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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丹灵药都救不了了。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但是当伏见再度将他的头压进浴缸里面几分钟之后,心脏也就整个停止了。伏见看看手表,下午四点五十分,这是新山魂归离恨天的时刻。
伏见开始动手脱下新山的衣服。尸体是不会有任何抗拒的,脱起衣服来是再简单不过了。刚刚新山是整个头被压进浴缸里的,所以T恤的衣领整个都湿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伏见抱着从新山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走出浴室,放在藤椅的椅面上,只要经过一段时间,T恤就会乾掉,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衣服曾经被水弄湿过吧?新山说过,一回到房里,他就要先去上洗手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膀胱里并没有残余的尿液,真庆幸新山并没有出现窒息的人往往会出现的失禁现象。
伏见又回到浴室。他将全身赤裸的新山抱起来,让他以仰躺的姿势躺进浴缸里,然后拉住新山的脚,把他的两只腿拉到浴缸外头来,于是新山的头部必然就沉到水里面去了。伏见让新山保持着这个姿势,然后静静地走开。他拿下莲蓬头,冲洒着浴室的地板。因为他担心自己的毛发很可能在不注意的当儿掉落在现场。完成了这个动作之后,他环视整间浴室。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应该没有什么会启人疑窦的地方了。
他用毛巾擦乾戴着手套的手,离开了浴室,再从壁橱里拿出各式毛巾,有洗脸毛巾和浴巾,还有脚踏垫。他将脚踏垫摆放在浴室的门口,浴巾挂在安装在浴室门上的吊杆上,再将洗脸毛巾放进浴缸里,最后再将脱放在床铺旁边的室内拖鞋拿到用玻璃板隔间的浴室门口。房客入浴的伪装工作到此就算是非常完美了。“吃过药之后入浴,结果在浴缸里昏睡过去而溺死的男人”的布局就完成了。
伏见翻找长裤的口袋,拿出被揉成一团的卫生纸,里面包着饭粒。吃午餐时他故意掉落了一小团饭粒,卫生纸里包着的就是那团饭粒。卫生纸的外侧黏着几粒米饭,不过纸团里的米粒倒还安好。他拿出两粒饭粒,以大姆指和食指搓捻了几次,饭粒变得黏糊糊的,现场制作的浆糊就完成了。
伏见用左手拿起门挡,小心翼翼地避免破坏了新山的指纹,再用右手慢慢地旋转门把。门把发出喀喳一声,锁松开来了。他慢慢地将门拉开几公分,外头没有人。投宿在设有吸烟房的“分馆”的只有伏见和新山两个人,照说应该会有好一阵子不会有人到这边来。他再把门缝开大一点,把头探了出去,走廊上也不见任何人影。
伏见蹲下来,将饭粒黏在门挡的前端,再将门挡顶在房门的下头。门挡靠着搓捻过的饭粒所产生的微弱黏稠性黏在门上。他轻轻地试着开关房门,门挡便随着房门一起移动。之前他在自己家里已经练习过几次黏贴的作业。他按下门把上的按钮,来到室外。饭粒虽然会成为证据,但是他也事先想出了可以在自然的状况下将之回收的方法。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握住走廊那一头的门把,试着左右旋转。门把已经上了锁,一动也不动。他静静地将门拉上,直到门缝只剩下三十公分左右,然后他把头探进房内,看着门下方,门挡确实是卡着门的。他把头缩了回来,拉上门。正待把门整个关上时,他突然想到了。
灯是否该让它亮着呢?
他思索着。看看窗户,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就一般投宿民宿的人而言,如果在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去洗澡,会将房间里的灯熄掉吗?
伏见得到的结论是不会。于是他没有按掉灯光的开关,再度握住门把,慢慢地将门拉上。
咚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试着左右旋转门把。门把动也不动,门是打不开的。就算用备份钥匙开门,也会因为门挡的阻挡而打不开门吧?
──大功告成。
伏见兀自点着头。
密室杀人的工作,完成。
第一章 同学会(上)
“没想到是这么不起眼的车站。”
这是石丸孝平在小田急线成城学园前站下车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成城不是有名的高级住宅区吗?所以我一直以为连最靠近的车站也应该有上流社会的气息才对啊。”
“说的也是。”伏见亮辅点点头。“虽然看起来又新又干净,不过确实跟其他的车站没什么两样。”
“这里跟福冈的地下铁没什么不同。”
“不过跟余市比起来,倒像是未来都市。”
新山和宏在一旁插嘴道,三个人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车站虽然没什么不同,不过盖在这边的房子可不一样了。”
伏见说道,新山闻言猛然想起什么似地说。
“对了,听说伏见学长曾经住过我们今天要去投宿的民宿?”
