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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还真没看过,看了个开头,没看进去。”
“为什么?我还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呢?”
“你会喜欢看《青春之歌》么?”
黎刚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疑惑的看着苏文。
“嘿嘿,我还觉得你应该喜欢那个呢,那帮人和你多像,纯洁的他妈的愤青。”
“你……”黎刚忽然有种不知名的恼怒,他气愤的挣扎着要起身,离开,离开这个地方,让他一个人颓废去吧堕落去吧,不过也是小屁孩儿一个,装什么深沈啊。
“嘿嘿,二哥别生气,我就是这个意思。”苏文嬉笑着凑过来,拉住了黎刚的胳膊,“你看不上《青春之歌》,觉得那些人傻逼是不是,我也看不上《猜火车》,看了那个,我他妈都不知道我是该活着还是该找棵树一头磕死,
……Choose rotting away at the end of it all; pishing your last in a miserable home; nothing more than an embarassment to the selfish; fucked…up brats you have spawned to replace yourself。
Choose your future。
Choose life。
I chose not to choose life。
I chose something else。嘿嘿,我就想选择一根大麻烟。”
“少拽这些个有的没的,你以为你是谁,也就你们这些阔少爷,才有这个闲心玩颓废。”
“嘿嘿,算你说对了,现在最流行的还不就是这个?这年头,傻子才悲伤,疯子才快乐,我们小资,都颓废去了。”
“回来住吧,苏文,兄弟们混着,多好,多舒坦。”
“回不去了,二哥,我回不去了。”苏文看着他,黎刚以为下一刻就要看到他的眼泪,可是没有,黑眼睛干涸的像失了光的星星。
“我总在看,你,老大,还有小于波,我看着你们那么投入的做什么事情,我也想,可总是不行,我跟着你们去游行,群情激愤的时候,只有我,得捂着嘴不让别人看出我在笑……”
“你干嘛……干嘛不恋爱呢?”
苏文忽然不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墙角的方向,过了半天,才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算了,二哥,挺晚的了,你回去吧,你帮不了我,就跟我帮不了你一样,只要你还拿我当兄弟。”
阴沈了一天的天气,终于在入夜时分下起了雪,纷扬的雪花落在黎刚脸上身上,是刺骨的冰凉。头还在沉沉的刺痛,针扎一样的感觉,恍惚中,他忽然想,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多好。
他有点想见到江放,这家伙,听了自己这一天的奇遇,不知道是不是又会欠揍的微笑着说自己是“小屁孩儿”,老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听到这句话,所有的这些,激情,愤慨,郁闷,颓废,所有激烈的情绪,也许只有那个人,有本事把它们都化解成无聊的坚持。
也许,他真的是比自己成熟吧。
黎刚小心翼翼的转动出这个念头,又迅速的不屑的撇撇嘴,然后,在看到楼前那个人影的一瞬间,面部表情就自动调整成了一种混杂着喜悦的安心。
34、
江放似乎永远有化神奇为腐朽的能力,当他耐着性子听黎刚讲完之后,只是轻轻的皱了下眉头,淡淡的道:“小屁孩儿么,就知道玩儿这个,顶什么啊,有本事吸白粉去。”
黎刚听了,冷不丁的,心头一阵灰。
“你他妈闭嘴吧,不过就比我大两岁,别老装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没劲。”
“行啊,那说点有劲的,你看,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亲热亲热了,寒冬腊月的,一个人睡觉多难受啊。”
随着话音儿,江放的手不知不觉就滑到了黎刚后脖子上,带着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潜到了羽绒服的深处。
“操,手快出来,冷。”
“别闹了,老实点,没人看见,来,就让我抱会儿,你又不会少块肉。”
黎刚不敢动了,早就听人说过大麻有提性的作用,今天一天都没感觉,却没想到,全在这时候发作了。
“咱……咱找个地儿吧,你别就地发情。”
“你小子,今天不假正经了?嘿嘿,我还挺不习惯。”
“不习惯个鸟啊,”黎刚眼睛一瞪,灯光映上去,却是意外的温润,江放吸了口冷气,牙齿轻轻咬上了他的脖子。
“走走,愈秀园吧,我也想明白了,做一回少一回,还矜持个屁啊。”
B大西门外的小旅馆,今儿晚上又多了两只衣冠禽兽。
顶着雪过天晴后的大太阳,黎刚就跟做贼似的溜进了宿舍,琢磨着今天是周末了,兄弟们肯定还都亲近枕头呢,他小心翼翼的才往门里溜,没想到,推门一看,小哥俩正凑在计算机跟前,直眉愣眼不知道看什么呢。
“我靠,你们这也都忒用功了,不是大后天才考试么,怎么这就开始用功了?”
