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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珠耸耸肩,道:“大师的主意固然很好,只是有些人会等不及……”
阿难陀目光一注,道:“谁?”
姬天珠做然道:“现在守候在城外的本教总教练邙山鬼叟崔伦,和一百名熟演听音剑诀的教中武士,此外,还有两位行事不太讲理的本教护法忤逆双煞。”
她眼角一溜,见黄承师等人都现出惊疑之色,于是淡然一笑,接着又道:“他们奉命守候到天明,要是不见咱们回去,便会立刻寻到此地来,贵教虽有罗堂主和黄、冉二位老师,只怕人手终嫌不够吧?”
阿难陀冷笑道:“贫僧岂是受人恫吓之辈。”
姬天珠吃吃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话已说明,大帅定要不愿为友,只愿为敌,姬天珠也是无法可想了。”
好好一场欢聚筵席,顷刻间反目成仇,高翔听到这里,无心再听下去,一提气,纵身掠下楼顶,向冷丐梅真和阿媛招招手,疾步退人一片花丛中。
阿媛兴奋地道:“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他们翻脸,咱们去打一次落水狗岂不是很好?”
冷丐梅真断然道:“不可,天魔诸女虽然中毒,其余几个天火教高手都非易与,那个从没开过口的白发老头儿,是岭南凶名卓著的白骨门掌门,人称白骨叟,一身武功,不在鬼母骆天香之下。”
高翔也道:“还有那喇嘛僧王的徒弟阿沙密,也非等闲之辈,咱们何必置身其中,趁此机会先救赵大娘出险要紧。”
阿媛不悦道:“你们总是推三推四,顾忌太多,管它什么白骨叟黑骨叟,咱们先进去杀个痛快,能把那几个不要脸的魔女宰了,也出了心里一口气。”
高翔道:“现在别忙,他们彼此勾心斗角,一时半刻,还不会决定问题,咱们先救人,再寻机会出手。”
阿媛噘着小嘴道:“要是他们等一会又言归于好了呢?”
高翔拍拍腰际,笑道:“不会,无形之毒的解药在我这儿,陆群仙的确没有解药……”
刚说到这里,夜空中忽然亮光一闪,波地一声,如燃焰火般爆裂开一蓬银色烟花,冉冉飘散,熄灭。
冷丐梅真凝目上望,沉声道:“这是黑道中人夜里连络的银花讯号,事不宜迟,动手或是救人,都要快些!”
高翔正待转身,蓦地目光扫过楼房后侧,突见一条黑影冲天拔起,向墙外掠去。
他一摆手,伏腰倒退两步,探手取出了铁筝……
那黑影身躯魁梧,捷如兔脱,两次起落,便掠登墙头,高翔眼快,早看见那人肋下挟着一个长形包裹,颇似一个被褥裹住的人。
冷丐梅真咦了一声,沉声道:“截住他!”
他话声方出,高翔身形已起,迅若奔雷,一闪身也跨登墙头,冷丐梅真和阿媛紧跟着亦到,三人几乎同时出手,刀、筝、打狗棒分三种不同方向,疾向那人卷到。
那人万万也没想到花树丛中会忽现拦截,声也没吭,左掌挥起,反扫一掌。
一股排山倒海般劲力汹涌而出,冷丐梅真和阿媛身形未稳,一招硬接,竟被掌力逼得退落墙下。高翔抢先了半步,总算已经定了身形,铁筝正要加力砸落,突然看清那人面庞,顿然一惊,脱口叫道:“符伯伯……”声出招收,急忙一拧身,也退落地面。
那人闻声微微一怔,接着也飘身而下,惊喜地道:“翔儿,是你……”
冷丐梅真和阿媛连忙揉揉眼睛,定神细瞧,果然竟是他们正急于寻觅的神丐符登,大家都感欣喜,梅真急抄打狗棒,举掌斜搭杖头,以丐帮同门之礼相见。
神丐符登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会遇合一处?又怎会寻到这地方来?”
高翔道:“我们今天刚到,特来援救赵大娘的。”
神丐符登拍拍肋下,道:“老要饭已经得手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谈!”
老少四人正欲动身,楼上窗户忽然大开,那位现任天火教天字堂堂主的白骨叟倏地现身,阴阴道:“朋友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未免太把本教视同儿戏了吧!”
紧接着,人影纷乱,园中、墙头……刹时涌出数十名左手执断魂灯,右手握剑的天火教徒,遥遥将四人围住。
高翔运目望去,又见楼中擎天神剑黄承师、乾坤手冉亦斌、番僧阿沙密等均已相率追同,荒园中触目尽是天火教徒,而人妖姬天珠等也都拥在窗前,她们饮下毒酒,真气无法凝聚,只能倚楼观战,暂时置身事外。
神丐符登冷哼一声,一抖手中打狗棒,低喝道:“冲!”
