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一定是春之在茶棚里说了不该说的话,硬逼着维叶喝她喝过的茶。
维叶终于忍不住离“车”出走。
可受影响最大的不是春之,是我……从小到大我就没离开过他,这么一走我简直不知道往青城派要怎么走。
正在我满腹牢骚没处发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又遇上有人截杀。
这是遇到的第五波人,前几次来的有两次是正派的要问我拿藏宝图,都不用我动手,维叶一个人就对付了过去。
还有三次是眼前这个黑衣人。
正是惊雷山庄被灭当晚的黑衣人,他的眼仁不同常人,格外黑,近乎只有眼黑,丝毫不见白。
出手也狠辣。
劈头而来的刀被我勉力挡住,车里还没有动静,我气得不行,“春之,出来帮忙!”
脚蹬在马屁股上,我滚下了车,在车轱辘下躲开两刀,好不容易爬出来,狼狈不堪地吐出嘴巴里的土,就听黑衣人问——
“你那奴才呢,怎么,弃你于不顾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剑尖在地面上一撑,借着剑身弹回来的力道,我飞起一脚正中他前胸。
而黑衣人就如同没有被踢到似的。
按说我也使足了力,脚踝被捏住飞甩到地上,我龇着牙,吃疼地想爬起来。身体里一股真气阻滞,反倒使不上劲了,瘫在地上。
随即手掌剧痛。
黑衣人的脚踩着我的手一阵碾压。
顿时沙石都扎进肉中,剑拿不住地被他从地上捡起。黑漆漆的眼瞳无情地望着剑,冷漠地挑衅,“剑是好剑,就是主人不怎么样。”
说着他提起我的剑,剑光一闪。
我别过脸。
本该随之而来的贯穿身体的剧痛没有落下来。
反是金属相接的声音让人压根一麻,我猛睁眼回头,不是春之出手,与黑衣人缠斗的是离“车”出走的维叶。
我捏着手腕子坐起身,手背白肉里全是泥沙,血肉模糊,仍旧可以握剑,于是我提起剑就扑身上去,刚跨出一步,腰背就酸得不行,身体不听使唤。
猛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打斗的维叶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被黑衣人挑破衣袖,他仍旧是猫抓耗子的打法,也不管自己受伤。不管被击中或是被刀剑所伤,他都似乎不痛一般,无法阻挡他的攻势。
“你专心点!”我忍不住大叫。
维叶这才认真对起招来,渐渐能与黑衣人战个平手。我坐在地上深吸着气,那股酸劲渐渐被肌肉吸纳去,我站起身试着走了两步。
一刀砍在马车上发出闷响。
我回身拦住那道黑影,游走十招将敌手一掌拍开,他的身体不能自控地飞出两丈,我不能言语地呆看了两眼自己的手。
随即干脆放弃手上的剑,加入维叶同黑衣人首领之间,掌力对他有所牵制,维叶又处处以剑护我,战至酣处,春之也将黑衣人手下打翻在地,娇喝一声加入进来。
她招式奇怪,几次我都闹不明白她到底是帮着谁的。
直到一声“快走”传入耳中,深黑的眼光扫过来,我隐约又看见那人隔着黑纱牵动起一边嘴角。
“不能放他走!”我对维叶吼道。
维叶的剑立时追了上去,却被春之缠住了,娇滴滴的嗓音一如既往,“叶公子,奴家可不想与你动手。”
我快步追上黑衣人,从地上俯拾的兵器追着他的刀,一个旋身不稳地落在他面前。
那眉眼同脑中的人叠在一起,我呼吸一窒,走前一步。
他既没有后退,也没举起刀,静静伫立着好像在等我走近。
耳畔的兵器相接声好像刹那寂静,这次我看清了,他铜质的腰带上,同绿玉挂在一起的金光,正是个麒麟。
我轻不可闻地问,“师兄,是你吗……”不由自主伸出手,快碰到他脸上的黑纱时,长刀迅速刺出,直取我的心口。
我飞快落在地上一滚,躲开这一击,却也没拦得住他。他一身遒劲简洁的黑衣消失在树林里,我力竭地眼一闭躺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爬起来。
☆☆☆
我醒过来满脑门都是冷汗涔涔,凉悠悠的。
没在马车上,身下是实打实的床,好一会儿我才能看清,床边坐着个人,嘴巴开合着对我说些什么。
他扶起我来,我右手裹着纱布,他就温柔地喂我喝水。
我也很乖地喝下一整碗糖水。
猛然我回过神,叫了一声,“维叶!你没走!”