伏见点点头。“嗯,在它开幕之前,安东招待我来的。他要征求我对这家民宿的意见。”
“有道理。”石丸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因为伏见学长的观察力很敏锐,也难怪安东学长要请你帮忙了。”
“才不是,是因为我是平民代表啦,他们锁定的客层本来就是平民啊。”
三个人又哈哈大笑。
话又说回来,伏见心想。要在让人觉得自然的情况下假笑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待会儿就要杀人了,偏偏现在又得跟即将要被杀的人谈笑风生,真不是简单的工作。可是,今天是和学生时代的好友们举行同学会的日子,自己得扮演一个为了能够跟昔日怀念的朋友们重逢而雀跃不已的角色。还好伏见本来就是个喜怒鲜少形于色的人,所以早就习惯控制自己的表情了。照道理说应该不会被好几年不见的朋友们发现吧?而事实上,这两个学弟也满脸尽是天真的笑容,一点狐疑的神色都没有。
穿过剪票口之后,左右边都有出口,分为北口和南口。正思索着民宿到底位在哪一边时,有个声音从北口那边传了过来。
“伏见,这边这边!”
循声望去,只见安东章吾就站在北口的角落。他有着一张好好先生般的圆脸,也许是胖了一点吧?下巴一带垂着一层肉。但是那对散发出良好教养气息的沉稳眼神却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读大学期间,在伏见他们所参加的轻音乐社中,他们几个感情特别好的同好又另外组成一个所谓的“酒精中毒分会”。可是毕业之后,即便各自私下碰过面,所有成员也从来没有同时聚会过。而提议举办毕业以后的首次同学会的人就是这个安东。
安东旁边站着上田五月。她仍然跟当年一样,有着纤细的下巴和细长的眼睛。隔着厚厚的镜片,她那闪着精光、没有梦想、缺乏热情,只看到现实世界的眼神也依然没变。伏见轻轻地挥着手,朝着他们两人走去。
“好久不见。”
安东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表,伏见也跟着看向自己的手表。时针指着正午。“十二点的约定,分秒不差。”
“成熟的社会人士理当如此。”
五月冷冷地说。这个大伏见和安东一岁的女子,在和朋友约会碰面时从来就没有迟到过。她多半都会提早抵达,然后到约定的地点附近探险一番。安东是这次同学会的干事,而她现在和安东站在一起,可见她今天也早到了,想必已经在车站四周绕上几圈了吧?
“这么说来我也是个成熟的社会人士啰?”
石丸挺着胸说。“平常我老是被骂迟到大王,今天我可是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了。”
“你还真敢说耶,”新山轻轻地戳了戳石丸。
“为了怕迟到,你不是提前一天到东京来,还要我把你叫醒吗?”
据新山的说法,石丸担心自己今天早上起不来,耽误了飞机的时间,所以昨天晚上下班之后,就先一步到东京来了。可是他又担心自己一个人住在东京的饭店一样起不来,于是便跟大他一年的学长新山打了声招呼,请他跟自己住在同一家饭店里。他相信只要吆喝一声“难得到东京,咱们去喝个两杯吧”,新山就一定会来,而且只要有新山在,前一天晚上喝再多,新山还是会把他叫醒的。伏见和安东都住在东京,其实只要请他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个人帮忙就可以了,不过也许是他不好意思开口劳烦大他两届的学长吧?
“真是受不了你,老是叫不醒。”新山感叹地说。“这种人还能在社会上混吗?”
“唉呀,大学的研究室就算早上迟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这么说来,那边倒是挺适合你的。”
“总之,新山学长,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还用说?”
“我说新山啊。”五月插嘴道。“如果你今天早上才从余市出发,想要在正午抵达这边的话,好像也来不及吧?”
新山搔着头。“被发现了。”
“啊?!”石丸闻言大吃一惊。“搞什么?那我根本不用感谢你嘛!”
“笨蛋!”新山又戳了戳石丸。“我要是提前一天到札幌过夜时间上也绰绰有余啊,那样我反倒比较轻松。我可是为了你,昨天晚上还三更半夜赶到东京来呢。你不记得了?我是十一点过后才到饭店的。”
“啊,是这样吗?”石丸又露出奇怪的表情。“那我还是得感谢你啰。”
“本来就是。”新山笑了。
唉呀——伏见在心中猛摇头。只要学弟有事请托,即便是三更半夜也照样卖命,这种热心助人的特质和刻意拿出来炫耀的自我主义倾向还是没变。新山果然就是新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什么啊?原来让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啊?”安东说。“早知如此,我们就可以把集合的时间往后延一点嘛。真是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
学长的致歉反倒让新山感到不好意思。“啊,没什么啦。其实我的目的是想到以前住在东京时常去的酒吧看看。”
“果然是‘酒精中毒分会’的第一把交椅。”五月无奈地说。“这样会把肝脏给搞坏的,我知道新山跟石丸都是标准的大酒鬼。”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