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相示?”
胖子哈哈笑道:“市井小人,贱名何敢污读清聆,大和尚昔年跟宇内双奇较技黄山,三日三夜,仅以半筹之差落败,大和尚礼佛修性,就不该耿耿于怀,数十年后犹图报复。”
阿难陀阴笑道:“老僧自知不是胸襟开阔之辈,密宗门徒,眶毗必报,你说得对,老僧耿耿于怀已经数十年,虽不能亲手再击败逍遥真人和百音居士,至少老僧要掀翻中原,使他们纵在九泉也不能安身。”
他霜眉接着一扬,眼中凶光频射,沉声道:“你有什么毒物,只管取出来,老僧若不敢吃下肚去,从此拱手退出中原,新仇旧恨,一笔勾消。”
胖子耸耸肩,道:“大和尚既然执迷不悟,在下只好献丑了。”
一面说着,一面探手从衣襟底下,取出两只同样形状大小的瓦瓶,轻轻放在桌上,含笑道: “在下班门弄斧,大和尚是密宗高手,自然不在乎区区毒物,但在下却只想行一次侥幸,咱们在赌性命之前,先试试运气……”
阿难陀喝道:“你要怎样赌赛,只管直说,不必噜嗦。”
胖子笑道:“这两只瓦瓶,形状二般,但其中一瓶盛的只是清水,另一瓶中却是天下第一难解的苗疆无形之毒……”
那阿难陀听到苗疆无形之毒几个字,脸色微微一变,阴笑着岔口道:“看来朋友竟是早有准备了。”
胖子道:“好说,在下虽比不上大和尚名望,好歹也是一条性命,苗疆无形之毒纵非穿肠毒药;但一人腹中,专破内家真气,武功越高,受损越重,这一点,大和尚想必是知道的。所以在下同时用两只瓦瓶,一真一假,一虚一实,大和尚如果运气好,挑中那一瓶清水,在下只好自认倒霉,如果运气不好,挑中那瓶毒水,嘻嘻……”
阿难陀傲然抬目道:“区区苗疆无形毒,老僧还不放在心上。”但他说话之时,目光不由自主扫了那两只瓦瓶一眼,眉尖微蹩,显然这话言不由衷,色厉内在。
胖子接口道:“大和尚虽仗着瑜伽术,不一定畏惧奇毒,但要想炼化毒性,少则三日,多是半载,无法运气行功,跟人动手,而这段时间,正是天火教开坛立派的时候,大和尚不能为徐纶相助一臂之力,岂不辜负远来中土的本意吗?”
那阿难陀被他一口道破心事,脸色立变,阴叱道:“哪来许多废话!”
顺手抓起其中一只瓦瓶,张目问道:“毒液有真假,服毒有无先后?”
胖子笑道: “选择之权属于大和尚,在下理当陪大和尚同时饮服。”
说着,毫不犹豫取了第二只瓦瓶,削去封盖泥丸,举瓶启唇欲饮。
阿难陀突然喝道:“且慢!”
胖子瓶口已沾唇边,闻声一怔,道:“大和尚还有什么话说?”
阿难陀放下手中瓦瓶,一伸手,道:“老僧既有选择之权,意欲跟施主换上一瓶,这样可使得?”
那胖子怔了一会,苦笑道:“原来大和尚是信不过在下。”顺从地将自己已经开口的瓦瓶,递了过去。
两人面对着面,四目相投,各举一只瓦瓶,缓缓啜饮着瓶中液汁,两张脸上,同样木然如死,谁也没有一丝一毫表情。
酒楼上,千百道目光,都集中在两只渐渐倾起的瓦瓶上,连高翔和那粗壮大僧人阿沙密在内,人人屏息静气,整座酒楼落针可闻。
两瓶液汁倾人喉管,一点一滴,终于同时流干。
“当!砰!”
那胖子和密宗第一高手阿难陀同时松手弃了瓦瓶,两只瓦瓶跌落地面,登时碎裂,瓶中余汁滴到地上,竞同时冒起几缕青烟。
这情形,两只瓦瓶完全相同,毫无分别。
阿难陀目光一滞,怔了片刻,忽然若有所悟地吃吃笑了起来,道:“好呀!你竟然使用两瓶毒液,不惜与老僧同归于尽,这般苦心,令人折服,不用再问,老僧也知道你是谁了,但是——”
他霜眉一皱,声音忽变得冷峻严厉,喝问道:“苗疆无形之毒,是毒神陆人飞不传之秘,姓陆的已死了十余年,你却从哪里弄来这两瓶毫不参伪的无形的毒液?”
那胖子也吃吃笑道:“大和尚真是识货的行家,在下费尽心机,才从陆家大姑娘手中弄到这点珍品,不敢独吞,特与大和尚分享。”
阿难陀傲然道:“无形之毒虽然厉害,最多也只能使老僧休养三月,三月之后,看你们还有什么方法能阻得了老僧。”
回头对粗壮僧人一挥手,道:“阿沙密,咱们走吧!”
