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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姚军突然提起那个令姚兰心碎的人的时候,姚兰依然心潮澎湃,但她脸上却冷若冰霜,丝毫不露出对披头的任何复杂情绪。她对哥哥摇摇头,表示她再没见过。在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好后,姚兰躲在门后哭了起来,她内心依然在怀念他,那个带给他甜蜜、幸福,同时也是伤心和眼泪,甚至是痛恨的人,她依然忘不了披头给他生命的第一次战栗。直到此时,她依然被这个人所折磨。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她在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后开始痛恨自己,并为自己的理智被感情战胜而恨起自己来。“我马上就要离家去开辟自己的事业了,所以我必须把过去忘掉。”她对自己说,“我要去南方了,去那个活力四射的城市了。未来将会等着我。也许,我生活中新的一页重新会在我面前展开,在那里,我将是一个新的我,一个自信、坚定、勇敢、执著的我,为了法律的尊严和人类的正义,我将在那座城市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过了三天,姚兰和自己的亲人告别,坐飞机踏上前往南方的旅程。在她将要降落到那座城市之前,姚兰透过飞机窗户玻璃看到下面比肩接踵的高楼大厦。那繁华而又雄伟的景象让姚兰激动不已,她心里默默地说:“我来了!我带着正义的利剑来了!”
第四部分第十九章 正义的女检察官(1)
姚兰进入这座城市检察院公诉科担任书记员,从她上班第一天起,她业已坚定的个性和伸张正义的理念就让她从繁琐的内勤工作中挤出时间争取办理一些案件,她的工作热诚和孜孜以求的严谨态度都让她迅速得到上级和同事的认可,她时常主动参与案件讨论,多方面获取信息,经常研读案卷并向办案人提出建设性建议,她的真诚、热情和无私率真的品格都让她得到同行的好感并得到上司的赏识。
就这样,她在她的岗位上全身心投入进去,仅仅过了两年,她就被提拔为助理检察员开始独立办案了。
姚兰为了磨砺在法庭上的锋芒,她不断给自己加压,主动要求承办疑难复杂案件,争取锻炼机会。在一个个案件中不断积累工作方法和经验,她坚持以办案札记的形式整理记录,并撰写相关的文章来记述自己所经办典型案件的成败与得失。在出庭公诉方面,她开始发挥出自身的潜能,出庭公诉技巧和谋略的灵活运用都在不断增强。这些功力毫无疑问得益于她在大学时期的锻炼,那时她狂热地参加演讲赛、辩论赛、组织并主持各种活动,培养口才、临场反应和心理素质,这种锻炼此时在她的工作中体现出来,成为她出众的最关键因素。作为一名年轻公诉人,她用献给公诉事业的满腔热忱和经历让她来这座城市时所发的誓言逐渐成为现实。她成为了罪犯眼中的死敌。
姚兰在两年中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工作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她的大学同学张晓凡去了北京、谢兵传出国,而彭伟比姚兰要高一级,他毕业后被保送上了研究生。在离开大学的时候,四个人在一起吃了最后的晚餐,在席间,张晓凡向姚兰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姚兰,按照你这样的发展你将来是要做检察官的。”张晓凡说,“但你想过没有,万一哪天王谦落到你手里,你会怎样对他?”
姚兰微笑起来,她说:“假如王谦真是罪犯,我想我会理智对待他,我和他之间爱是爱,罪是罪。我不会包庇他。”
“你真会那么不讲感情?你会把他送上法庭吗?”张晓凡问。
“我一定会的,如果他是罪犯的话。”姚兰说。
“你不怕他被判死刑吗?”
“这个——”姚兰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大家说,“我不能让我的感情战胜正义,一切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姚兰说完大家都沉默了。过了很久彭伟突然开口。
“姚兰——如果你那样,你就会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可怕是什么,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我就必须维护这个职业的神圣。”
“关于你的神圣我不明白,但我知道爱情应该能战胜一切你所说的正义。在爱情上应该不存在罪恶。”
“任何人类的情感都不能和法律的正义相比。”姚兰说。
“你还是我过去认识的你吗?姚兰,我现在想问你,你还爱王谦吗?”
“我也不知道了。”姚兰小声说,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眼眶开始湿润,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像是给上天说,“我爱他吗?谁能给我真正的答案?”
