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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张嬷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脑中盘算著要阔价多少。当初这小丫头是她花一百两买回来的,她那双媚人的眼睛日後必然迷死不少男人,正想栽培她接替紫嫣成为下一任花魁。
她其实很不想让出苏云非,但又不能得罪燕家堡。
「章捷,给她一万两。」章捷是燕家堡的大总管。
「一万两?这……」张嬷嬷嫌少,却又不敢讨价还价。
「燕某花一万两为凌嫣阁的小丫鬟赎身,难道张嬷嬷还嫌少?」燕起峰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容得他人漫天开价。
若论起赎身费,紫嫣这个花魁顶多值十万两,一般的花娘一千两就已算多,更何况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婢女。
「哎呀,嬷嬷我怎敢嫌少,蒙您看得起云非,是咱们凌嫣阎的荣幸呢……」见燕起峰面带愠色,张嬷嬷赶紧陪笑脸。
「就这么说定,你留下来拿取卖身契。」交代章捷之後,燕起峰立即抱著苏云非飞身上马,领著马队飞奔出城。
窝在燕起峰怀中的苏云非仍昏迷著,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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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不要……」直到下个驿站,苏云非仍昏迷著,口中不断发出恐惧的呓语。
刚刚大夫来过,说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她的身体处处瘀青,像是被重重殴打过;舌头的伤显然是咬舌自尽所造成的。
你到底遭受怎样的虐待?怎会绝望到屡次想死?
燕起峰注视著脸部肿得有些变形的苏云非,心头揪得好紧。
悄悄咽下怜惜之情,他不断告诉自己救她只是为了补偿,绝无其他心思。反正燕家堡不差这口饭,就让她进堡当个小丫鬟,至少没人欺负她。
至於享受荣华富贵……他会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嗯……」床上人儿嘤咛一声,渐渐从缥缈的梦境中回到人间。
苏云非吃力地张开眼睛,焦距慢慢往旁边的身影凝聚,待看清目标,她的眼睛睁得好大,眼里凝结恐惧。忍著舌头的痛,她嗫嚅地唤了一声:「爷?」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在哪里?
记得昏迷之前也见到这双凌厉的眼睛,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醒了?感觉怎样?」燕起峰冷然问道,决定不给这个爱慕虚荣的小丫头好脸色,以免她误以为能飞上枝头。
「是爷……救了云非?」她的声音颤抖著。见识过眼前男人的残酷,她颤抖得有如蛛网中的蝶翼。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跳到我的马队前头,以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就是为了让我救你?」他故意曲解她的行为,将她当作满腹心机的女孩。
苏云非慌乱地摇头。「不……不是的……当时奴婢一心想寻死,不知道那是爷的马队……」她急著解释,不想让他误会。
「罢了!看在你不惜搏命的份上,我带你进燕家堡。但是我警告你,别把娼楼的习性带进堡里,你只是个卖身进堡的丫鬟,必须谨守自己的本分,别想贪图荣华富贵。」他的语调冷冽如冰,完全不像平时带笑的模样。
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凌嫣阁,苏云非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跪在地上,激动地掉下泪来。「爷,谢谢您……云非愿做牛做马报答爷的恩情……」
只要摆脱接客的命运,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有如荣华富贵。
含泪的眼眸更显柔媚,燕起峰硬是将苏云非楚楚可怜的模样当成勾引媚行。「收起你的眼泪,燕家堡不需要狐媚的丫鬟,如果你想进堡,最好记住我的话,否则我随时可以赶你走!」
知道堡主厌恶自己,苏云非不再争辩,赶紧抹乾泪水,低垂著眼眉不敢注视他。「是,云非谨遵堡主教诲。」
从现在开始,她不敢再对爷有任何妄想,只要能待在燕家堡,她绝对谨守本分。
「很好。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要起程。」燕起峰没再看她便走出房间。
苏云非贪恋地望著燕起峰的背影,从现在开始,他是天,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她只是个卑微如蝼蚁的下人,她该断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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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苏云非出落得更加标致。
自从进了燕家堡,她一直待在净衣房,跟著几位大婶们清洗主子、管事们的衣物,大夥儿都好喜欢这个少言肯做、脸上永远带著笑意的标致丫头。
她好满足这样的生活,朴实知足,过往的悲苦似乎离她好远;只是心里暗藏的情愫有增无减,明知不该痴心妄想,付出的心却怎样也收不回。
