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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的水是乳白色的,本就是各种健体的香料和药材熬制,用管子从池子底部引进来。叫来侍奉的婢女,让她拿一篮子花瓣过来,等池子里铺满了花瓣,她听我吩咐去取我的衣物和沐浴用品,这才明白过来,我要亲自服侍傻子洗澡。一时惊愕地结结巴巴道,“主子……此事有奴婢服侍……不用主子亲力……”
我讥诮道,“什么时候清苑改了规矩,我的决定连下人都能参一嘴?”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取。”
“她们都好怕你……”师兄喃喃道,“为什么要怕你?你是好人。”
我微微扬起眉,手指搭在师兄的腰带上,忍不住反问了句,“是吗?我是好人吗?”记忆里还回荡着师兄当年吼我的,“邪门歪道,执迷不悟,无药可救!我不赶走你,总有一天,爹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届时看你还有什么脸面上我惊雷山庄来。”
当时只觉得暴跳如雷又拿我丝毫没有办法的师兄有趣,等后来他对我的厌恶越深,才渐渐发现面对他的指责和训斥,我心里越来越难受。
越来越不像那个,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鬼医。
我心里想着事,手上动作却没歇,已经将腰带抽了出来,要帮师兄宽衣。
他灰扑扑的脸上蹿出点儿红,按住我从他襟口探入的手指,结结巴巴道,“我……自己可以……”
我忍不住笑了,“你可以个屁!”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外衫剥了下来,露出里头尚能算干净的单色中衣,手伸到他腋下时,师兄的身子一抖,捂着胸口死活不让我脱。
一番退让之下竟然坐到了地上,我趴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带,他也拽着衣带,牙齿咬紧了,就不肯让我脱。
“放手。”
“不……”鼓着眼睛瞧我,眼光可怜巴巴的,好似是被我欺负了一样。
我无奈摇头,“你不让脱衣服,待会儿怎么洗澡,穿着衣服洗吗?”
鼓了鼓腮帮,他坚持道,“自己来……”
拿他没有办法,我拍拍手,站在他旁边,“好吧,你自己来,不会就问我。”
“我会!”赌气一般地强调着,手上要拉开衣带了,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
我什么我……
“你不看!”
智力虽倒退了,怎么羞耻心却还在,我一面嘀嘀咕咕地腹诽,一面转过身,“不看就不看,你背过身我想看都看不到……”
身后的动静像是他背过去了,我悄悄扭头,紧接着忍不住偷偷蹑着手脚转过去,师兄还在一无所觉地当着我的面儿宽衣解带。
中衣之下,该是里衣了,他曲着手肘,好像是捂着心口,又在身上按了按,看看手心,背手在雪缎上一抹。一抹暗红血色染在白色的料子上十分扎眼,我动了动嘴角,忍住没说话。他微微侧过头,似乎要扭头看看我,却没扭过来,垂着头又背着我,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耳根子却红了。
我木着脸,刻意喊了句,“好了没?”
他匆促地将长裤也褪下去,把破鞋子脱下来丢在池边,两个手撑着池壁跳进水里。赤/条/条的身躯在我眼底已成不能抹灭的记忆,在他转身之前,我背过身,眼睛里全是他背上虬结的肌肉和数不清的凌乱伤口。那支箭洞穿的伤口还在,虽是个浅浅的印子,但在一片旧伤之中,新长出来的粉红嫩肉就像是万绿丛中那一点,格外刺眼。
水声很轻,我回过脸去的时候,师兄已经缩在水里,只露出来个头。我笑了笑,当着他的面就去解罗裙。
“你……!”一个字阻滞在喉中没能继续。
我歪着头,故意看着他笑,“怎么了?”
师兄满面涨得通红,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的手停下,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地轻“咦”了一身,笑开道,“你是想说该先脱上面的?”
说着我十分顺畅地脱去外面罩着的轻纱,扭起外衣扣子来,师兄猛地往下一扎头,竟然将脑袋都缩进了水里。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水面,水面上渐渐冒出泡泡来,过了一会儿,冒出个黑乎乎的头顶。我伸出手,按着那颗湿漉漉的头,他想浮上水面来,我偏不让。
“还让不让我脱衣服了?”
手下的脑袋剧烈摇晃着。
不让是吧,我手上使力,将他又按入水中。在水里憋得越久,手下的人扭动得越厉害,我心里计算着时间,倒不十分着急。
猛然间掌心一股大力掀起,水花溅了我一身,正被水珠迷得睁不开眼,手腕被紧紧拽住,身体不能克制地向前一倾,一头就扎入了水中。
温水包裹住口鼻,我摒着气,腰上被紧紧环住,伸手触到一具温暖的身体,体温比池中的水还略高几分。
我这才醒过神,是师兄。
再次浮出水面之时,取沐浴用具来的婢女被吓得睁大了眼,随即又慌忙撇开目光,将东西放在池边。
我冷着脸,“你去外面守着,待会儿我自会叫你进来。”
婢女应了声“是”,将十二折屏风围在池边,又挂上我和师兄沐浴完毕穿的衣物,才静悄悄地退出去。
师兄的头发散着,被我环住的腰身僵硬不已。
等婢女拉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推开我,垂着个脸走到一边。
剥下黏在身上的湿衣扔在池边,我将托盘放进水中,厚厚的一层花瓣掩映下,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身体,唯独能看清的是师兄从脖子到脸的绯红。
“过来。”我手里捏着澡巾,他不动,我只好一步步走过去。
“我自己……”
他颤着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自己个屁!十几日不见,脾气见长,也不听话了。信不信我下次不回来?”
