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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你老还是去洗把脸吧,这位老客官,我会吩咐伙计伺候的。”
老人道:“你们统统给我出去,我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人伺候。”
赵南珩瞧了老人一眼,点头道:“老人家确实需要休息,不直打扰,我们出去吧。”
房门外许多旅客,先前都同情老人,这会工夫,大家全起了反感,觉得这个人死了活
该,纷纷散去,也有人朝地上吐着口水,暗暗诅骂。
赵南珩回转房中,果然店伙已替自己打好脸水,洗了把脸,依然掩上房门,坐到床上,
运功调意。
他在一年前,蒙少林掌教百愚上人传他“达摩易筋真经”,这一年来,内功虽然增进了
许多。每当练功之际,总觉得自己体内,潜伏着一股力道,冲腾澎湃,任你如何导引,都无
法运转。
但这会情形,竟然大不相同,才一运气,便觉体内其气,有如源头活水,源源涌起,以
前即使行气运功,都无法冲破之处,如今却水到渠成,随意运行,通畅无比。
心知这是前晚鬼手仙翁替自己打通奇经八脉的功效,许多练武的太苦练数十年,始终冲
不破生死玄关,自己当真因祸得福,难怪内功精进,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一时不由大喜过望,急忙依照“达摩易筋真经”上所记口诀,一心吐纳导气,功运周
天。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敲着自己房门,先前还当是店中伙计,不知又有什么事情,缓缓睁
开眼睛,正等跨下床去。
哪知才一瞬工夫,那人忽然重重的在门上擂将起来!
赵南珩问了声:“是谁?”
迅速开门出去,只见那位老人一手扶着门框,只是喘息,敢情方才用力敲了几下,就有
点支撑不住!
“除了我还有谁?我……当你睡熟了呢!”
那老人一眼瞧到赵南珩出门来,朝他点点头,喘息的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走进房来。
赵南珩忙道:“老人家,你病体才好,怎不多躺一会?”
老人哼了一声道:“躺,你要我死在栈房里?”
赵南珩给他这么一说,不禁有点尴尬,心想:这人说话真个不通人情!
老人在他床铺上坐下,声音低哑的道:“小哥,你别见怪,我老头有时候肝火确也旺了
一点,其实,这年头,世上哪有什么好人?我瞧着他们就气往上冲,所以说出话来,也容易
得罪人了。”
赵南珩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自己原来也知道!”一面顺着他道:“你老有病在
身,难免脾气不好。”
老人双目一瞪,不服气的直了下腰干,道:“我有什么大不了的病?这老病背了几十
年,还没要去我的老命,上了年纪,总归有点小病小痛,这又算得了什么?脾气不好,是我
瞧着不顺眼的人,才会有气。”
赵南珩暗想自己只说了一句有病的人,难免脾气不好,他就这般气呼呼的,其实他明明
脾气不好,倒反说瞧人家不顺眼。
老人家忽然“哦”了一声,道:
“方才听店伙说,我老毛病发了,是你小哥救醒的,可有这回事?”
赵南珩道:“你老方才只是气血呃逆,小可不过替你推拿了一阵。”
老人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陪道:“这就是了,我这老毛病,就是一口气有些不
顺,气顺了就好,谁也救不了我。”
说到这里,一双无神的眼睛,盯在赵南珩脸上,唔了一声又道:
“你这位小哥,倒不是什么坏人,你叫什么名字?”
赵南珩道:“小可叫赵南珩,老人家你呢?”
老人伸手指指桌上茶壶,沙哑的道:“小哥给我倒盅茶,顺顺喉咙可好?”
赵南珩替他倒盅茶,老人伸手接过,呷了一口,才道:“我叫游老乞,还有个外号叫做
一干,连起来叫游老乞一干,这就是说游老乞经常喜欢干一杯的意思。”
赵南珩听得暗暗好笑,觉得这个老人除了脾气不好,人也着实风趣!
游老乞摸摸下巴,问道:“小哥,你吃了午饭,可是就要上路?”
赵南珩点点头道:“老丈可有什么事?”
游老乞脸上有了喜色,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因为咱们
总算有缘,我看你人又诚实,所以……我想和你结伴同行。”
赵南珩楞了一楞,道:“小可……”
游老乞没待他说完,摇摇手道:“我知道,小哥是朝西去的,咱们顺路。”
赵南珩又是一怔,他怎知自己朝西去的?
游老乞露出一口黄板牙笑了笑,又道:“这是伙计说的,小哥昨晚从全椒那条路来的,
那么除了朝西去,就没有第二条路,我也是朝西去,不就是顺路吗?”