手里拿著一件男人的外袍,苏云非爱怜地闻著上头熟悉的阳刚气息,用脸颊轻轻磨蹭著,满怀爱意地轻唤一声:「爷……」
自从进燕家堡以来,她从未遇见他。堡里几百个下人,不是在堡主身边服侍的人根本见不著他,更别说她身处偏远地带的净衣房。
每天藉由清洗衣物感染他的气息,从衣服的味道得知他今天上了哪些地方。像今天的衣服上有青草和马匹的气息,爷该是到马场巡视了。
她常偷偷望著他,这样就已足够了……
「云丫头,怎么拿著堡主的衣服发呆?该不会……」进门的李大娘是净衣房的总管,没有女儿的她将苏云非当作自己的女儿疼爱。
她带笑地瞅著苏云非酡红的脸颊,这丫头该是春心意动,喜欢上堡主了。
「没……大娘别乱猜。」苏云非赶紧放下衣物,就著水搓揉起来。
「我说云丫头,你已经十六岁,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李大娘毕竟人生阅历丰富,怎会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整理花园的长工李平看来挺老实的,大娘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或是帐房的吴起,人斯斯文文地也挺不错,看你喜欢哪一个,只要你点头,大婶向章总管说去……」
李大娘暗示苏云非不该妄想不可能的事、等候不可能的人,苏云非心里也清楚得很,但她就是没办法接受其他男人的殷勤,她的心里早被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占据,她宁愿默默守著他一辈子。
在十三岁那年,她就已断了成亲的念头,下了这样的决定。
「谢谢大娘的好意,云非早已决定不成亲……」苏云非对著李大娘微笑,随即低垂著眼眸。
从进堡以来,她总是低垂著眼眉,甚少直视过一个人。即使和人说话,也只是快速瞥一眼随即低下眉来。大夥以为她是害羞,久了也就习惯了。
「唉,女孩子总要为自己打算……」和堡里其他人一样,李大娘不知道苏云非的来历,只知道她是堡主亲自带回来的。
「云非有大娘和其他大娘们疼爱陪伴,已经很满足了。」露出感激的笑容,苏云非继续手边的活儿。
见她不再多谈的模样,李大娘也不再追问。「对了,我手边还有其他事要忙,待会你帮我把堡主的衣服送去给吴大娘,好不?」
虽然不赞同,李大娘却心疼苏云非的一番痴情,忍不住要帮她制造机会,让她瞧瞧堡主的生活起居也算圆梦。
「可是……」苏云非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她怕遇到燕起峰,怕他以为她故意接近他,以为她耍什么心机。
三年前他的一番话,她一直铭记在心,但她好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别担心,堡主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李大娘善意地提醒。
其实她也有点忐忑,依堡里的规定,下人们只能在工作岗位周围活动,不得逾越。如果让总管和堡主看到,难免一番责罚。
还好她事先知道两人都不在堡内,其他下人也不会乱嚼舌根。
「嗯。」苏云非乖巧地点头。不会遇上堡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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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手中的活儿,苏云非抱著洗好的衣物来到峰云楼。
「吴大娘……」她在峰云楼的入口处轻声呼唤著伺候堡主的吴大娘。
吴大娘是看著燕起峰长大的奶娘,直到现在还伺候著他,峰云楼向来没有年轻的丫鬟。
苏云非喊了半天没人回应,站在庭院踌躇不已。照这种状况应该立即转身离去,但心中有个小小声音不断呼喊著:上去看看,一下子就好……
浓烈的倾慕之情使她忘了规矩,悄悄上了楼。
一进屋内,她的心狂跳不已,像是被他拥抱在怀里般,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拿起他用过的茶杯,纤指先是轻拭杯缘,红润的双唇接著印上去,喝光早已变冷的茶。
茶汤已然苦涩,却是她喝过最甘甜的茶。
轻舔著嘴唇,她漾起好满足的微笑进到寝房。
她爱恋地抚著他的床、他的枕头,然後躺了下来,鼻子在枕上磨蹭著,闭上眼睛吸口气,深深将他的气息烙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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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起峰进房时,见到的正是这幅景象。
他该对这名擅自进入他房里的小丫鬟生气,但她那副沉醉模样却令他感到兴味盎然,倒想看看她想干什么。「闻出什么味儿了吗?」
燕起峰的语气虽带著促狭的意味,苏云非听来却如地狱的丧钟。
她以最快速度翻身下床,整个身子伏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堡主饶命……奴婢该死……堡主饶命……」
她吓得快要哭出来,声音也颤抖得厉害。她不该因为一时的贪恋坏了堡里的规矩,这下一定会被赶出去,怎么办?
看著小丫鬟颤抖的身躯,燕起峰从不知道自己在下人眼里竟是这么吓人。「哈哈!原来我这堡主威严得像个皇帝,所有人见到我都要立即跪拜……」
燕起峰自谕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子,堡里的奴仆见到他会尊敬地打声招呼,却没人像这丫鬟这么紧张,像是犯了欺君大罪就要被砍头。
虽然小丫鬟有错,但也没严重到吓成这副德行。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