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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胡说荀大哥坏话!”青碧一拍桌子,大概想和我干一架。
我挑着眉,不惧挑衅地继续道,“他算得是江湖中的前辈了,有个响当当的名头,叫千面郎君。知道什么意思吗?”
青碧茫然地摇摇头。
“就是他有一千张脸,每一张都不同。你要缠着他,就跟紧了,最好是能不看脸也认得出他来。他这一张脸,不知道哪一张才是真的。至少……他现在这张,就不是真的。所以他这个病,叫无脸症。”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似懂非懂的青碧。
没有谁的真脸像荀千雪这样僵硬,虽然他用得最多的就是现在这张平庸的脸,但绝不是他的真容。
若是青碧能看到荀千雪的真容,搞不好这个荀大叔真的就成了荀大哥。
猛然间我想起样很重要的东西来,起身太急,带翻了凳子。
荀千雪躺着的床边柜子上,还堆着我的包袱,却有一件东西不见了。
门外走廊上传来师兄的声音,“轻蝉,收拾好了没?好了就过去望仙楼,苍山派掌门已派人来催……”
他的话在接触到我的视线时戛然而止。
大概我的脸色很不好看。
师兄走了进来,看着我僵在包袱里的手,问我,“怎么了?”
屋顶上的大洞还没来得及修补,昨晚打斗炸开的洞只在三间屋子顶部有,便是我们住的三间。
我咬了咬牙,摇头把手拿出来,勉强冲师兄笑了笑,“没事,下楼吧。维叶也同去,安情留下来照顾青碧和荀……大哥。”
荀千雪的名字现在比寒虚宫还要响,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
苍山派的人在望仙楼门口接应,各个门派的区域之间用木栏子隔开,为了好看还在上头拉了红绸子。说白了就是怕大家打架,苍山派也算费心了,至少有宿仇的门派都要么分楼层,要么分区间的安排得尽量远。
望仙楼是环形结构,一楼中心架起的台子铺着厚厚的红毯。
“中间的五把椅子,左起第二张前,站着不停有人上去招呼的,就是苍山派掌门人。”维叶小声在我耳边道。
这时候引路的小弟子带着我们在二楼一排椅子坐下,准备的是五个人的座位,前排三张,正好我们只有三个人。从这儿正对下去就是中间的台子,视野宽阔还正对着中心,想必是给惊雷山庄的脸。
我的眼一直跟着师兄,同苍山派的老头打过招呼后,他抬起脸来望了望,视线交接时,他冲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这么一笑还真有点意气风发之感,我也回以一笑,保持着上半身不动,压低声音问维叶——
“看到离朱的人了吗?那天跟我们动手的三个人,可有跟来?”
“没有。没有人跟着我们。”维叶站在我身边太显眼。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以目示意他坐下。他为难地看了看椅子,我笑言,“椅子上有钉子吗?”
维叶没有笑,终究还是坐下来。
“那个万千山,真的会来?”
“说是午时即到,苍山派为了讨好他,中间的主座是留给他的。”
我瞅着那个主座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木头椅子,也没做成龙椅的样子,也不是金银铸成,这么讨好个盟主,也太没诚意。
我抬眼扭头看了看,身后黑压压坐着的都是人,我们这儿是第一排,后面还有十多排,楼面虽是倾斜的,可离得远的,自然是看不见台子上的动静。
师兄从楼梯上来了,远远冲我挥了挥手,我也挥起手来。他大步流星地过来,大概是我的药还有美白功效,总觉得师兄的脸白了点儿,越来越像小白脸。
刚走近,师兄就在我脑门上敲了下,“傻笑什么呢。”
在我右手边的椅子坐下,师兄一脸正经。平素师兄也乱正经,不过好歹是带笑的,今日神情里却一丝不苟。
顿时我觉着,这种认真的神情也怪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师兄的手就在脸上摸了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嗯……早上吃的饼子,芝麻沾了一脸,你摸摸看,全都是。”
本来不笑的师兄摸了两把自己的脸,也忍不住微微笑了,本要敲我的手指伸开,揉上我的头发。
趁着没开场,我手上做着小动作,把师兄的麒麟捏在手上玩儿,翻出足下的珠联璧合四个字就愣了神,还愣着呢。
师兄右侧隔着的矮栅栏那边伸过来一只素白的手,手上捏着张大红的帖子。
“是惊雷山庄的少主吧?”声音的主人穿着身浅紫色的衣裙,脑袋上鼓着两个包子状的发髻。
虽是问话,已经递出的帖子却分明表示,她已经确定干戚的身份。
“这是我家主子的拜帖,请干大侠一定找个时间赴约,我玉昆门人恭候大驾。”见师兄接下帖子,玉昆门那跑腿的小姑娘转身一路小跑地回到位子上。
玉昆门也离得不远,就在三排之后的斜上方。
帖子一打开,就有股子女儿香气散发出来,连坐在师兄右侧的不知道什么门派的粗汉子都嗅见了,鼻子像猪鼻子似的拱了拱,“玉昆门的小妮子八成看上少侠了,听说玉昆门掌门年前登位,至今尚无人见得真容。不过这个新掌门的亲娘,也就是前任玉昆门掌门,生得可是一等一的风流多情,江湖人称花容娘子。既是她的女儿,想必不会差。”紧接着汉子又不怀好意地笑了,斜眼看师兄,眼神猥琐下作,我手上就犯痒痒,在袖子里摸了一转猛才想起毒粉都处理干净了……
“不过直到花容娘子死,都无人知道她的亲夫究竟是谁。少侠可要长个心眼,这玉昆门要不是将门中至宝献给盟主,也混不到正派中来。”
师兄不着痕迹地往我这边挪了些,隔着木栏,大汉也未凑近,反正襟危坐起来,“不过那件至宝,也是个邪门玩意儿,真不知盟主是怎么想的。”
“是什么至宝?”我好奇道。
大汉扫我一眼,眼神一亮,“小姑娘有兴趣听?”