“用功个屁,”于波俩眼红通通的从计算机前抬起头,“二哥出去玩疯了,这大事情都不知道?亏的以前还崇拜人家崇拜的屁颠屁颠呢。”
“啊,谁呀,怎么回事?”头本来就昏,再被于波这么生生的一吓,更是晕的厉害。
“咳,跟老二什么关系啊,没事,我和小于波就是凑凑热闹,其实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瞿晓东你知道吧,他申请保研来着,本来按他的成绩是没跑的事儿,结果还是出局了。”
“什么?”黎刚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操,你说学校这不是傻逼是什么?总成绩年级第三,没有违规违纪情况,不吸毒不聚赌不练FLG,凭什么不要人家?”
“对啊,什么理由,不保送也得有理由吧,不是按成绩大排队么?”
“靠,排个屁,我高中一同学正好在他们系,那哥们儿说了,按成绩排队不假,可人家那些加入什么学生会团委的,各种加分一大堆,得,那些分数加上去,他一下就出了前十了。”
“要我说,这也怨他,你猖狂就猖狂,但怎么也不能跟系里搞的太僵吧,像他那样的,学生会也不参加,什么干部都不当,你说他学习好,四年愣连个奖学金都没混上,还说什么啊。”
“老大,你这就不客观了,他得不上奖学金能怨他么,我听我们哥们儿说,他们系奖学金都是辅导员评的,说是参考成绩和平时表现,他能有份儿才怪呢。”
“那也是他活该,学生就有点学生样子,折腾什么啊,当初挑着头闹事,现在老实了吧,快毕业了,倒想起前途的事儿了,有本事要什么保送啊,自己闯去啊。”
“老大你这就是不仗义,当初游行你不照样跟着去了,现在装什么孙子,我说他做得没错,人家成绩好,干吗不能保送,学校着明显就是变相报复。”
“错了不是,学校这不叫报复,这叫从大局出发,你丫政治白学了吧,这年头什么最重要?稳定。稳定就是压倒一切。是不是老二,咱邓论是不是这么讲的?”
黎刚含含糊糊的点着头,似乎一辈子的刺激都在这两天受尽了,大麻烟,安全套,学位证书,研究生文凭,考试,出国,前途和荣誉和爱情。
小字报又悄悄贴上了广告栏,BBS里帖子删的飞快,但毕竟相对于进行的轰轰烈烈的期末考试而言,这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情,就算气愤就算不平,终究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只有黎刚,捏着这点小小的话头,舍不得丢舍不得放。
“咦,黎刚你找我?”
“嗯,我没事儿,顺便溜达溜达,就……”
站在瞿晓东宿舍的门口,黎刚一阵说不出的心虚。
“进来吧,正好来参观参观,你还没来过我们宿舍呢吧。”
黎刚讪讪的搭着茬,跟在瞿晓东身后进了屋,一样的狭小的寝室,除了瞿,就还有一个人趴在写字台前看书,瞅见他们进来,也不多说什么,拎起羽绒服和书包,冲俩人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宿舍。
瞿晓东冷着脸笑了笑,点头招呼黎刚坐下,闷声不响的点了一支烟。
“师兄,刚才那个……这个点去图书馆,没座位了吧。”
“你甭理他,什么学习啊,肯定是会女朋友去了。”
“嗯,师兄你呢,上次那个……姐姐……”
“嘿嘿,你个小孩儿,就是乱掺和,你当他会的谁,就是我以前那位。”
失恋,失学,说不定毕业了直接就失业,瞿晓东一支接一支的把香烟塞进嘴里,黎刚坐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
“我其实也是孬,你说有什么啊,自己考一个不就得了?我就他妈觉得没劲,我真是喜欢B大,真的,蒙你我是孙子。系里这么干,我他妈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可也不至于这么挤兑我吧,说他妈我的成绩有水分,说……”
扭曲的哽咽的声音,顽强的穿透紧闭的嘴唇挤了出来,黎刚怔怔的看着,心中一阵不期而至的抽痛。
“还有我女朋友,两年啊,容易么,就这么……就这么跟我说拜拜,同一宿舍的哥们儿,抵首胼足啊,人家现在一块儿HAPPY去了,剩我做个傻逼。”
“我还跟你说,这年头,当学生还就是得他妈会装孙子,你别觉得丢人,学着点儿,有用。”
男人还在垂着头不停的嘟囔,黎刚却有一种强烈的逃离的意识,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低低的嘶喊几乎要冲出喉咙,这算什么,当初那样的豪言壮语
“我们必须思考,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真实地活着。”
“思想的火种永不会熄灭,没有一种力量,可以压倒历史的回音。”
……
也许,一切的理想梦幻风花雪月,都抵不过简单的生活。
心灵开始抗拒身体想要退缩,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伸过去,轻轻握住了另一个人冰凉的右手。
35、
没有来也没有去,冷冰冰的两只手,轻触间,含混不清的暧昧。
黎刚忽然觉的,嗓子有点涩。
“师兄,那什么,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你这么好的专业,将来出路多了去了,等你出去干几年,出了成绩再回来,看不把学校寒碜死。”
黎刚苦笑两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你说的轻巧,你以为这是演电影呢,倒霉蛋出去了,转个身就衣锦还乡?就我这样的,哪儿不是一抓一把,将来还不知道能干吗了,操,我他妈的也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