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天,他在办公室接到秘书电话转来的口信,说是从北方他的老家来了个人,有事要找他,问他见不见。
“让他报名字上来!”张野说。
“那人不肯说。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非要当面与你谈。”
张野想了想,然后告诉秘书把他领到办公室来。
过了五六分钟,秘书带来个身材很瘦,衣着普通、面容憔悴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张野仔细看了看,感觉自己并不认识他。
张野摆摆手,让男子坐到他对面。
“你从我家乡来?”张野问。
“对!我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才赶到这里,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你叫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叫黑皮,你不认识我。”
“哦!那你找我什么事?”
黑皮沉吟了一下,用手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张野的秘书,示意他想单独与张野谈。
“没关系,你说吧。”张野给黑皮一个手势,表示他的手下没必要回避。
“好吧!我就说了吧。我找你来是想让你放我的朋友一码,求你做件好事。”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张野诧异地问。
“是这样,这事过去五六年了。你在铜窑煤矿开矿的时候曾雇过一个叫王谦的年轻人,现在他被内蒙某某盟法院判了死刑。我想求你出手帮他!”
“哦!是这样。”张野明白黑皮说的是什么,他诧异有人竟然了解到了他的过去,同时更诧异王谦的朋友竟然打听到他的下落。“我能帮你什么?他的事是咎由自取,触犯法律就该受罚。”
黑皮笑了笑,冷冷地说:“老大,我们说话没有必要兜圈子,王谦杀人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很清楚。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用道上的方法解决问题,我不想惊动公安,毕竟我们都怕这种事情发生。对不对?老大!”
“我是正经商人,不是什么道上的,请你好好说话,否则就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老大,道上的规矩我们都懂,想必你也知道某某市的李实李老大吧,他是我从小玩大的兄弟,现在他虽然被判了无期,在西北淘沙子,但我们这些兄弟还没有散。如果非要让我们这些人做你的对头,和你过不去,恐怕你的生意也难做了。你是有产业,我们是无产者。如果和我们拼命,你可就亏大了。”
张野眯起眼盯着黑皮看了片刻。随即他招手把助手叫出门,在门外对助手嘀咕了些什么,之后助手就走了,张野重新回到办公室,把门关好。
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看着,都不说话,相互盯了很久。似乎是在用目光杀人一样,这种沉默中的较量更动人心魄。
过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张野接听了电话,说了几句,最后他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在黑皮看来,这个电话无疑是对黑皮身份的调查。
张野放下电话后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他对黑皮说:“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救他?”
“这个还用我说?所有的证人都是你的手下,就因为你那些证人才给我大哥定的罪。”
“据我了解你的那个朋友自己都承认杀人了。”
“这个我知道,你可以让证人改口说他只是伤了人。”
“这样做会让我的兄弟坐牢的。”
“你有办法可以让你的兄弟改口又不坐牢。”
“什么办法?”
“这个我明白,你也明白。道上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怎么做。”
张野又仔细看了看黑皮,细细掂量着他的话。他手里拿根儿铅笔摆弄来摆弄去。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的帮助是要花代价的,是有偿的。”
“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去杀人,你行吗?”
“你杀人有瘾?”
“你还想救你朋友吗?如果想救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你说吧,我听。”
“我有一笔五百万的款子需要追回来。如果你有本事帮我追回来,我就答应救你朋友。”
“这个未免太难为人了吧!”
“难了?知道难了就好,谁不难,你的事不难吗?救你朋友就那么容易吗?难道我的兄弟就不冒风险吗?你也还在道上混,你把道上的规矩当什么了。”
“那好!我接受,但你能保证我把款子追回来你会救了我大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不救,你和你的兄弟会放过我吗?我还想多活几年。”
“好!那一言为定。你把欠钱人的情况告诉我,我去办。”
黑皮走出绿色原野公司的大楼,他在楼下抬头仰望这座高达四十多层的华丽大厦,感觉心中堵得不行,他为自己朋友。为世道的不公平,他感觉人的一生竟然是这么的不同,一个真正的恶人高高在上,而他们这些貌似痞子,其实内心善良之辈却在社会的底层挣扎。
他拿着张野给他的条子,上面写着欠债人的地址。在风雨凄凄的下午,他对要做的事情一片茫然。
第六部分第二十九章 追随到黄泉(1)
姚军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进房间看自己的妹妹。他每天都要陪姚兰一会儿,和姚兰说说话。很多时候,他都在姚兰房间里唠叨个不停,就像一个老太婆一样。而姚兰则总是用甜美的笑容迎接自己的哥哥。似乎生活中最亮丽的事情就是看到哥哥回家。每当姚军快要下班的时候,姚兰就在自己房间里唠叨个不停,对桌子上的小闹钟说话,好像它是有生命的一样。
“姚兰,你今天好些没有?”姚军每天进家门见姚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妹妹这句话。
“我很好!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今天平淡得很,单位领导老找我麻烦,妈的,我都快烦死了,真想回来陪你说话。”姚军说。
之后姚兰就和姚军开始海阔天空什么都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到最后,姚军要离开的时候,姚兰最会轻轻地问一句今天几号了。
当姚军回答了以后,姚兰会哦一声,然后说还有某某天。姚军一直不明白妹妹为何这样问,也不明白妹妹为何这样说。自从妹妹被人从外地送回来,从来没人告诉他姚兰是怎么得病的,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送她来的人只是说姚兰受了风寒,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甚至单位来看她的人也这么说。总之,没人告诉他,姚兰家里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他曾问过姚兰到底发生了什么,姚兰总是笑笑,然后调皮地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生活不规律太疲劳而已。
在姚兰回家休息的十几天里,姚兰从来不出家门,也不与外界联系,她变得与世隔绝,在她手边总是放本莎士比亚全集,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朗诵莎士比亚的作品,她经常背诵哈姆雷特的一段独白:
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不是因为惧怕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折磨,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行动的意义。
黑皮穿过一条黑漆漆的走廊,进了一间大办公室。在这里他要找一个叫徐力的人。
徐力西装革履,衣服光鲜,三十多岁的样子,表情傲慢。在黑皮还没说明来意的时候就已经对黑皮的衣着皱眉头了。
“找我什么事?” 徐力抬着下颌问。
黑皮没理会他的无理,自己把椅子拉到办公桌前,他坐下后说:“徐总,绿色原野公司的张老板让我来要账,你欠他的五百万该还了。”
对方看着黑皮大笑起来,他感觉黑皮说的话可笑极了。他笑完了指着黑皮的鼻子说:“你他妈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来问我要钱。别说五百万,就是五百我也不会给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还真没觉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你回去告诉张野这小子,就说我说的,钱我没有,要命他来拿。”
“这么说你钱是不想还了?”
“对!”徐总像个地痞一样看着黑皮,“你有本事就杀我,我还落个清静,反正我欠钱多了。正愁没人杀我,我老实告诉你,我买了七八份保险,就愁没人杀我。你杀了我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儿子生病住院正等钱用。”
黑皮咬牙点点头,他真想把怀里的刀抽出来上去捅对方十几个窟窿,但他还是忍住了。
“你真没钱?”黑皮问。
“你看我像有钱的?”对方翻着白眼儿说。“我要有钱还租这破地方。”
“那我知道了。”黑皮起身转身出门。
“您走好!不送——”身后那个无赖用调笑的口气对黑皮喊了一句。
出门黑皮立刻给张野打了电话。
“张总,你的事情我干不了。”
“为什么?”
“这人根本就没钱!”
“我知道他没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