那阿沙密虽颇愤愤不平,却不敢反抗,默然站起身来,取了禅杖,留下一锭银锭,随着师父向楼口行去。
龙君看出那枯瘦番僧已经中毒,知道有便宜可拣,突然一声大喝,道:“兀那秃驴,咱们的约会还算不算?”
阿沙密霍地停步,怒目道:“佛爷随时候教!”
龙君一掳袖子,掀桌而起,五指如钩,疾然向阿沙密肩肿抓去,同时叱道:“不要走,咱们就在这儿分个高下……”事声未毕,五指已搭到阿沙密肩头。
那阿沙密突然一声大吼,竟不知用个什么身法,身躯猛然间向侧移开半尺,龙君一抓落空,却被他抡起禅杖,重重砸在腹肚上。
这一杖,打得不轻,饶是龙君一身横练功夫不畏刀剑,也被他一杖打得金星乱冒,闷哼一声,捧着肚子,蹬、蹬、蹬直退了六七步。
阿难陀耸耸肩道:“走吧!别跟这种蠢物一般见识了。”
阿沙密抚弄杖身,兀自意犹未尽的瞪了龙君一眼,这才提杖下楼,扬长而去。
两名番僧一去,酒楼上顿时乱成了一片,龙君出手受挫,凶焰尽熄,萎顿地倚壁而坐,面色铁青,一言不发,那胖子却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向楼下踉跄走去。
高翔急忙闪身上前,低叫道:“老前辈——您——”
胖子向他递了个眼色,沉声道: “不要多问,赶快摆脱那蠢货,到江边见我!”
高翔见龙君正闭目调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忙道:“晚辈这就跟老前辈一同去?”
胖子摇头道:“不行,切记只可遥遥跟随,注意身后可疑人物。”说完,当先离开了酒楼。
高翔借口会账,略作延迟,趁龙君调息未毕,抽身也下了酒楼,遥见那胖子跌跌撞撞,径行出城向江边而去,看样子,所负毒伤竟然十分严重。
高翔不便走近,依他吩咐远远跟随着,同时倾神注意身侧,行不多远,果然发现有两名黑衣大汉,也正遥遥跟踪着自己。
他耳目敏锐,不用回头,已猜出两名大汉一个距离自己约有二丈,另一个却远在四五丈外,以他此时身手,如果速然发动,举手投足即可制住前面一个,但他却不愿打草惊蛇,为了一网打尽,暂时隐忍未发。
转眼行到城边,高翔忽然心中一动,步下突然加快,两次换步,已踏进城门阴影里,吸一口真气,身形一弓,整个人离地飞起,用背部紧紧贴着城门顶端,悬空而待。
果然,一阵脚步声响,两名黑衣大汉也一先一后追入城门。
他们略一探头,见城外无人,立刻机警地缩退到城门暗影中,其中一个焦急地道:“小辈好滑,准是你盯得太近,被他看出破绽溜了,现在怎么办?”
另一个道:“不要紧,小辈虽然脱线,那胖子还在线上,你继续盯住他,我立刻去飞报堂主,请命定夺。”
两人商议定当,一个轻轻闪身出城,继续跟踪前面那胖子,另一个转身回奔,谁知才奔出两步,突觉颈上一麻,连吭也没有吭出声,便被人凌空提了起来。
高翔轻舒猿臂,一把捏住那人颈脖,顺手点了他哑穴,就从他身上解下腰带,将他悬空吊在城门暗影中,窃笑道:“朋友,暂时委屈一下,跟踪追逐太辛苦了,有这机会,何不乐得休息一下。”
他扭头回顾,待确定后面再无第三个跟踪者,这才旋身迈步,追出城外。
巴州府城一边濒临长江,一边濒临嘉陵江,城外是一片斜坡,往下便是江口码头,斜坡上一排茶棚,专为靠江吃饭的力侠苦役等人而设,除此而外,就没有旁的人家了。
高翔追出城外,扬目一望,早见那黑衣大汉正掩掩藏藏向北而行,原来那胖子业已越过了江边斜坡,但却未曾停止,仍旧步履踉跄一径向上游荒凉之处奔去。
假如不是这时天色尚早,高翔本可下手将那黑衣汉子除去,但碍于江边有船,茶棚中有人,感觉不便,只得耐心跟在黑衣汉子身后,顺着斜坡,缓步而行。
他因为要保持一段距离,不能走得太近,所以隔着一座斜坡,看不见那胖子的情形,只能从黑衣汉子的行止,来推断坡下情况。
行约里许,地势已越来越荒僻,那黑衣汉子突然伏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