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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尊敬爹爹吗?”
这几句话,当时高翔并未在意,及今想来,却使他心弦狂震,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错事。那是指什么?
高翔心绪万端,深深陷入苦恼之中,他固然绝不相信父亲会做出杀友恶事,但是,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仍然是扑朔迷离,找不到确定的解释。
现在,唯一澄清疑团的方法,只有立即赶回青城,当面向父亲询问这一条路子可走了。
正当他心烦意躁,忽然一阵蹄声由远而近,旷野中突然出现两骑快马。
高翔警觉地站起身来,举目望去,只见双骑并辔驰近,马上一男一女,都约有四旬左右。那男的身披青色风擎,腰悬金柄长刀,女的却是一身劲装,肩后斜插两把绣驾双刀,辔僵相连,二人不时并首偶语,时而继声大笑,状至亲呢。
两骑转瞬日从高翔身前十丈外掠过,那女的突然咦了一声,向男的挥手示意,两匹快马倏被勒住,二人一齐转过身来向他注视。
高翔正没好气,睹状心里暗骂道:“哼,这世上爱惹事的人真是不少。”双手叉腰,倒要看看两人准备怎么样?
只见那女的用手遥指高翔,对男的低声说了些什么,男的脸上顿现怒容,一抖丝僵,直向高翔策马奔来。
来到近前,那人一双精目在高翔身上仔细扫视了好一阵,眉头频皱,似乎怒意更甚。
高翔不耐,但仍强忍住没有先开口,只在心里暗骂:“哼,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目光一聚,突然冷笑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高翔哼了一声,冷冷答道:“天下人走天下路,你管得着吗?”
那人怒目叱道:“小辈,你想找死。”腰一挺,从马上疾掠而下。
高翔记得阿媛曾一再叮咛,伤势未愈,三日内不能提气跟人动手,但他生性宁折不弯,又有满腹闷气,一见那人飘向落马,登时也按捺不住,双掌一错,深深提足一口真气,蓄势而待。
那女的望见猛催坐马,也赶了过来,扬声叫道:“涂哥,不要鲁莽,问清楚再动手吧。”
那人怒哼道:“这小子好横蛮。不给他些厉害,他怎知金刀杨淦的手段。”
高翔也不示弱,接口道:“便是钢刀、铁刀又怎样?难道这地方是你的,站不得,是吗?”
那女的纵身下马,含笑问道:“孩子,不要倔强,咱们只想问问你身上那件外衣,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高翔一低头,这才发觉身上穿的,原来是阿媛替他更换的一件干净外衣,并不是自己的一件,眉头微皱,冷冷答道:“外衣又怎么样?总不是我偷来的就是了。”
金刀杨淦一听这话,怒不可遏,大喝道:“小辈还要嘴硬,这件上衣,正是老子的东西,不是偷来是怎样来的。”
高翔也轩眉叱道:“偷就偷,世上就你有这样的衣服。”
一句话未完,金刀杨淦脚下微蹬,迅雷不及掩耳一掠而至,一扬手,迎胸飞掌疾劈了过来。
高翔盛怒之下,那股利害,丹田之气猛运右臂,左掌虚虚一引,身随掌走,一个旋身,右掌也穿胸疾然拍出。
两股动力遥遥一接,砰然一声,金刀杨淦身形微挫,高翔却踉跄退出三步。
金刀杨淦虎目怒睁,冷笑道:“好小子,原来仗恃有几分内力,便敢目中无人,不要走,再接我一掌。”话落人动,揉身又上。
但他掌势二次扬起,劲力尚未发出,却见高翔突然脸色苍白,嘴角缓缓渗透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那女的慌忙叫喝道:“涂哥,快住手。”
金刀杨淦闻声一愣,正要撤招收劲,万不料高翔竟双月暴睁,蓦地一声震天大喝,双掌疾翻,一股强劲内力,业已反迎而去。
三掌相抵,怒飓横飞,金刀杨淦掌腕一震,肩头连晃三次,高翔却因怒运真力,牵动伤口,力道才发出一半,哇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两脚虚浮,蹬蹬蹬一连向后倒退了七八步,一跤跌坐在地上。
那女的娥眉紧皱,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好倔强的性子,分明负了伤,竟不肯输一口气。”
金刀杨淦也怔了片刻,才道:“真是怪事,若说他是被师父所伤,我的外衣又怎会穿在他身上?”
那女的摆摆手,移步向前,柔声问道:“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假如另有误会,你为什么不肯解释呢?”
