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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上贴的孩子在幼儿园里得的小红花。事隔多天之后,小蕾的父亲张义昌才鼓起勇气,第一次回到自己家里,然而痛苦的回忆像决堤的海水一样,无法阻挡。他努力回避谈起自己的孩子,却聊起了另一个孩子——毛淑英的女儿安琪。张义昌:现在烦得很,整天不爱说话。以前的照片,电脑里有一些,我记得有1000多张,都是我们小孩的,全删光了,删光了。我就关心她(安琪)是不是还在正常地生活着。
记者:您觉得这个孩子也不正常?
张义昌:她能正常吗?越大越懂事,她能正常吗?她妈是杀人犯,她能正常吗?一个房间里4个小孩,就她自己留下来了,剩下的都杀了,她能正常吗?为了让同样是教师的遇害儿童的母亲工作能够调动,几家人自己也做出过努力。子墨:关于这件事情,你们企盼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张先生:这个事情后续的上诉什么的,按照我妹妹的话讲,孩子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孩子是心血,是生命啊,就算是讨回公道,又能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是把孩子的父母调走,离开那个环境。考虑到我妹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在那种环境中太难受了,难保以后不出什么乱子,再发生什么悲剧。
记者:这个要求向谁说过呢?
张健虎:我们向市教育局提出了,给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写过求助信。想求助政府部门给我爱人换一个工作环境,使她能重新振作起来,我担心她会精神失常。但是,没有任何答复任何消息。教育局答复说这个事情很难办,没给任何承诺。
记者:难办的原因是什么?
张健虎:具体也没有说什么。在家属的同意下,记者陪同家属来到兰州市教育局寻求答复。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认识不认识,我的意思是把(拍摄)带子扣下来……”采访的影像资料被教育局工作人员以侵犯隐私为由,强行删除,而希望解决问题的张健虎被赶出局长办公室……
子墨点评: 人们常常会把教师比喻成蜡烛,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代名词。然而也正是这样一种伟大和光荣的使命,让许许多多的教师长年都在承受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压力,当这种压力无法释放时,我们就不得不为那些每天都要面对他们的孩子担忧。当甘肃省永登县的这起事件发生以后,所有的受害人家庭目前依然只能在痛苦当中继续等待,等待社会给予他们更多的温暖。而同时,所有那些在山区中默默奉献的教师们也在等待,等待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怀。近日,记者从受害儿童家属那里得知,当地政府部门已经承诺,开始为他们调动工作。
2006年7月16日,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平梁镇一座海拔2000多米的道观中,当晚留宿的6名管理人员和4名香客全部被刀斧砍死,住持熊万成双眼被割下,心、肺被掏出,并被切细炒熟,现场惨不忍睹。警方调查分析,48岁的农民邱兴华被认为有重大嫌疑。然而,就在警方抓捕邱兴华的过程中,一场关于凶手是不是有精神病的争论已经开始。73岁的精神病领域教授刘锡伟开始为邱兴华奔走。他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总结了精神病人杀人的十大特点。根据邱兴华一案的情况,刘锡伟初步判断邱兴华有精神病,呼吁给他做一次精神病的司法鉴定。在刘教授的提示下,邱兴华的妻子何冉凤开始回忆两年来邱兴华那些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怪异行为。子墨:什么时候发现他有变化?
何冉凤:2005年开始稍微有点变化,但是不太要紧。他的变化就是,无形之中总发脾气,在屋里走来走去,也不坐下。
子墨:你们之间会闹矛盾吗?
何冉凤:那段时间他老是不明不白地发脾气,我以为他是想到家里(经济不好),思想上有压力。变化最凶是在2006年,他突然说大女儿和二女儿不是他的孩子,把我气得没办法。我说,你晕了,从来没听你说这些话,现在孩子这么大了,你为啥说两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从哪一点能证明?
子墨:他以前怀疑过吗?
何冉凤: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和说法。何冉凤和邱兴华从小同住一个院子。因为父亲死得早,邱兴华靠给人刻印章完成了自己的中学学业,之后靠修理机械挣钱谋生。邱兴华大何冉凤6岁,两人的婚姻遭到何家反对。他们选择了逃婚,但很快被人抓到,押了回来。邱兴华于是找人写好“状纸”,将岳父告到法院。最后乡法庭介入,批评何家“干涉婚姻自由”,两人才得以结婚。1999年,因为无力负担超生第三个孩子的罚款,夫妇两人被迫离开老家,然而生活却一直不顺利。
从离开家乡至今,邱兴华搬了6次家。原因各种各样,结果却都一致:越搬越穷。邱兴华3个孩子上学的学费几乎从未按时交齐过。他自己则至少从事过10个行业,唯一一个有着较稳定收入的是捕鱼。据何冉凤说,邱兴华一天能捕40斤鱼,两天可赚到100元钱。但是,由于要交房租、买粮食,给3个孩子交学费和借读费,所以一直无法过上宽裕的生活。2002年,汉江发了一场大水,没法下网捕鱼,只能另谋出路。之后,他陆续从事过建筑、养蚕、修补等数个行业,但均没有很好的收益。2005年下半年,邱兴华承包的一处土方工程发生事故,赔偿了一名受伤工人4000块钱,导致这一年几乎没有收入,邱兴华的情绪由此跌入谷底。他晚上经常一个人闷头抽烟,一坐就是一通宵。他与何冉凤的关系也越来越差,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成为夫妻吵架的理由。案发两个月前,邱兴华突然提出,两个女儿不是他亲生的,因为走路姿势不像他。案发当月,邱兴华曾要求何冉凤和他一起去铁瓦殿。子墨:为什么要去铁瓦殿?
