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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叫化人如其名,一言一笑,莫不冷漠异常,跟血手吴均的犀利词锋,恰好半斤八两,互不相让,谁也别想把对方激怒。
血手吴均提掌平胸,缓缓移前两步,吃吃笑道:“你若接得住我血气功力一震,咱们立刻撒手便走,你看如倒?”
冷丐梅真挺立不动,道:“到那时候,走不走只怕由不得阁下了。”
吴均眉头一扬,道:“你敢试试?”
冷丐梅真木然道:“有何畏怯!”
血手吴均杀机毕露,突然一仰头额,盘膝坐倒,傲慢不驯地伸出左掌。
只见他手掌之上,一片血红,五只指头,根根被鲜血激胀,竟比常人粗大了一倍,掌心膨起有如上丘……
这些现象,正说明血手吴均一身魔功,少说已有七成火候了。
冷丐梅真淡淡向那只左掌上看了一眼,脚下一动,正要跃坐出掌,“独臂穷神”刘铁辉忽然疾闪而上,沉声叫道:“梅师叔!……”
冷丐梅真目光上瞬,未待他下面的话出口,已自截口道:“你是怕我受不了他血气一震之力吗?”
刘铁辉惶然笑道:“血气专破人身经脉,但只要肌肤不被他接触,并不足畏,师叔万金之躯,受全帮弟兄崇慕,何苦与他作孤注一拼……”
冷丐梅真怔了一下,微笑道:“我知道,他这种血气魔功,乃是以纯阳真火为本,除非童身之体,难以抗衡,但以我数十年勤修,未尝不可勉力一试。”
说着,双目一闭,也盘膝跌坐在血手吴均相抵,蓦闻语声飒飒,一个略带稚气的口音在耳侧说道:“老前辈可愿将此殊荣,让给晚辈?”
冷丐梅真霍地睁开眼来,却见是个十八九岁的俊美少年,含笑挺立身边。
他从未见过高翔,但一眼就看出这少年目蕴神光,气宇轩昂,已有一身极为深厚的纯阳功力,不禁诧异地望望刘铁辉。
刘铁辉惊讶问道:“这位少侠,好像不是本帮兄弟?”
高翔取出那支“珊瑚八节棍杖”,迎胸一幌,笑道:“晚辈是受神丐符老前辈之命,特来与会的。”
“独臂穷神”刘铁辉“啊”了一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恭恭敬敬接过棍杖,验看一番,又奉还给高翔,肃容道:“符师伯宏德远播,果未忘丐帮安危,见杖如见师伯,刘铁辉及全帮弟子恭候少侠吩咐。”
高翔笑道:“这句话,包不包括两位护法前辈在内?”
冷丐梅真正色道:“八节珊瑚棍杖,乃帮中最高权威,少侠有话只管吩咐,梅某师兄弟焉敢不从。”
高翔点点头道:“好,那么先请梅老前辈退后,让晚辈领教一下天残绝举。”
冷丐梅真神色凝重,好半晌才颔首起身,道:“血气魔功非比等闲,,愿少侠仔细。”
说罢,退开了五六步。
高翔向刘铁辉一抱拳,道:“一切详情,稍等再为陈述,晚辈放肆了。”
一矮身,屈膝坐在血手吴均对面,伸出右掌。
血手吴均一直做然瞑目,直到高翔取代了冷丐梅真的位置,才冷冷向他打量了一眼,笑道:“小小年纪,不寻活路,偏偏要往死路上撞,吴某真替你惋惜。”
高翔也笑道:“谢谢你的同情,有这份心情,何不为自己的残暴恶行多多仟悔?”
吴均耸肩笑道:“十几岁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善恶,吴二爷一向不悯老怜幼,今日之事,只怨你强要出头。”
两掌相触,吴均掌上灼热如火,一丝热力,宛如烧红了的钢针,直刺人高翔手心。
高翔微微一震,连忙深吸一口真气,刹时间,全身血脉骤缓,运起“锁喉大法”,整个人就像突然变成一个冷冰的尸体。
那股热力进人体内,有如火球滚人冰水中,登时消失殆尽。
血手吴均大吃广惊,双目暴睁,加力催动“血气魔功”,时间由红变紫,由紫变乌,运足全力,猛攻过去。
只见一红一白两只手掌问,直如冰炭相煎,发出一阵滋滋声响,雾气蒸腾,当空弥漫,渐渐已将两人包裹在玄雾中。
高翔只觉他掌上热流似排山倒海,气贯如奔,片刻后,掌心上已被火热气劲的得微微发痛,忙也动功力抗,几乎将五官呼吸一并停止,浑身毛孔大开,藉以散发那攻人脉络中的热力。
他对“血气魔功”并无认识,对“锁喉大法”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凭藉的,只是一腔义愤,和冷丐梅真所说“非童身修炼,难以抗衡”的话。
童身修炼怎能抗拒魔功?要如何才能抗拒魔功?他一概不懂,竟然一股作气,大胆地承担了这付重担,此事若发生在半年之前,纵有十个高翔,也都废了。
凑巧的是,半年前他才从神丐符登处习得“瑜伽锁喉大法”,喉道一闭,百脉低微,加以正宗内功为辅,正好抵消了血手吴均那诡异难挡的“血气魔功”。
最初半盏茶时间,高翔不悉运用,只觉支撑艰困,但半盏熟茶一过,导气还虚,已能运用自如,掌上灼热痛楚,也就渐渐消失。
他精神一振,运功越盛,周身冰冷,直如一片浩瀚汪洋,始终屹立如故。
又过了一会,血手吴均发出的热力,非但于他无损,更如投炭溶冰,使高翔生机盎然,畅美无比,雾气渐消。吴均额上,反微微现出汗珠,这情形,只看得冷丐梅真和独臂穷神咋舌不已。
高翔胜券在握,却未立即乘胜反击,腹膜轻动,发出一阵细如蚊纳的声音,在血手吴均耳边说道:“善恶一念间,你一身功力得来不易,真想就此一毁而尽不成?”
