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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练霞刚把一口真气,度入他口中,突觉舌尖微微一麻(被他吮吸了一下),云飞白已经睁开眼来,直把她羞得心头狂跳,一张粉脸顿时红得比大红缎子还红,但此时渡入的真气,又绝不能中途停止,只好紧闭着眼睛,把真气缓缓的送下丹田,才急忙直起身子,一颗心兀自颤抖不止。
云飞白看到管练霞不避男女之嫌,伏在自己身上,正在给自己度气(一股真气直下丹田,他自然感觉得到),怕她害羞,眼睛睁了一下,又缓缓闭上。
管练霞心头虽然又羞又害,但自己度了他三口真气,才使他清醒过来,时间稍久,自己度人的真气,又将消失,岂不前功尽弃?
一时顾不得羞涩,急忙开口道:“云大哥,刚才我度了你三口真气,你才醒过来的,现在我扶你坐起人得运功给你逼出体内剧毒,你靠壁坐好,和我手掌相祗,等我催气输入之际,你必须按平日运功之法,和我真气会阁。”
说完,伸手扶着他缓缓坐起,背祗墙壁坐好,自己也脱了弓鞋,和他对面坐下,然后伸出一双玉掌,和他双掌相抵。
云飞白心中一阵感动,虚弱的道:“三妹,真谢谢你,又是你救了我。”
管练霞霞生双颊,低低的道:“快别说话了,记住,要和平日运功一样,不可分心
……”“分心”上是暗含警告之意,他看到了方才度气的情形,自然会心生遐思,但运气行功,可不能有丝毫的杂念。
她说到“分心”二字,脸上又是一阵热烘烘的,害起羞来;但她练的是玄门内功,这一运起玄功心神立时宁静下来,两股热流缓缓从掌心透入。
云飞白自然不敢大意,也宁神壹志,运起本身真气,以峨媚心法,引导管练霞逼人体内的真气,循着十二经络而行。
要知云飞白虽是峨媚高僧灵芝大师的唯一门人,但峨媚心法,乃是怫门神功,必须循序渐进,修行以怫法为主,俗家弟子,自然无法练到最上乘的功夫,何况云飞白从师十年,功行尚浅,要他自行运功把吸入的毒粉逼出体外,自然无法办到。
此时有管练霞源源输入体内的真气相助,情形就不同了,因为佛门内功,练的是纯阳之气,少男为艮,管练霞少女之身,在卦为儿,正好阴阳和阁,相生相成,两股真气,合而为一,功力自然大为增强,随着真气流注之处,“百步闻香”的残余毒气,极自然的被逼出体外。
这道理超来虽然容易,但运气行功,可不能一蹴即就,必须十分缓慢,方合乎自然之道,要走完全身十二经络,最少也要一顿饭的时光,何况是逼毒,终究隔着一个身体,自然比自身运功逼毒较为困难,因此也就更为费时费事。
远处已经听到鸡啼,窗户外也渐渐露出鱼白!
管练霞才缓缓收回双掌,她练的虽是玄门正宗内功,但总是功力尚浅,经过这番催气行功,内力消耗甚多,一张红匀娇嫩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苍白,额上已隐见汗珠,轻轻吁了口气,喘息着道:“云大哥,你再运功试试,是不是完全好了。”
云飞白本来只是吸入了少许“百步闻香”,才昏迷不醒,本身内力,并未消耗,此时又有管练霞内功之助,不但体力完全恢复,也更觉得精神焕发,闻言笑道:“三妹,真该谢谢你,我已经完全的好了……”
话声甫落,忽然发觉管练霞脸色苍白,娇喘不已,不觉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工妹,你怎么了?”忍不住伸手去扶。
管练霞苍白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幽幽的道:“你完全好了就好,我不要紧,只要坐息一回,就会好的。”
云飞白心中激动不已,扶住管练霞急道:“三妹,你舍己救护小兄,叫我何以为报?”
管练霞白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谁要你报答什么,你只要记得今天的情景就行了。”
天色已经大亮!
管练霞双目微阖,正在木床上趺坐运功,云飞白右手搭在未出鞘的剑柄上,静静站在窗下,算是替她护法。
昨晚离奇的遭遇,使他几乎有如梦如幻之感,要不是管练霞及时赶到,把他从插花庙救出,再以本身真气助他,逼出体内剧毒,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想到自己,就使他想到了蓝如玉和甘明珠,她们喝下了那盏毒汁,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想到她们,忍不住回头朝管练霞看去,只见她本来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经过这阵调息,已经恢复过来,细腻如玉的肤色,透出一片红勾,宛如朝霞初生,莹光照人,娇艳欲滴,不由看得一呆!
想起刚才她口对口度气的光景,丁香含胭,心头禁不住为之一荡!但立时暗白责备:“飞白呀飞白,三妹为了替你逼出体内剧毒,不避男女之嫌,不惜耗损真元,你怎好起此遐思?”
