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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传来了紫莺的声音:“爹,别打了,您真想打的人回来了!”
这时紫莺已经站在了大堂中央,怀里抱着一本《新青年》,正视着堂前的王老爷。
大奶奶(紫莺和未明的生母)见紫莺要挨揍,忙向王老爷求情:“老爷,紫莺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紫莺道:“娘,我何时认错了了?我今天跑回来就是挨揍的,谁也别替我求情。”
王老爷一听道:“你想挨揍,我成全你!”说完便举起鞭子要打紫莺。
未明立刻跪在地上,挡住鞭子:“爹,您不能打啊!您这一打,下人、街坊们便都以为王家出了个不孝的女儿。知道的人说这是紫莺的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爹爹您教子无方呢!”
王老爷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且刚才打了月莺已让他心里不舒服,听未明这么一说,忙找了个台阶下:“看在你今天才刚回来,我就暂且不揍你了。你自己个儿回去反思吧。”
紫莺还想说什么,见未明给自己递了个眼色,只得暂且不提。这时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各自回去了。
~~
走出门时,二姨娘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哟,这家啊,越来越没个王法了!自家姑娘穿地个伤风败俗还跑上街招蜂引蝶,回了家还那么理直气壮,连爹都不敢打她。”
紫莺一听实在气不过,走到她面前,冲着她灿烂地一笑,然后挤出了四个字:“小人得志!”
气得二姨娘脸色发白。
第 2 部分
我的月儿弯了
萤火虫在池面上点着小小的灯笼,像是在寻找什么。从二楼阳台上泻下的,除了二小姐淡淡的胭脂味,还有半湾未眠的月亮。月落无声。
月莺倚在窗栏上,凝视着水中那摇摇晃晃的半湾月儿,闻着午夜特有的花香,竟有了倦意,慢慢放下了睫毛,似乎有一只寂寞的蝴蝶停在了她的额头上。
月莺跟着蝴蝶跑啊跑,忽然来到了一个很开阔的地方,四周是一望无垠的金色。这个地方像是很久以前来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突然,她看见了地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树枝做成的发钗,模样虽有些粗糙,却不难看出制作者的用心。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两个小孩,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小男孩竟用偌大的镰刀,精心地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树枝,不一会儿,竟像个发钗了。他把发钗递给那个一直专注地看着他的小女孩:“来,送给你。戴上吧!”
小女孩欣喜地接过发钗,戴在头上,问小男孩:“漂亮吗?”
小男孩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漂亮!”
“那,我这么漂亮,你会娶我吗?”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我当然……”没等小男孩说完,突然不知从哪儿伸来一只大手,使劲拽走了小女孩,连她的发钗都掉在了地上,被折成两断。只剩下小女孩越来越远的哭声和小男孩失望的泪水。
月莺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家的田地里,这是她六岁时发生的事情。而那个小女孩正是自己,可那个小男孩是谁呢?月莺想去问那个小男孩,可他却越跑越远,无论月莺追得多快都赶不上。最后只留下月莺在无垠的麦穗里不住地哭泣……
“月莺,月莺,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在哭啊?”未明摇着趴在栏杆上睡着,还哭成了泪人的月莺。月莺着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泪浸湿了水中的月亮,心中感到莫明的惆怅。
抬起头问未明:“哥哥,明天你去东郊的田里收监吗?”
“去啊,怎么了?”
月莺一听,还带着泪痕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那,带我一起去可以吗?”
“哦?为什么?你已经10年没去过那儿了吧?怎么突然想去了呢?”
“求您了,带我去吧!”
“那行,就明天吧。”
听了这话,月莺心里塌实多了,望着天边的月儿,笑道:“我的月儿弯了。”
未明惊奇地盯着这个今晚举止反常的妹妹:“莫不是今天白天的事刺激她了?”
王家是隆裕县头号地主,王老爷以前还当过该县的县令,光是东郊这片田就大得望不到边。
这田是围湖造起来的,各种各样的小船穿梭在金色的油菜花之间,长工、短工们都在辛勤地劳作着。
月莺坐在小船上,眼里竟全是忧郁与不解:“哥哥,你说咱们凭什么拥有这么多土地呢? 而且还是别人替我们劳作,我们竟只是张嘴吃就行了。 更没道理的是,农民还要给我们交租!”
此时,小船上只有未明和月莺,未明望着满眼的富庶,陷入了沉思。
自从10年前,紫莺、月莺和同样还小的自己来到这里,紫莺问了自己相同的问题,自己无法回答时,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10年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是一种自私的愿望在作祟,是自己不愿意告诉妹妹们呢?
突然他们听到岸上有个声音在喊:“大少爷,您来啦!”