他不让赵南珩开口,接着又追:“唉,这里山僻小县,又找不到马匹,即使有,我没人
照应也不成,万一路上老毛病发了,小哥也可以替我推拿推拿,所以我决定和你同行。”
赵南珩为难的道:“小可只有一匹马,你老病体初愈……”
游老乞道:“没有关系,好在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多少份量,咱们一匹马,比人家带一件
行李,还轻得多,好了,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他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好像赵南珩已经完全同意了一般。
赵南珩急道:“老人家,小可实在身有急事,无法和你老同行。”
游老乞翻起眼睛,道:“多少人想和我同行,我还不答应呢,怎么,你怕我死在半路
上?”
赵南珩道:“小可不是这个意思……”
游老乞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这里是偏僻山城,找不到马匹,那么你
送我到庐州府,总可以吧!”
赵南珩根本不知道地名,迟疑的道:“庐州府就在前面吗?”
游老乞道:“不错,不错,庐州府当然就在前面,你是必经之路,那里地方大,可以找
得到马车,晤,小哥,你现在同意了吧?”
赵南珩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游老乞喜道:“那么你快吃饭去吧。吃饱了,咱们就好上路啦!”
说着,立起身子,迳自转出房去。
吃过午餐,赵南珩叫伙计结清店账,游老乞已坐在柜头边上等候,他手上提着一个小包
裹,包裹上面还缚着一张朱漆小弓,和三支白翎小箭,那是小孩的玩具,不知他带在身边有
何用处?”
店伙牵过马匹,游老艺也蹩了过来,道:“小哥,来,快扶我上马。”
赵南珩暗自皱皱眉头,只得把他扶上马匹,自己也跟着踏蹬上马,心中却不知道该往哪
里去好?因为这一趟路程,完全靠坐下马匹自己认路,因此上马之后,只抖了一下马缰,就
任马自行。
出了县城,那马果然不待驱策,沿着大路,朝西奔去。
游老乞坐在赵南珩身后,把包裹套在臂弯上,两手紧紧抓着他衣服,生怕摔下去似的。
沉默了许久,这时忽然沙哑的道:“小哥,你倒真的不是小妞儿!”
赵南珩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家伙当真语无伦次,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当作了小妞儿!
他一心只是注意着两边路径,没有作答。
游老乞见他没有作声,敢情自己也觉得好笑,自言自语的又道:“这年头,出了许多小
妖精,把我老头也搅糊涂了。”
赵南珩依然没有说话,马匹继续朝西攒程,游老乞好像因赵南珩没有理化,也赌了气似
的,没有开口。
傍晚时分,赶到巢县。
游老乞忍不住大声叫道:“喂,小哥,这里已是巢县了,咱们奔了大半天,也该找个地
方落脚,错过这里,前面就没有宿头了。”
说着,从胁下伸过手来,一把接过缰绳,一带马头,泼刺刺朝城中奔去。
赵南珩看看天色已黑,也只好由他。
游老乞好像对城中街道、甚是熟悉,一会工夫,已在一家客店门首停下马来,他口中嚷
道:“小哥,你可以下去了,我又饿又累,你快扶我下去,今晚咱们好好吃喝一顿,全由我
老头请客。”
赵南珩莫名其妙的背上这个包袱,当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依言跳下马背,把他扶下。
游老乞一手捶着背脊,用沙哑喉咙,大声吩咐伙计说道:“伙计,你好好替我上足马
料,咱们明天还要赶路,上房两间,要清静的。”
那店伙瞧他一身褴楼,又老又瘦,但同行的一位少年相公,却又是一表人材,服饰讲
究。(赵南珩这一身衣服,是南玖云替他买的)两人既不像主仆,也不像朋友,一时却也不
敢怠慢,连声应“是”,把马匹交给小厮,一面领着两人,直上上房。
游老乞才一坐定,接着又吩咐店伙打来脸水,又要他替自己彻一壶六安贡尖,只是呼叨
个不停。
东方玉《飞龙引》
第二十八章 万里西行马识途
赵南珩在房中洗了把脸,伸手在怀中一摸,不由蓦然一惊。原来石老令公给自己的那面
三角金牌,只剩了一个空封套,里面金牌,业已不翼而飞。
他这一急当真非同小可,这面金牌无疑是西妖罗髻夫人的信物,即以自己冒充的辛舒平
而言,他身为香主,自己虽然不知香主是何等地位?但猜想他身份决不会太低。
罗髻夫人要他回去,还赐了一面金牌,由此可见罗髻夫人的巢穴,警戒森严,没有她的
信物,谁也不能通过。这面金牌,关系极大,自己不知失落何处?他心中越想越急,双手只
在身上摸索。
“喂,小哥,你可是遗落了什么东西?”
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赵南珩回头瞧去,只见游者乞脸含诡笑,弯着腰跨进房来。
他因失落金牌,心头着急,也不想想自己经鬼手仙翁打通经脉之后,功力大进,耳目何
等灵异?
游老乞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病老人,蹒跚走近身边,怎会丝毫不觉?但他只摇摇头道:
“没……没什么?只是失落了一件小东西。”
游老乞摸摸下巴,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