“你爱说不说。”我又把眼挪回场中。
有的人就是有种贱性,你越是追问他越不说,你表现得若无其事不敢兴趣,他反要缠着你听。
眼前这人就是。
他滔滔不绝地接了下去,说是玉昆门有个邪门玩意儿,是一盏灯。这个灯,叫长冥灯。不是光明的明,是幽冥的冥。点燃时冒出来的香烟,有摄人心神的作用,甚至能操纵死人成为傀儡。
“这个我不信,死人都不喘气儿了,自然就吸不进烟气,又怎么会是因为长冥灯的香烟被操控的呢?”
大汉愣了愣,不耐烦地撇过脸去,嘴巴里吆喝着,“不和你个小丫头片子说,待会儿错过盟主进门。”
长冥灯在我脑仁里捣鼓着,谣言总有三分依据,若是这长冥灯真可以操控活人,那用来对付离朱倒是不错的。
这时候师兄喊了我一声。
抬起脸就撞上师兄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忙拉扯起个笑来,“什么事?”
“没事。”他手上的帖子,一角被搓起了皱褶,“回头我去会会这个掌门人。”
“为什么?”我拧起了眉,一股子气窜上来,“你不是真想去看看这个花容娘子的女儿长什么样吧?”
师兄脸上浮现起鄙视白痴的表情,但很快收了起来,压低声音凑到我耳朵边低声道,“你不是对这个长冥灯感兴趣,我去打听打听,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顿时没了脾气,把大红帖子抽过来看了看,玉昆门在上头点了妖冶的桃花,粉色映衬着大红,还真是不嫌艳俗。我撇撇嘴把帖子揉皱了,低声嘟囔,“你去我也去。”
“你不放心我?”师兄侧身低头,几乎要贴到我脸上,垂下来的眼里本应是平静无波,我却不知怎地臆想出了三分笑意,还是嘲笑那种!
“我不放心她!”
这回师兄是真的笑了,坐正身嘴巴里低声念叨,“还真以为你师兄是个宝,大家都想抢。”
“师兄就是个宝!”我字正腔圆地重申,随即压低了声音,“宝器的宝。”
手就被师兄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掌温暖又宽大,我都忘记在斗嘴,呆愣了一会儿。就听见鞭炮声从楼外传来,场中嘈杂的人声蓦然静下来,片刻后从门口走进来一群人,打头的那个大步流星,一身凌然正气。
背上背着把比寻常宝剑大上两三倍的长剑,穿的是粗布青衣,跟着的手下都比他穿得奢华。
师兄眼角眯了眯,极低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这就是武林盟主,万千山。”
☆☆☆
隔这么远,除了能看清楚他背上的剑,倒也看不清什么。
只知道是个中年人。
待他开口,竟然声如洪钟,十二层的望仙楼中悬挂着的千万红绫似乎都随他的声浪而微微摆动。
万千山遥遥冲场中诸门派抱个拳,说着场面话,什么承蒙不弃,万某不胜荣幸之类的。说话的调子倒是同他粗糙落拓的江湖侠客形象不太相契。
随即那五把椅子都坐满了人,万千山带来的手下立于他身后,方才弱下去的人声这会儿又鼎沸起来。
也不知是谁带头,稀稀拉拉的有了掌声,又有人吆喝着让万千山支持正义,起初只有一个人在嚷嚷,“灭了千雪楼。”
渐渐应和的人多了起来,竟成了一句响彻望仙楼的口号。直到万千山再次站起身,才又静下来。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千雪楼中诸人也是无辜,鄙人派去调查的人带回来消息,千雪楼楼主已然逃离。此人大奸大恶,多年来用毒药控制楼中人为他滥杀无辜,即便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但楼中诸人既是为人胁迫,罪减一等,贸然杀尽千雪楼中人,未免过于残忍。如此一来,恐怕正派也会为人不齿。”
方才还激愤的人群这会儿也各自安静,平地里斜刺出来个女声,慢条斯理地问,“那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