高翔内腑牵痛,冷汗如雨,但却倔强不肯回答,默默运功,压抑伤势,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那女的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转身对金刀杨淦道:“其中定有溪跷,咱们还是回去问问阿媛吧,别再逼他了。”
金刀杨淦点点头,那女的从怀中取出一粒丸药,轻轻放在高翔身边,两人互相嗟叹一声,双双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高翔耳闻蹄声远去,垂目调息约有大半个时辰,翻腾的内腑才算勉强趋于平静,睁开眼来,只见前胸沾满鲜血,一件干净外衣,又弄得血污斑斑。
他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挣扎着脱下那件外衣,愤然撕成碎片,另从行囊中取衣换上,抬脚将那粒药九踢落乱草中,才又极力支撑衰弱的身子,踉跄向前走去。
这时,他脑中混混饨饨,几忘身在何地,喉干舌燥,腰伤的痛,唯一的愿望,是寻些食物填满饥肠,然后倒头一觉,痛痛快快睡上三天三夜,此外,什么都不奢求了。
昏沉沉不知走了多少路,天色早已漆黑,才见到一处城镇。
他连打听此地何名的力气也没有了,跌跌撞撞进入城中,街道上冷冷清清已不见行人,店肆大多闭门休市,竟没有可供歇息的地方。
转过两处街角,好容易找到一家磨房,房里犹有灯光,一对中年夫妇,正驱策一匹健驴转磨,屋角火炉上,煮着满满一锅豆汁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高翔饥火如焚,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扶门颤声叫道:“请问,贤夫妇能分售一碗豆汁,聊抑饥火吗?”
那磨房主人是个驼背粗汉,闻声一回头,见高翔腰间血渍犹殷,又是个年轻陌生客人,连忙扶他坐下,叫妇人盛来一碗豆汁,又在厨中取来几样简单糕点,一边请高翔食用,一边关切地问道:“公子怎会落得这般狼狈?敢是途中遇到什么意外?”
高翔无暇回答,一口气把豆汁糕点吃完,精神略振,长嘘一声,解开行囊取出一片金叶,递给驼背店主,道:“济饥之德,理当厚谢,在下孤身赶路,人困力乏,烦扰贤夫妇代觅一处恿宿之处,这点东西,权作使费如何?”
驼子夫妇一见高翔打开行囊,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那么多黄澄澄的金叶,碧绿的翡翠,鲜红的玛瑞、晶莹的珍珠,他们活了半辈子,连做梦也没有梦见过这许多光彩夺目的奇珍异宝。
驼子咽了一口唾沫,连声道:“此时旅肆早巳关门,公子若不嫌肮脏,尽可在小的土坑上歇息一夜,些许豆浆粗食,哪用得着许多金银。”口虽如此说,手却早将金叶接了过去。
高翔微笑道:“如果银钱还有多余,就烦代购一匹坐骑,劳神之处,容后再谢了。”
驼子哈腰笑道:“哪里哪里,公子尽管放心休息,小的都替您老准备齐全就是了。”
高翔实在困倦不堪,由那驼子领人卧房,摘下筝囊,便和衣倒在坑上,哪消片刻,便已沉沉人睡。
那驼子掩上房门,轻轻带了妇人一把,两夫妇匆匆退到磨房后,驼子将金叶送往嘴里,用力咬了一口,喷喷舌头,这才长嘘一声,吐出四个字:“十足赤金。”
妇人拍拍胸口,无限钦羡地道:“这位公子好阔气,竟带着这许多珠宝。”
驼子眼珠一翻,沉声道:“贱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横财,这小伙子睡得正香,左右又无外人,你帮我一点儿忙,咱们把他……”
妇人骇然失声道:“你……你又想见财起意了?汉子,别不知足,有这张金叶,已足够咱们舒舒服服过年,何必还要……”
驼子咬咬牙,脸是杀机毕露,低叱道:“见财不取三分罪,你妇道人家懂个屁,干了这一票,你我从此洗手,安享余年,你要是漏了半点儿风声,当心老子要你的命。”
妇人被他一唬,脸色惨白,嗫嚅道:“阿弥陀佛,我不管你的事,菩萨有眼,叫你碰上个硬钉子,人家若没有些本事,敢单身一人带了许多珠宝上路么?”
驼子沉吟一下,道:“这话也对,你替我好好看守住他,别让他走了,我去李家烟铺把刘二秃子寻来。”
妇人一惊,道:“你寻那杀千刀的二秃子则甚?”
驼子道:“他在成都府拜过山门,黑道上有个混号,叫做三手玄檀,认识的高人又多,不怕这雏儿飞上天去。”
说罢,匆匆从后门奔了出去。
那妇人无可奈何松了磨上驴僵,吹熄灯火,蹑手蹑足偷偷推开房门张望,只见高翔鼻息均匀,沉睡正香,何曾知道灾祸已迫在眉睫。
不多久,驼子悄悄领着一个身躯瘦削,肤色黝黑的秃头汉子回到磨房。
驼子把详情说了一遍,又取出金叶,给秃头汉子过目,刘二秃子却不似二人急躁,反复把金叶审视良久,凝容问道:“现在公子在什么地方?”
驼子道:“正在房里睡觉,我瞧他力竭气衰,腰间又血迹斑斑,好像负了伤,此刻敢情正沉睡如死。”
刘二秃子嗯了一声,又问道:“他身边有无刀剑兵刃?”
驼子道:“没有,只看见他背着一只长形革囊,沉甸甸地,里面不知放的什么东西?”
刘二秃子眉头微皱,沉声道:“且让我先去踩踩线再说。”
三人蹑足来到房门口,刘二秃子隔着门缝望,向二人摇手示意,竟大摇大摆,推门而人。
他挨身走近床边,见高翔兀自未醒,又低声叫道:“公子,公子。”
叫了数遍,高翔只低低呻吟一声,翻了个身,片刻间又鼾声沉沉,显因旧伤复发,而且倦困太甚了。
刘二秃子嘴角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