姚兰离开学校的整整两年中,她只与两个大学时期的人联系,一个是张晓凡,一个是彭伟。张晓凡在北京做了律师,而彭伟则硕士毕业,踏上来南方的旅程,他选择了与姚兰不远的城市作为他开始事业的立足点。在彭伟的心中,他不想与姚兰太近,但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感情离自己的心上人太远。他内心依然不能放弃姚兰,尽管姚兰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天真女孩,但他却依然不能把这个心结解开。有时候他想,也许,姚兰目前给人的感觉仅仅是外在的表面现象,而内心一定一如过去那样。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像过去那样对姚兰有感觉了。
他来南方后与姚兰见过几面,每次姚兰都是给他讲工作中办的案子,讲她因为罪犯得到惩罚而内心产生的快感。在姚兰的语言中,几乎找不到一点儿女性的温情蜜意,在彭伟面前,一个干练的女强人形象是那么鲜明,丝毫没有矫揉造作,姚兰时常用犀利的目光扫视身边匆匆而过的芸芸众生,嘴角含着坚毅和冷酷,连那说话腔调也变得简洁、明快、掷地有声了。
彭伟问姚兰:“你再找过王谦吗?”
姚兰摇摇头,说:“不!我不会再找了。我和他的故事已经结束了,那个爱他的天真小女孩已经死了,我不再对他留恋了。”
“看来你真把过去忘掉了。”彭伟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说:“按道理你该履行你给我的诺言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姚兰喃喃地说:“等我一年好吗?一年过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一年。”
“因为我用两年时间靠繁忙的工作淡忘了我过去的感情,但我依然需要用一年时间培养对你的感情。”
“难道我们四年还没有把感情培养出来?”彭伟问。
“有些感情可能需要几天就够了,但有些却可能需要一生。”
“哦!我明白了。我就是那种需要你一生才能培养出感情的人。”
姚兰用抱歉的眼神给彭伟一个微笑,“彭伟,你作为我的知心朋友很不错。给我一年时间好吗?一年后,如果你还想娶我,我就嫁给你。”
“我不仅仅是要你嫁给我,而且是要你爱我。如果你不爱我,嫁给我又有什么用?”彭伟激动地说。
“耐心等待!小伙子,如果我嫁给你,我会爱你的,而且再不会去爱别人了。”
彭伟经过四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姚兰的承诺。在回自己所在城市的路上,他对得到姚兰的承诺没有一点激动或者兴奋。
第四部分第十九章 正义的女检察官(2)
这两年,姚兰所在的这座城市刑事犯罪数量在逐渐上升,很多案件都与金钱相关连起来。在姚兰日常案件的审理中,偶尔会跳出百家丁餐饮连锁集团这样的名字。
姚兰审理的几个案件中,百家丁有时会作为经济纠纷或民事纠纷的某个角色出现。但从来没有作为经济违法案件或者刑事案件被检控的对象。在姚兰的脑子里,百家丁和其他很多经济实体一样,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她注意的地方。
十月的一天,姚兰接到从公安局转交过来的一起恶性伤人案件。案件的整个过程很简单,两个混混,晚上九点钟在爱国路持刀寻仇时误伤了另一个过路人,导致受害者伤残的恶性案件。很快,这个案件犯罪嫌疑人都被抓获,经过公安局审理后,案卷移交给检察院,等待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而该案卷的审核、分析都由姚兰带领的小组处理。
该案很快就在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在姚兰对犯罪嫌疑人《起诉书》宣读完毕后,犯罪嫌疑人在庭审问讯中承认《起诉书》中所说明的案情经过,但在其犯罪动机上拒绝承认是有故意杀人的动机,而仅仅是报复伤人。后来在法庭陈述中,犯罪嫌疑人多次提到百家丁集团打手对其的伤害是导致其报复的直接原因。
在庭审中两犯罪嫌疑人讲述了他们被百家丁公司打手殴打的经过。两犯罪嫌疑人八月份在爱国路百家丁餐饮店吃饭时与饭店里服务人员因饭菜质量问题发生冲突,而后发生推搡。冲突发生后不久,百家丁餐饮店的保安把两人拖到店外。但在当天晚上,他们在自己住所楼下,被几个黑衣人围住暴打,当时两人中一人被打断肋骨,另一人被打成脑震荡。这事之后,两人一致认定是百家丁餐饮店派人对他们的报复,所以两人伤好就持刀找百家丁餐饮店的经理报复,但没成想打错了人。
有关整个情节的叙述对两犯罪嫌疑人的定刑量罪毫无帮助,仅仅使姚兰对百家丁餐饮公司有了个新的认识。自那以后,姚兰开始留意这家公司,并在私下收集该公司的相关资料。
很快,姚兰就了解到该公司由一个叫王志远和一个外号叫丁伯的外地人经营,该公司三年前注册,从最开始的一家餐饮店经过三年急速扩张,发展成为该市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餐饮连锁公司,目前该公司下属有二十几家分店,主要经营北方风味小吃,生意非常火暴。
此时的姚兰对百家丁公司的兴趣仅仅是停留在那么一种好奇之上,也许职业的敏锐,也许对那次案件中两罪犯陈述的疑惑,她开始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