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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诸勉强,本是大大的不同。”
绿衣妇人笑道:“高论!高论!但老身仅此一女,事实无法匹配两人,为了慎重起见,倒想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法儿,二位不妨各展巧思,谁能为老身办成这件大事,谁就是老身的乘龙快婿。”
双煞同声追问道:“什么法儿?你快说。”
绿衣妇人取出两个纸团,含笑道:“后日午刻,你们二位请分途前往洞庭君山,水陆二路由拈签决定,从后日午刻开始,至深夜子时,六个时辰内,甚多武林高手都将赶往君山,二位却不可放进任何一人,无论生死,必须截留,谁能做得到,小女就以他为夫。”
双煞听了,仰首大笑道:“这有何难,咱们兄弟扼守,别说是人,就是飞鸟,也决不放过一只,只不知届时你们母女在不在君山?”
绿衣妇人笑道:“我们母女自当行至君山绝顶,目睹二位施展玄功。”
追魂手问道:“假如六个时辰之内,并无武林人物进出,怎么办?”
绿衣妇人笑道:“放心,不但有人进出,而且,人数必定不少,个个都是顶尖高人。”
血手吴均也问道:“如果咱们两人都将来人截住,又怎么辨别娇娥谁属?”
绿衣妇人推杯而起,笑道:“真如难分优劣胜负,说不得,老身再设法赔你们一位比小女更美的女娃儿,保证叫你们皆大欢喜就是了。”
岳阳楼头,笑语频,飞传杯,好不畅快,却为二日后的君山之会,隐伏下无限的杀机。
高翔下楼之后,脑中空空洞洞,一片混淆,踉跄而行,沿着湖滨,渐渐走到一处荒僻的泥潭边。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离开岳阳楼,也忘了二日后天魔君山之会,只觉被迫魂手触摸过的地方,此时竟开始有一种虫咬蚁啃般奇痒。
痒麻的感觉,初时仅只四肢,慢慢延及躯体,虽非剧痛,却如万蚁钻心,令人心浮气躁,任何玄功都无心运行。
高翔首先撕裂衣衫,拼命抓扯胸部,刹时间,只抓得皮肉血流,那胸中痒麻,竟丝毫未减。
踉踉跄跄,又到泥潭,神智一阵昏乱,不知觉就走人潭中。
潭内竟是烂泥,他越走越深,烂泥迅速地淹及腰部,业已举步乏力,挣了几挣,整个人便沉人泥中了。
那清凉的泥水,使他暂时感到有些舒服。
于是,不但不知回头,更拼命向潭中扑奔,不多久,泥水漫延,超过了胸部、双肩、颈项……
倏忽间,眼前一黑,口腔五官之中,顿时冲进许多污臭难闻的泥水,高翔骇然一震,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双臂挥舞,匆促从污泥中探出头来,张目四望,才发现自己正陷在泥潭中心,运气不能凝聚,举手投足也不能着力,冷不防又呛了一口泥水,脚下虚浮,疾然沉落了下去……
正在这时候,潭边响起一阵低沉急促的脚步声。
三条人影其快无比掠到潭边,竟是二老一少三个鹤衣百结的化子。
其中一个白发蓬松的老年叫化沉声向年轻的一个问道:“赵香主,你当真看清楚那少年是向这儿走来了吗?”
年轻的赵香主点头道:“属下从岳阳楼下一直跟他到此,亲见他走进林子,才飞报二位护法。”
老叫化目光一扫,沉吟道:“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一转眼的工夫,竟离开这片乱林了不成?”
另一个老叫化眉头一皱,立即扬声叫道:“高少侠!高少侠!”
先前那老年叫化连忙阻止他道:“如今洞庭附近高人云集,吕兄这么大声呼叫,别将敌人引来就棘手了。”
三名化子展开身法,绕潭寻找,渐渐消失在荒凉的林子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高翔竟会沉埋在泥潭中。
又过了片刻,衣袂飘风之声入耳,两条人影唆唆掠进树林,身形一顿,竟是“擎天神剑”黄承师和“乾坤手”冉亦斌。
黄承师目射精光,凝神倾听—厂片刻,笑道:“原来是穷家帮两个老古董,不知他们在这鬼打人的地方大呼小则甚?”
冉亦斌道:“他们既然呼叫高少侠,自然是寻找高翔了。嘿!小家伙不知何时又跟穷家帮拉上了关系,他倒是不肯偷懒,为报父仇,连叫化子也交上了朋友。”
黄承师道:“听音剑诀的传闻,不知是真是假?咱们在襄城中太过大意,几乎被他发觉,这一次,千万要谨慎从事。”
两人边谈边行,迅捷地绕过泥潭,乾坤手冉亦斌忽然用手一指,叫道:“黄兄请看,那潭心泥水中,是不是浮着一片衣角?”