未明高声答应道:“哎,黑子!过来帮帮忙,靠一下船,你既然在,我们就上去了!”
月莺听到这声音,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涟漪,顺声而望,原来是个和自己一般大,黝黑的小长工,他正用竹竿去拉小船靠岸。
船靠了岸,未明和月莺都由这个小长工拉上了岸。
当黑子拉着月莺的手时,心里一惊:“难道她就是那个我昨晚梦见的,曾经授予过一个树枝发钗的姑娘?”
但想想,又觉得可笑:“这姑娘八成是王府的千金,未明大少爷的妹妹,又怎会那么小就到这田里来呢?”
原来,这黑子本是王家田里的一个小长工,后因未明从小到大常到这田里来,就和他成了发小。
未明上私塾时,他也总时跟着。有时未明犯了错,先生要用戒尺打手板心时,也总时黑子代他挨打。
未明每次和他道歉,他总说:“没事!不就是挨点扳子么,能跟着大少爷你来听先生讲课,都快把我乐疯了,虽然我什么也听不懂,但这点痛算什么!”
因此,黑子虽是下人但和未明却常像朋友一般。
未明问黑子:“小子,今年收成不错吧?”
黑子咬了咬厚厚的嘴唇道:“收成是不错,但大少爷可否再跟老爷商量一下,把租金稍微调低点。大家伙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出了个丰收,要是差不多都被尽数收了去,那不白干一年了么。”
一旁的月莺听了,低着的额头皱了皱眉。未明道:“这我自然会和爹说,但恐怕没什么效果。”
月莺枪过话题道:“那,让我和爹爹说吧。”
黑子吃惊地盯着月莺:“这姑娘原来真是未明少爷的妹妹!”
“她叫月莺,我的小妹妹。”未明介绍道。
“哦,月莺,认识。”黑子喃喃道。
“什么?认识?你们第一次见面吧?”未明惊讶道。
“对不起少爷,我说错了。哎,我怎么会觉得我们认识呢?”黑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月莺不答理他们,只红着脸,低着头,想着怎么和爹爹说,他才会答应减租。
景德大学堂里,所有的学生都满腔悲慨地聚在一起,听台上的一个学生讲话。
此人正是陆惊鸿,他在台上义愤填膺地说道:“同学们,同志们!如今我们的国家山河破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作为年轻一代的我们,难道要不闻不问,亲眼看着我们的大好河山被践踏,四万万同胞被屠杀吗?
不!决不!我们要团结起来,不畏牺牲,把鬼子赶出我们的国土!驱除达虏,振兴中华!”
“驱除达虏,振兴中华!驱除达虏,振兴中华!”台下的学子们都涨红了脸,跟着喊起了这正义的口号。
台下,人群中,有个叫紫莺的女子,怀抱一本《新青年》,出神的望着台上这个热血沸腾的青年。
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自己将永远不会再是王家的大小姐了。
~~
深夜里,惊鸿和同学们同在大资本家的纱厂、船厂的工人们仔细商量了明日罢工的细程。
当惊鸿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亮了。他疲倦地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以便有更多的力气和大家一起游行。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呀,那本书里夹的是什么呢?惊鸿立刻跳起来,翻开了那本《新青年》。
只见书里夹了一个小巧的纸盒,打开纸盒,里面竟装了一支精致的萧,萧上还绑着一个中国结。
萧的旁边是一张小纸条:“惊鸿,读了你给我的书,我有很大的触动。聊表谢意,我将这支萧送予你。
在国外我完全过的是一种屈辱的生活,我深深地知道外国人对中国人的蔑视。这次回来,我是真的想和同胞们一起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不在受人凌辱的国度。
所以,请你们无论参加什么革命运动,都不要排斥我这个出生官僚地主家庭,但一心想要报国的中国人。”
看毕,惊鸿嘴角扬起一丝笑:“太傻了吧!革命怎么跟出身有关系呢?”说罢,拿起了那只萧。
在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在一个小胡同里传来了悠扬的萧声。
那吹萧的人可曾知道,在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子里,有个姑娘落亭而坐,也在这时,用笛声淌下了缠绵的曲调。
原来,那笛和萧本是一对的,不知是那姑娘自私还是什么原因,竟只送给心怡的人儿一半……
惊鸿一边想着明天罢工的事;一边走出校门。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惊鸿”。抬头一看,原来是紫莺。
“怎么,不认识我了?”紫莺故作生气。
“怎么会呢,这不是紫莺小姐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准备参加明天的游行吗?”
“如你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有怎会苟且在豪华的大宅子里呢?”
“那在好不过了!你明日来参加吧!”
紫莺笑道:“那我也算你们的一分子咯?来,这是你的书,我看了很受启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