这一想,立即移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正襟站立。
管练霞缓缓睁开眼来,看到云飞白目不斜视的站在窗下,不觉轻启樱唇,叫道:“大哥,你怎么了?可是那妻不舒服?”声音娇柔,显示出她无限关切。
“没…有……”云飞白俊脸一红,忙道:“三妹,你醒得这么快,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管练霞已经跨下木榻,举手拢拢秀发,嫣然一笑道:“我说过坐息一回就好,自然完全好了。”
门外春雨、秋霜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就推门走人,春雨道:“云相公好了么?”
云飞白道:“我早就好了上 妹助我运气逼毒,体力耗损过甚,又运了一回气,才到现在。”
秋霜问道:“管姑娘,主人和甘姑娘究竟怎么了呢?”
云飞白道:“这事还是由我来说,较为详细前面的一段经过,只怕三妹也不知道呢?”
管练霞道:“是啊!我赶去正好云大哥要唱那盏毒汁前面的情形如何,我也正要听听呢!”
云飞白就把自己和甘明珠赶回茅屋,如何擒住青衣人(甘禄堂),引去插花庙观音殿,神宠中神像如何说话,要二妹(蓝如玉)合作……
秋霜道:“那神像如何会说话呢?”
春雨说道:“你别打岔,听云相公说下去咯。”
“他只是善于用毒而已,也说不上厉害。”
管练霞微微一笑道:“遇上真正武功高强的人,使毒并不管用,也许他自感人手不足,企图拉拢二姐,能把二姐收服更好,因为二姐手下,有偿总管和七色剑士,所以我认为二姐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春雨道:“管姑娘,求求你,无论如何要设法把主人救出来才好!”
“这还用你们说么?”
管练霞婉然一笑道:“我和二姐、四妹,结为姐妹,岂会袖手不管,只是……”
春雨道:“管姑娘,只是什么呢?”
管练霞道:“第一,这人故作神秘,到目前为止,他到底是什么路数,我们一无所知。第二,他那‘百步闻香’,是一种剧毒药粉,昨晚,我和他对了一指,虽把他指功震散,还差点中了毒,我们没有药物可解他的剧毒,无法和他抗拒。第三、他和劫持你们老主人的一群人,已极明显不是一路的,我们目前处境,是在两帮强敌的夹缝之中,敌暗我明,所以最要紧的就是要先离开保全自己,才能谈得到救人,何况现在已是大白天,救人之事,只有等到晚上再行设法。”
秋霜道:“我们要到那里去呢?”
管练霞道:“目前我也说不出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说到这里,探怀取出一颗紫酱色的药丸,递给了云飞白,说道:“这是一颗易容药丸,只要少许先涂在掌心再抹到脸上擦勾,就可改变容貌,这里农家留有几套旧衣衫,大哥改扮成农夫,先行出去,小妹和春雨、秋霜,自会随后跟来,我们分开来走,目标就不集中,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和春雨、秋霜一起退出房去。
云飞白关上房门,脱下长衫,找出一套破旧的蓝布衫裤,换好衣服,然后用药丸在,掌心抹了少许,两手搓勾,涂到脸上,把长剑贴身藏好,才开门出去。?只见管练霞也已挽起长发,换上了男装,那是甘明珠穿的长衫,脸上也涂了易容药物,变成一张带焦黄的面孔,看去像个三十来岁的人,春雨纷作她的仆人,穿了一件青布大褂。
只有秋霜换上了农家装束,花布包头,一身花布衣裤,像是种田人家的少妇。管练霞看到云飞自走出,忙道:“大哥,我们四个人人是分作两拨,你和秋霜先走,绕着山脚过去,我和春雨从林间小径绕出去,到山前大路边会阁,但见了面,不用招呼,依然各走各的,才不至引人注意,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云飞白点点头道:“秋霜,我们走吧!”
秋霜一向跟随蓝如玉,可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虽然云飞白是主人的大哥,总是有些困腆,闻言口中“嗯”了一声,随手从桌上取过竹篮,挽在臂弯里,低着头跟在云飞白的身后。
春雨道:“云相公,你们从后面走,门口有一把锄头,可别忘了。”
云飞白道:“在下省得。”
管练霞道:“春雨,我们从前门走出去,如果有人监视,也可分散他们的注意。”
春雨答应一声,果然跟着管练霞身后,开启木门,走了出去。
云飞白走到屋后,随手取起锄头,扛在肩上,越过一片菜畦,顺着溪流走去。秋霜一手挽了竹篮,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低低的叫道:“云相公……”
云飞白脚下一停,回顾无人,说道:“你不可再叫我云相公了。”
秋霜脸上胀得通红,低低的道:“方才管姑娘吩咐的,小婢要叫……叫你……当家……的。”
当家的,就是丈夫了,反正这是假扮的咯!
云飞白也脸上一热,为难的道:“那我叫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