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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山先生当时是睡着的,因为服了安眠药的关系,所以那个人可以为所欲为。”
伏见闭上眼睛。他闭上眼睛,等待优佳说出关键性的字眼。闭着眼睛的伏见甚至不知道优佳是否看着自己。
“那个人为什么要让熟睡的新山先生洗澡呢?是为了要让他溺死——新山先生是被杀害的。”
伏见睁开了眼睛。他闭上眼睛的时间应该没有很长才对,然而在那个缓慢的眨眼时间前后,有些情况却产生了决定性的改变。伏见以无力的声音说道。
“新山是被杀害的?”
优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伏见。
“新山是被杀害的,或许是吧,可是这种假设有很大的疑点存在。”
伏见继续说着空泛不着边际的话。“因为门挡是从房内卡上去的,即使有超能力的人也不可能从门外卡上门挡。”
优佳没有回答。
“那么,现在某个人——杀害新山的犯人——还在那个房间里吗?那也太奇怪了,因为保全系统还启动着啊。既然系统没有被触动,那就表示这栋建筑物当中没有我们这些人以外的人在。除了新山以外,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难道犯人消失了吗?我还是认为门挡是新山自己卡上去的。”
“这真不像是伏见先生的作风啊。”
优佳终于有了反应。“要从外头卡上门挡其实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微不足道?”
“因为那只是技术性的问题而已。只要是头脑清楚的人用心去想,就一定可以想出方法来的。譬如,用黏合剂让门和门挡轻轻地卡住,再轻轻地将门关上,门挡就可以顺利卡上了。”
在没有心理准备的状况下,伏见就这样被说中了要害。果真没有退路了。伏见自己也认为,在整个计划当中,布置成密室的手法算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尽管如此,他还是提出反驳。
“但会留下黏合剂的痕迹。”
“那只要想出不会留下痕迹的方法就可以了。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去想,总会想出完美的方法的,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我明白了,关于这一点就谈到这里。”伏见摇摇手。“但是,还有些事情我不明白。”
“什么事?”
优佳回答道,她已经摆好备战姿势。伏见的气势眼看着已经要整个萎靡下来了,但是现在他打定主意要陪优佳玩到底。伏见从椅背上挺了起来。
“有四点。第一点,犯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新山——这是TOP(注:Time时间、Place场所、Occasoin场合)的问题。第二点,犯人为什么要杀新山——这是动机的问题。而第三——点,犯人为什么要卡上门挡?明明佯装成意外,明明知道卡上门挡会被起疑,可是犯人偏偏选择了这个作法。为什么?这是必要性的问题。最后,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的犯人究竟是谁?如果这些问题没有一一获得解决的话,你所提出的新山遭到杀害的假设就说服不了人了。”
“你还真是严苛啊。”优佳露出苦笑。“你教我苹果电脑的用法时比现在温柔得多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耐性就没那么多了。”
优佳回他一个沉稳的微笑。
“那么,让我们来思考一下这几个问题吧?但是在这之前,让我们先有一个获得共识的前提吧?”
“什么意思?”
“目前这间民宿的保全系统是处于启动状态,外人没办法从外头闯进来,所以犯人就是目前滞留在这里的人。也就是伏见先生、安东先生、五月姊、石丸先生、姊姊,还有我其中之一。”
“——没错,”伏见表示同意。“这倒可以成为一个共识。”
“是的,那么让我们开始来思考吧?首先关于第一个问题。犯人为什么要在举行同学会的时候杀害新山先生?伏见先生说的没错,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犯人选择了这种有保全系统的民宿,执行杀人计划。犯人明知道,当新山先生的死亡被看出是一桩谋杀案时,嫌疑犯就是我们这几个特定的人,连犯人本身也会遭到怀疑。乍看之下这种作法似乎很不自然,事实上其中包含着单纯又合理的理由。”
“单纯又合理?”
伏见机械似地覆诵道。优佳点点头。
“理由很简单,因为新山先生住在余市。我们来想想看其他的成员都住在什么地方?五月姊住在筑波;伏见先生和安东先生住在东京;姊姊跟我住在川崎;石丸先生则住在福冈。如果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想杀新山先生的话,就得特地跑到北海道去才行。如果我们被锁定为搜查对象,警方只要调査犯人当天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事件当天人在北海道的事情很容易就会曝光。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刻意宣扬自己就是犯人一样,所以特地前往余市去杀害新山先生的方法是不足以采用的,因此犯人想出了在自己可以掌控的场所里,将谋杀伪装成意外的点子。”
“有道理。”伏见说道。“本来想拨你冷水的,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吧。”
“谢谢你,那么再来讨论第二个问题。关于动机,犯人为什么非杀新山先生不可?这个问题姑且先保留。”
“保留?”