背着我的身躯重重一抖,师兄满面委屈地转过来,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我心里就酸得不行。一面认命地往他脖子上抹香脂,一面拿澡巾轻轻擦拭。等露在水面上的颈子都擦得红扑扑像熟了似的,我的手探到水下。
师兄的身子很烫。
手指极轻地掠过他的胸前,师兄牙齿都咬得格格作响,我忍不住莞尔,“你紧张什么?”
他不答,眼睛里却氤氲着雾气。
“别一脸我欺负了你似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低低咕哝两句。
手碰到他腰际之时,他的皮肉都绷紧了,不必看我也能摸得出,那处有伤,腹部也有,只不知是什么伤的。
见我沉着脸久久不说话,他不安地扭了扭身体,支支吾吾道,“洗干净了……不洗了……”手在水下拨我的手。
“干不干净是我说了算,你懂什么。你这么傻……”
“我不傻!”
傻子都不会承认自己傻。
见我不看他,手还在腰上擦拭,他抓住了我的手,大声道,“我!不!傻!”
雾蒙蒙的眼急得要掉下泪来,我又觉得难受了,深吸了口气,“好好,你不傻,你站起来些。”
他犹豫了下,还是就着池边的石梯登上去两步,小心地将腰际伤处隐在水面下。
殷红的花瓣衬着他并不白皙的皮肤,胸口宽阔而腰身紧窄,结实精瘦的腹肌令我一时挪不开眼,更有趣的事,察觉到我在看他,却不敢自作主张移开的师兄,身体蒙上一层粉嫩的红色。
他心口那两粒朱砂,在我的注视之下,渐渐立起。好像待人采撷的花朵,颤巍巍地开在春天料峭的风里,赤红涌进眼底,我强迫自己挪开眼,师兄也松了口气地垮下肩膀。
我靠近两步,替他擦起腿来,嘴巴里忍不住碎碎地念,“以前怎么没这么可爱。”
“啊?”他睁大着眼。
“没什么……说你可爱。”说着我捏了捏他本没什么肉腮。
澡巾停在他大腿根上的时候,师兄的手抓着池壁,茫然地睁着大眼睛望着水下,我一面替他擦洗,一面问他,“怎么了?”
“好……奇怪……”
问他奇怪什么又不说,只自己就红了脸面和耳朵。
等替他洗完,我支使他自己上岸,“拿架子上的大毯子擦身子,头发也用那个擦。架子上白色的衣服是你的,还有软绸子那条裤子,看到没?”
师兄傻愣愣地找了半天,随即满面喜色,大声应我,“嗯!找到了!”
声音太大,在浴房里回荡着,好似水中都激起了波纹。我望着他,收起了眼底的戏谑和逗弄,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应该快点替师兄医治,可他如今这样依赖我,等伤好之后,恐怕又会像从前那样,对我充满厌恶。
我呼出一口气,把身子沉入水中,背上的伤口略有些刺痛,令我觉得还活着。
再睁开眼时,眼前出现一张大脸!吓得我口中“啊”了一声猛地向后退去。师兄蹲在池边,手掌缓缓拨弄着温水,扁了扁嘴巴,“你真慢!我在屏风后面等你!你快洗!”
那高高长长的人影就旋到屏风后面去了。
没等我穿好衣服,刚裹着毯子擦身,院子里传来轰然一声巨响,本来蹲在屏风后面的影子猛地站起来。
惊慌的尖叫声从屋外传来,门口的婢女刚喊了一声,“主子!”
就见一道血光喷溅在窗纸上,屏风被推到一边,门应声而开的时候,傻了的师兄拦在我身前,把另一张毯子也裹在我身上,张开双臂挡在了我跟前。
熟悉的冷嘲腔调响了起来,“我说你着急下山,拿了我的东西,交出来。”
诡异的面具在黑夜里勾起了冷冷的笑纹。
第九章 赌
离朱的目光冷冰冰地从披散着长发,刚穿起浴衣来的师兄身上滑过,愣了一愣,随即了然又嘲讽,“这么快,就腻了我送给你的玩偶?”
我迅速扫向门外,离朱是孤身前来,多亏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手执利剑的维叶站在门口,刀锋朝着离朱,没得到我的命令,并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