随即也不管他尴尬的神情,我猛将他抱住,有种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他僵直着身任由我抱了会儿。
我犹嫌不够,把碗从他已经举得僵了的手上拿开放在床前矮几上。
“这两天累死我了,到底跑去哪儿了,那天我一回头看,你都不见了。我在湖边找了老半天,都没找着人。”我喋喋不休地念叨。
维叶把手从我手中拿出去,低垂着眼睛,柳叶一样秀气的唇一下下动——
“等主子……等你好起来,我还是要走。”
笑容僵在我嘴边,我深吸一口气,又道,“不是……你为什么非走不可,总有个原因,不能对我说吗?”
半晌沉寂,维叶开了口,“我不想说。”
“你身上还有蛊,我还没给你解,你这一走,保不齐哪天暴毙在外。”
“那也很好。”他眸色深沉,把碗放到桌上去,人已经走到门边。
我心头着急,下床没站稳,“咚”一声滚到床下去了,软靴安安静静贴着我的脸。维叶蹲身下来,神情里有丝慌张,一面扶我起来,一面问,“摔到哪里没,哪儿不舒服?”
好像方才说话冷淡一副“你奈我何”表情的人不是他。
我顿时把手在他脖子上扣紧了,他一愣,耳根子红得像在发烧。
我张了张嘴,“你该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能再呆在我身边,让我把一下脉。”
人刚落到床上,我就急赤白脸去拉维叶的手,右腕上的那道剑痕让我的动作顿停。我松了手,他立马端正地站好,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我抢了先。
“你也不欠我什么,想走我不该拦着你。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就算你要走,好歹我也要把你身上的蛊解开,否则我心有不安。”
维叶僵硬地站着,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同命蛊是你我间唯一相连的东西。我不想解。”
我一愣。
随即又听他说,“不是我想走,是你让我走了就别回来。”
所以已经踏上出走的路,他就得依从我的命令不再回头?我彻底呆住了,维叶阖上眼,满脸矛盾纠结,“我一直没走远,跟着你们,虽然你不再需要我,但我怕你们遇上危险你应付不来。如今也抗命回来了一次,再执拗改过也无济于事。”
“我什么时候说不需要你……”我蓦地觉得比窦娥冤枉多了!
“你不做我的主子,我有什么身份和理由,一直追随在你身边,为你尽忠职守?”维叶不想地不肯睁眼,左手成拳收在身侧。
“我想你留下来。”我匆促说了句,觉得舌头都搅在一起了,怎么我就说了句不必主仆相称,他就想岔了呢?怕这呆葫芦没听懂,我又加了句,“我需要你留下来,但你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同伴。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可以不必事事听命于我,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他睁开的眼中翻覆着波动,又见他的拳头松开,脸却变得红起来。
我疑惑道,“你到底听懂没?我不想你走。但你不是我的下人,我们是一样的,凡事有商有量,你不是一个物件,遇事保护你自己最要紧,为了任何人也不要再伤及自身。”想着他猛挑开手筋那时我还心有余悸。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他执拗地问。
我笑点了下头。
维叶的眼神变得炽热灼烈,他咬着嘴,鼻尖都渗出汗了,拳头又攥紧。
然后——
他匆促地端着碗出去了,出门太急,门撞得“砰”一声响。
第四十七章 疑云
我怎么都没想到春之那个厚脸皮的还赖着不肯走。在客栈修整了三日,照顾我的都是维叶,安情在隔壁住着。
本以为春之放走黑衣人,自然自己也是要逃的。
谁知马车上路后,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香味儿萦绕在车厢里。
随即在车马颠簸中,脚踝被紧紧抓住,吓得我差点儿跳起来。春之是从我脚底下爬出来的,披散着满背黑发,把脸都遮干净。
浑似修罗地狱里跑出来索命的女鬼。
我一脚把她甩出来,春之就地打挺地扎在地面上,拍着手站直身,笑吟吟地冲我道,“穆大夫不记奴家的恩情,可教奴家伤心了。”
马车停了下来,维叶从前探入半个身子,春之面上一喜就要扑过去。
还好他反应迅猛地立刻放下帘子。
安情坐在我对面,静静拿眼珠瞅着春之,不动声色,他现在少言寡语,一天能说上三句话都不错了。
看来春之这个大麻烦只能我来解决。
我让她就坐在地上,虽满面嫌弃,但大概她也闹明白了要留下来就得过我这关,而我又不吃“奴家”那套,她嘟着红艳艳的嘴唇,大咧咧盘腿坐下。
“好吧你问,要怎样才肯留下奴家。”
眼皮一翻,倒好像是我在为难她。
“你认识那黑衣人?”我也就不和她多啰嗦,该问什么问什么。
“什么黑衣人?”
还跟我打马虎眼呢!
我沉默地望着车门,轻描淡写道,“那你再从车底下爬上来一次吧。”
“哎!”春之抗议地扯了扯快滑下香肩去的披帛,“奴家根本不认识那天出手的人,不过是看你们两个打一个,他挺吃亏,就帮一把。看那人身手英姿,应当是个长得不错的……”
敢情她是跟着我们打算顺便找对象?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