黄承师循声聚目望去,骇然道:“正是一片衣角,难道他已经……”
话方至此,倏然顿止,身形斜掠,快如鹰骛般直向潭心扑去。
那泥潭宽仅十余丈,黄承师人到半途,腰际一拧,沉臂疾探,一把抓住了那片浮在水面的衣襟。
“嘶——”
一声裂帛之声,黄承师身形微微一沉,脚尖猛然一点水面浮泥,凌空翻转,重又退回岸旁。
他低头视看手中半幅破裂衣襟,神色一震,道:“潭中果然有人,冉兄,烦请帮忙砍些藤条来。”
乾坤手冉亦斌飞奔而去,不多久,抱了一堆藤蔓之类回来,撕开自己衣衫,很快结成了一根长索。
黄承师立即度量潭泥深浅骼剑砍了一根树枝,将绳头缠在要际,双手抱起树枝,二次腾身,又向潭心扑去。
身形掠及潭面,双手贯力一口气,施展“幅之法”,脚尖倒勾树枝,上身垂,将长藤缚在高翔身上,扬扬手纵回岸上。
两人拉着长藤,缓缓将高翔拖回岸上,只见他浑身污泥,通体冰冷;直如一具刚从上里挖掘出来的死尸。
冉亦斌叹息道:“可惜已经死了。”
黄承师一探他鼻息,也废然道:“壮志未酬身先死,唉!可怜!”
冉亦斌道:“搜搜他身上,看看剑诀可在?”
黄承师刚要搜查,蓦地忽闻一声大喝:“住手!”
黄承师两人四目急扬,双欢长身而起,只见四丈外,并肩站着二老一少三名叫化,正是最先赶到泥潭的穷家帮二圣和年纪较轻的那位赵香主。
苦行丐吕无垢面罩寒霜,一步步走了过来,阴冷的目光,在黄承师和冉亦斌脸上来回扫了一遍,嘿嘿冷笑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
他一连说了三个“想不到”,怒容炽盛,一顿手中打狗棒,“呼”地一声,便向乾坤手冉亦斌拦腰砸到。
苦行丐吕无垢闷声不响,打狗棒一抡飞舞,横砸直劈,劲风破空怒卷,又向黄承师扫了过去。
黄承师抱起高翔,错步急退,叫道:“吕化子,有话慢慢说,何必鲁莽?”
吕无垢一连几棒,将黄冉二人逼退到一丈以外,余怒未息,毗目叱道:“有什么可说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丐帮弟子,跟你们黄冉二位誓不两立。”声落时,打狗棒一式“野林搏兔”,涮地又戳了过来。
黄承师双眉陡扬,将手中高翔一举,沉声道:“吕化子,你不要瞎了眼,人可不是黄某害死的,丐帮有种,为什么不去找天魔教索命?难道半夜摘桃子,专检软的捏。以为姓黄的好欺不成?”
吕无垢猛然一愕,打狗棒登时顿止,毗目喝道:“什么?你说高少侠已经——”
他回头望望冷丐梅真,凄楚地又道:“冷老三,听见了没有?咱们还有什么脸去见符师兄?”
冷丐梅真神情仍然一片平静,缓缓道:“这还不容易吗!是死是活?咱们先亲自验证,果真高少侠已死,咱们请出珊瑚权杖,号今天下丐帮弟子,齐集洞庭,十个拼一个,杀尽今日在岳阳现身的任何武林人物,还分它什么天魔教天火教!”
这老叫化人如其名,说出来的话,冷冰冰斩钉截铁,但黄承师和冉亦斌却深深明白,这话绝非吓唬之词,都不禁从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乾坤手冉亦斌仰天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丐帮虽然人多势众,冉某却也不是甘心引颈受戮之人,黄兄,人家已经把咱们视作姐上之肉,咱们还多留则甚,走吧。”
他暗向黄承师递了个眼色,话声才落,“呛”然龙吟,已撤出肩后长剑。
黄承师也含笑擎剑出鞘,道:“说得是,咱们这把老骨头不是吓唬大的,反正是非已经惹上了身,索性碰碰运气,倒看谁能留得下咱们。”
两人心意已通,双剑一分,一左一右挟起高翔,迈步向林外便闯。
苦行丐大喝一声,挥棒疾出,拦住两人去路,冷丐梅真闷声不吭,身形一闪,已到了黄承师身后。
那名赵香主眼见二圣都已出手,黄承师和冉亦斌也不是泛泛之辈,知道难免一场血战,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笛“呜呜”急吹起来。
顷刻间,远处笛声此起彼落,遥遥呼应,远至岳阳城中丐帮弟子,只要听到笛声的,莫不抛了冷饭,弃了破碗,纷纷赶到。
黄承师和冉亦斌虽然都具有一流身手,无奈苦行丐吕无垢和冷丐梅真也非弱者,一时无法脱身,林外呐喊四起,顿饭光景,竟已聚集了二百余名丐帮弟子。
这些丐帮弟子武功固不足制胜黄冉二人,但穷家帮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万众凛遵,要想凭藉武功从数百名亡命之徒包围下杀开一条血路,确非易事。
黄承师应了一声,一紧长剑洒出一片霍霍光华,果然挟着高翔夺路欲走。
冷丐梅真也冷笑道:“吕师兄照顾断后的,带人的交给小弟,咱们也一个人负责一个人。”
四人分做两起,剑光棒影,舍死忘生,一个死盯一个,那黄承师挟着高翔,究竟功力减弱了几分,冷丐梅真出手难免顾忌,恰好扯了个平手。
激战又过了一阵,丐帮弟子已渐渐合围,泥潭林边一望尽是蓬头垢面破衣烂鞋的穷叫化,声势十分惊人。
那位赵香主登高大呼道:“本帮弟子结阵,两位长老口谕,无论是死是活,不准放人走脱。”
群丐哄然应诺,登时密密层层,结成一座紧密阵式,七人一排,时膊相连,将黄冉二人困在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