“是的,因为第二个问题与第三个问题是相关的。”
伏见连叹息的念头都放弃了。优佳既然能说出这些话来,就表示她已经洞悉一切了。
“第三个疑问。犯人为什么要用到门挡去将房间封锁起来呢?就一般常识而言,门挡只能从里面卡上,所以这样做会让人以为新山先生是泡在浴缸里睡死了。我们可以从前面两个问题推断出一件事。”
那是当然了。虽然还不成一个理由,但是伏见也考虑过这一点,所以才将房间设计成密室状态的。
“犯人为了让害新山的行为看起来像意外事故,所以才特意卡上门挡。”
可是刚刚还充满自信、滔滔不绝地说话的优佳此时却微微歪着头。
“也许是这样。”
“怎么这么没自信?”
“我认为也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不只是如此。用门挡来佯装意外或自杀固然是一种好方法,但是同时也会产生一种不自然感。其实我们不也讨论过意外或突发性疾病跟门挡是不能同时成立的吗?我认为,犯人是在明知道看起来会很不自然的情况下刻意选择这种做法的。”
“这又是你没有根据的想像。”
优佳摇着头。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根据,不过我确实想过了。我觉得此事还是跟门挡有关。”
“你说说看。”
“我刚刚说过,从门外卡上门挡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情况是倒过来的话呢?这间民宿的门框构造是设计往走廊那一边略微凸出,用以和关上的门密合住,所以从房间外侧看去,地板和门之间是没有空隙的。即使插进尺或铁丝之类的东西,也没办法从房间外头顺利去除门挡。因此,一旦卡上门挡之后,就没办法从门外松开来。门挡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你不觉得当中隐含有某种暗示吗?”
“暗示?”
优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葡萄酒。
“犯人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用门挡来封锁房门?我怀疑,犯人的着眼点可能就在于门挡的不可去除性。也就是说,犯人不想让任何人进那个房间。我说的对不对?”
“……”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进房?以这次的情况而言,犯人并不是为了想趁新山先生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趁机逃亡,而是如我们所建立的共识,是因为犯人就在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在新山先生死亡的事实被发现之前,没有人可以逃脱离开。可是原因何在?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新山先生的死看起来像意外吗?我针对这一点仔细地想过了,但是我还是搞不懂,所以我试着重新一个一个去检视,在最后一次看到新山先生之后,我们采取了什么行动。”
伏见用他已经使不出力气的手拿起酒杯,水面微微地晃动着。他觉得先前用来压制住新山的头的手,似乎开始在诉说它的疲累感。
“一开始,我们都认为新山先生之所以迟迟叫不醒,是因为安眠药的药效发作而让他睡死了的关系。当时,我们并没有想到要破坏房门,强行冲进房里,说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如果只因为房里的人没有回应就要破门而入,那么就算有再多的斧头也不够用。”
没错,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想法。
“可是,经过那么久的时间,不管我们再怎么叫,新山先生始终都没醒来,于是我们开始觉得奇怪了。然后我们想到了房内卡上门挡的可能性,而且房里又有灯光透出来,于是大家开始担心,新山先生是否处于想离开房间却出不来的状态?所以我们从窗外窥探房内的状况,结果却依然没能确认新山先生的行踪。我们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瓶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是的,而且让大家感到困扰的就是自己。
“新山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睡着了吗?还是病倒了?或者是死了呢?我们根本无从确认起,进入房间探看是唯一可以确认的方法,可是我们手边没有备份钥匙。就算有,门内也卡着门挡;房门又十分高级昂贵,根本破坏不得。想破窗而入,也因为担心窗户玻璃破坏掉时会触动警报而招来保全人员。除非我们确定新山先生身处危险,否则任何一种冲进房间的方法都必须三思而后行。于是,就在迟迟找不出结论的情况下,时间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时间拖到现在——。伏见看着手表,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距离新山的心脏停止跳动已经快要经过九个小时了。
“我们在没能导出结论的情况下,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我们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犯人为了不让我们在第一时间进入房间里而如此地大费周章?犯人到底希望我们怎么做?我往这方面去想,于是我发现到了。我怀疑,犯人的目的可能是想藉着紧闭房间而拖延我们的时间。”
“……”
“犯人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新山先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