血手吴均闭口不答,只顾运功抗拒,催动体内全部纯阳真火。
高翔轻轻叹道:“你已力竭技穷,右手一搭左腕,奋起全力,猛可击一股火热劲力。”
高翔一时未防,顿觉心头一阵闷热,待要运功抗拒时,竟已迟了一步,喉问一甜,险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仓促问,忽然脑际灵光一闪,慌忙闭住真气,内腑暗劲旋动,使用金家“九转逆穴”之法,倏忽间将全身穴道一齐移开原来位置。
这方法果生奇效,穴道移位,正好阻止了外力攻人途径,翻腾的血气,立归平静。
血手吴均一声长啸,拧身跃起,大笑道:“腹语术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炫耀,今夜留你一命,等到……”等到两个字才出口,突然咳嗽一声,脸色竟变得苍白,匆忙噎住了下面的话,掉头如飞而去。
那边追魂手吴付正跟苦行丐吕无垢打得难解难分,忽见盟弟退走,虚拍一掌,也抽身跃缄圈子……
高翔瞥见,忍住内伤腾身而起,断喝道“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追魂手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竟头也不回疾驰而去。
苦行丐吕无垢真力一泄,蓬地坐倒,频频喘息不止。
冷丐梅真关切地间道:“师兄感觉如何?”
苦行丐长叹一声,满面愧作道:“好剑,这小辈二十年岁月并未虚度,再战百招,为兄这条左腿只怕当真不能保全了,今夜多亏那位少侠拼力相助,不知他是符师兄什么人?”
冷丐梅真茫然道:“我也不甚了然,但符师兄既将棍杖授他,必有深厚渊源,咱们理当过去致谢。”
二老和独臂穷神刘铁辉邀约高翔同返神殿,正欲向他伸致谢意,不料话还未说出口,却被高翔一把拉住,急声问道:“请问……那忤逆双煞,是不是当真姓吴?”
刘铁辉长叹道:“他们都愤世嫉俗,生性偏激之人,那会使用真正姓氏,所谓有吴付、吴均,只是表示其愤世之意而已。”
高翔又道:“那么,他们的真正姓名呢?”
刘铁辉道:“据闻那血手吴均,本来姓常,幼得异人授艺,其父晚年纳妾,虐其生母,他一怒之上,愤而挥刀杀了他的父亲,毁家出走,从此成了一个狂人……”
高翔道:“那追魂手吴付呢?”
刘铁辉黯然长叹道:“说起他,更加令人惋惜……”
高翔急促道:“请老前辈说得详细此。”
刘铁辉点点头,缓缓说道:“此人本有一个显赫家世,幼年极得父母钟爱,父亲又是武林一方雄主。论说不该有此结果,只因他在八九岁时,生母突然罹病身故,尸骨未寒,其父便欲再娶,他感念母恩,自然极力反对,谁知就此父子反目,离家出走……”
高翔暗惊不已,忙又问道:“他跟穷家帮又有什么渊源呢?听前辈曾经收留过他半年?”
刘铁辉颔首道:“这是二十年前往事了,本帮前任帮主神丐符师伯,跟他父亲是多年知交,自从他们父子反目,符师怕不忍,便将他带到本帮都阳分舵暂住,那时老朽恰好执掌都阳舵主,他来时不足十岁,但仇恨粲傲之性,已经无法规劝诱导,仅住了半年,便又私自逃走,从此二十年未得音讯……”
高翔听了这番话,热泪滚滚而落,拉着刘铁辉的独臂,颤声道:“告诉我,他……他是不是姓高?是不是叫做高栩?”
刘铁辉骇然道:“不错,少侠也知道他的身世……”
高翔含泪点头,道:“他就是我从未见面的哥哥——”
穷家二圣也都同时讶然出声,道:“原来少侠竟是九大云龙的次公子?”
高翔此时已泣不成声,稀嘘良久,才把自己出世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穷家帮众都感既惊又喜,唯有刘铁辉默然沉思,突然正色说道:“公子与他虽是同父兄弟,但他一腔仇恨,皆因令堂而起,今日幸好没有被他知道,否则,他绝不甘就此罢手,老朽看公子手足之情甚重,不是我危言耸听,今后公子倒该多多提防他一些才好。”
高翔摇头道:“无论他如何残暴,总是我的哥哥,爹爹临终之前,也曾嘱咐我天涯海角,设若相遇,定要尊以兄之礼,这恐怕是他老人家平生唯一不能瞑目的事了。”
刘铁辉叹道:“令尊思子之情,咱们不难想象,怕只怕公子空有敬兄之意,他却未必存爱弟之心,公子多多谨慎些也就是了。”
高翔问道:“老前辈知道他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