何冉凤:他说要去铁瓦殿问菩萨。我说,行。我想问了菩萨回来,我就不用受气了,这件事也有个了结。
子墨:他更相信菩萨的判定吗?
何冉凤:因为这不是小事情,要是他要求我去而我不去的话,他会觉得这里头有更大的问题。
子墨:做生意不顺利对邱兴华影响大吗?
何冉凤:肯定有影响,压力很大。每分每秒,他都在考虑家庭的生计问题。
子墨:这种压力会在他身上体现出来吗?
何冉凤:这两年他经常喊头疼、心慌、头皮发木。
子墨:他会跟你讲生意上的事吗?
何冉凤:有些事他跟我们说了,有些事情不说。说了,我们一家思想上都会有负担。所以有时他说,有些不顺心的事,一直没跟你们说,我一人担算了。铁瓦殿坐落在海拔2000多米的山顶,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方圆10千米都是茂密的森林,除了庙会等日子,这里少有人来。据何冉凤回忆,2006年6月,在邱兴华的要求下,他们在殿里住了7天。第8天,邱兴华突然执意下山,这一天正好下大雨。
何冉凤:下山的时候,他走着走着,就走到坡里去。头几次他到坡里去的时候,叫我等他,我就等他,第四次他又要到坡里去。那两天连续下雨,又吹风又下雨,冷得很,把我一身的衣服裤子都弄湿了,挨着路边的树木把路也遮掩了。他就找了一个一米长的木棒,拿在手里往坡里走。
子墨: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往坡里走?
何冉凤:我也不知道,坡里什么也没有。他走到坡中间,我叫他,他跑过来拉我的头发,把我摔倒了,然后一膝盖跪到我的胸口上,最后把我衣服脱了,满身搜。
子墨:他要搜什么?
何冉凤:他没说,走过来就扒我衣裳,把我衣服扣子全解开了,到处搜,啥也没搜到。在何冉凤的回忆中,在泥泞的下山路上,邱兴华不断往小山坡上跑,还把她按倒在地,突然扒光她的上衣,她和邱兴华的矛盾已经到了极点。接着,她选择了一条认为不会再遇上邱兴华的小路继续下山,却不小心摔倒了,扎伤了手,之后再次遇上邱兴华。何冉凤:手扎了,我就捏着伤口,走到山下,碰见他,他上来拉着我的手,往外硬扳。看到我手里流血了,他说,你这个手怎么搞的?为啥把手整成这样?他认为我是要自杀,所以把这手戳了个眼儿。
子墨:他看到你流血受伤的反应是什么?
何冉凤:他一下子坐到地下,把我也拉倒,抱到他身上。那时候我不想坐他身上,我气大得很。我说,今天你说了我这么多难听的话,一天都把我往死里逼。他就哭了。我说,你哭啥?
子墨:他为什么哭?
何冉凤:我也不知道他哭的啥。他说两个女儿初三要毕业了,说我们再苦一年就行了。
子墨:他在小溪边是不是还帮你洗脚了?
何冉凤:是。下山的时候,鞋子脏了,弄破的那只手疼,我就用另一只手洗鞋和袜子。后来他说要给我洗脚,他说,我这么多年还没给你洗过脚呢,我也不说话。最后他把鞋子袜子给我洗干净了。下山后的第二天,邱兴华让何冉凤回了几十千米外的住处,说自己办完一些事就回去。然而,当何冉凤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邱兴华已经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他在铁瓦殿犯下血案之后,几经逃亡,藏匿在深山中。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并把活捉邱兴华的赏金从5万元提高到10万元,同时警方出动大规模警力,调动数百名群众搜山,然而一直没有结果。直到2006年8月19日,邱兴华突然自己出现在家中。子墨:他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
何冉凤:我也不知道,我在屋里。
子墨:你见到他了吗?
何冉凤:见到了。他们把他抓到以后,我给他泡了一袋方便面吃,坐了可能有几分钟就走了。走了有快十里的路,才上了公安局的车。
子墨:他在家里停留了多久?
何冉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