身形才动,墙头上十余名天火教徒一齐举起断魂灯,嚓!嚓!嚓一阵强光迎面乱闪,耀眼生花,神丐符登两眼被强光所迷,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高翔扬起铁筝叫道:“符怕伯跟着我,我来开路!”。
他迎着此起彼灭的闪光涌身而上,左手铁筝紧护身前,右手金匕听风辨位,疾划出手,当前一名教徒惨呼一声,应手栽落墙外。
顷刻之际,左右四五柄长剑飞将过来,高翔双目低垂,循声挥起铁筝,猛力一扫,尽被震飞。
他一拧身躯抢登墙头,天火教众无人敢应其锋,……声呐喊,纷纷退让。
高翔正招呼神丐符登等紧随突围,蓦觉眼中一花,一条人影快逾鬼铣般追上墙头,五指交弹,嘶嘶之声不绝,一蓬看不见摸不着的寒气漫空涌了过来。
仓促间,他未及细看,振臂一剑挥去,哪知剑锋过处,叮叮一阵脆响,七星金匕的锋刃分明截住那人五指,竞丝毫未能伤了他,寒风激荡,一只枯干惨白的鬼手,业已闪电般透过剑幕,伸到面前。
冷丐梅真突然急声叫道:“当心那厮的‘九幽白骨爪’!”
高翔身随意动,铁筝一带,猛砸那只鬼手,仰身倒射,重又退落地面。
及待稳住身形,这才看清那抢出急阻的人,正是阴沉的白骨臾。
神丐符登沉声道:“这老鬼十分难缠,翔儿,你和阿媛带着人另行夺路先走,我们两个老要饭的断后。”把肋下挟着的赵大娘,递给了阿媛。
阿媛有些不情愿,推托着不想接,低声抱怨道:“你们都抢着打架,偏要人家干这种背人的粗活儿,难道我就不能杀几个教匪吗?真是太看不起女人了。”
神丐符登一瞪,喝道:“丫头,你说些什么?”
阿媛连忙伸手将人接了过去,她显然有些畏惧神丐符登,既不敢顶嘴,也不敢闹脾气,嘟着小嘴,满心委屈,眼眶红红的,却不敢哭出来。
高翔看着过意不去,伸手道:“媛妹,别难过,来!把人交给我吧!”
阿媛怯生生拿眼偷望符登,神丐符登却沉着脸道: “强敌当前,不是闹着玩儿,照我的话,从西南方夺路快走!”
高翔只得无可奈何向阿媛苦笑了一下,提筝执剑,当先闯路!
两人身形甫动,那粗壮番僧阿沙密一抖禅杖,横身拦住,冷笑道:“哪里走?先接佛爷三杖!”
高翔曾见阿沙密杖击龙君,深知这粗壮番僧一身内功非比寻常,同时见他禅杖甚长,是外门兵器,当下舍筝用剑,虎腰一折,疾步向阿沙密身边欺去。
他的七星金匕长仅六寸,只宜近身出招,如果不想硬拼内力,欺进近身,正是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方法可说十分正确。
阿沙密似也想到了这一点,脚下猛然退出一大步,双手一振禅杖,当啷啷一声金环响,杖头迎着高翔前胸,飞撞而至。
高翔存心以险取胜,原式不变,肩头轻摇,人已抢过禅杖,短剑一举,直指番僧咽喉。
阿沙密脸色微变,蓦地一声大喝,脚下再退一步,那根又粗又长的禅杖,劈面抡起,漫天劲风应手而生。
高翔目光注定杖身,等到禅杖已近头顶,突然上身向前一探,竟以毫厘之差避开禅杖,短剑贴地横飞,逞砍双足。
那阿沙密一身武功虽然精纯了得,无奈一上来便被高翔欺到近身,迫得顿足跃起,蹬蹬又退了两三步。
高翔抢制机先,短剑飞舞,刚刚刚一连又攻出五招,沉声叫道:“媛妹,快走!”
阿媛趁机疾奔,安然冲过阿沙密的拦截,娇躯一长,向墙头掠去。
番僧望见,气得虎吼连声,舞动禅杖,宛如狂风暴雨般卷向高翔。
阿媛掠登墙头,又被数名大火教徒挡住,但她没等对方动手,手中断魂灯抢先射出一道闪光,长剑挥处,扫落了两名教徒,背负赵大娘飘向墙外。
高翔见阿媛脱险,心里一块大石刚刚落下,不料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截守在园墙上的天火教弟子,忽地纷纷向园中撤退,正与神丐符登舍命相拚的白骨叟,也惊愕地停手撤身跃出圈子……
双方都的的注视着,只听墙外扬起一阵阴沉沉的冷笑,接着,墙头上倏忽出现近百名浑身绸衣的少女个个手挽长剑,头束金箍,眉眼之上,戴着一片墨绿色的镜片,将半截面庞掩于镜片之下。
那些少女服色整齐,连身材体态,都一般高矮,静静排列在墙上。长剑横胸,剑诀虚挽,显然都是特经挑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剑术高手。
众人方在莫名其妙,楼上人妖姬天珠已呷呷大笑起来,娇声叫道:“崔总教练,辛苦啦!”
墙头众女闻声一齐轻折柳腰,剑诀向长剑上一搭,遥遥躬身,紧接着,园门蓬然而开,四名佩剑少女,拥着一辆轮椅,缓缓进了园子。
高翔见那两轮椅上,端坐着一个双目俱瞎的青袍老人,这才恍然而悟,原来那位崔总教练,就是鬼叟崔伦。
正想着,突然触目一惊,敢情轮椅之后,还有两个面目阴沉之人,竟是忤逆双煞。
血手吴均左手五指紧紧扣住阿媛的脉门,面含阴笑,大步而入,追魂手高翊却抱着昏迷不省人事的赵大娘。
双煞并肩人园,不但高翔惊骇,神丐符登也险些讶然出声,其他擎天神剑黄承师、乾坤手冉亦斌等天火教高手,莫不面露骇然之色。
这时,园中情势顿变,天火教共有三四十人,全被百名携剑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