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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八卦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看脸色好像不太对。”
于江江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被人提及,完全被踩了痛脚。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段沉那说的叫什么话?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喜欢陆予不是吗?她从来在他勉强掩饰过过去对陆予的迷恋不是吗?两个人认识七年,当不了情人也不能说彻底绝交吧?再说了;她也没有爱段沉爱到要和陆予绝交的地步啊。
她怎么就脚踏两只船了?她要是还想和陆予在一起,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她只要答应就完事了,哪还有段沉什么事?
那会儿陆予突然抱她,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再说陆予那会儿分明是脆弱到极点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啊!
越想越气;于江江对提及段沉名字的同事也失了耐性;她很不屑地嗤了一声,冷冷揶揄:“我黄花大姑娘一个;上哪有这福气有男朋友?”
同事听她这么说,眼中立刻放出光来:“真的啊?我以前看他天天来接你,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她嘿嘿笑了两声:“他要不是你男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对他下手了?”
“哼,”于江江冷哼一声:“随便下手,下狠点,千万别客气,最好一次就断子绝孙去。”
“啧啧,”同事撇撇嘴:“舍不得就舍不得呗,诅咒个什么劲儿,和他在一起要断子绝孙谁还和他一块儿啊。再说了,长那么帅,可得子孙万代,这是造福人类。”
于江江被同事一语揭穿,也没尴尬,面上却还是淡定自若。
“希望他早日遇到真爱。”最好绿帽子戴不完。
于江江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还要子孙万代。” 就是没一个是他亲生的。
想想不解气,拿同事的手机给段沉的号码发去一条短信,从网上下载了整整七百多字的骂人的话,从头到尾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读完不烦死也累死了!
发完以后顿觉神清气爽,所有的郁气都消了下去。于江江这人就是这么情绪化,好坏都是瞬间的事。
主管过来下发给每个人新的工作,于江江摒弃了杂念,奋进在做不完的工作里,紧张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段沉目送于江江离开,一个人开着车走了。
上班高峰的堵车余韵还没消散,高架上还是走走停停,段沉有点后悔走这条路,白白耽误了时间。
走到半路,段沉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段沉以为是垃圾短信,正准备删除,手指失误点进去,这才注意到短信的内容。
好长的一条短信,足足有七百多字,全是或拐弯抹角或平铺直叙埋汰人的话。段沉一点一点往下看着,看到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不用问段沉也知道是谁发的。他认识的人里,除了于江江,再没有第二个这么无聊的人了。
其实他也明白,他对于江江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一个二十四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不懂得如何处理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尤其对象还是她喜欢了七年的人。
段沉一直告诉自己,要给她时间。他并不急,甚至对她可谓有耐心。他喜欢和她在一起那种连脑袋都不用动的轻松感觉。
有时候单纯和白痴只有一线之差。而于江江,分明就是集合了单纯和白痴这两种特性。
可当眼睛亲自看到那亲昵的一幕,他还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他不想承认他在吃醋,甚至他明明看到于江江下意识想要推开陆予,还是忍不住吃醋。
这并不像他,他继承了段家清冷的个性,不该有这么炙热的心。
昨天一晚上没怎么睡,连续给于江江打了几个电话打不通。其实他们还在通话的时候他就听到过她的手机没电报警,也大概猜到可能是没电了,却还是忍不住很担心。
早上起来,开车到她家去,走了一条错路,在路上堵了近一个小时,等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空荡荡的门口,他只遇到一个同样在她家门前打探的人。
他原本要走,想想不放心又折回来问那人:“你是找于江江的?”
那人被他问得一愣,半晌回答:“我是她的客户,我姓江,昨晚我未婚妻在她家住的,但现在她们好像不在家了。”
段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联想到昨晚于江江的描述,了然于心,这人八成是那个整容模特的未婚夫。他想想说:“可能去公司了,我正要去找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那人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在电梯口等候,段沉看着不断在变动的数字发着呆。
“您是于小姐的男朋友吗?”那人想了想问。
段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低头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段沉有过那么多身份,却第一次对一个身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兴奋中有点期待,渴望中带着满足,而这个身份居然是“于江江的男朋友”。
“于小姐是个好人。”那人轻叹了一口气,很感慨也很认真地说:“不像别的婚礼策划,给了方案就只顾着催钱。于小姐是真的用心地在帮助每一对新人。”
那是你不知道她做黄了多少人。段沉在心里暗暗地说,也暗暗地笑,“她这人就是挺爱多管闲事。典型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自己恋爱都没谈过,却老担心别人结不成婚。
段沉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温暖,也为有人这样表扬于江江而隐隐有些骄傲。
带着这样的心情和江一述一起去了于江江公司。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下车,眼前上演的竟是一幕儿女情长的诀别剧。偏偏主角还不是他段沉。
明明是她于江江错了,发起脾气来却比他狠,这招先发制人真是比他段沉使得还顺手。原本段沉义愤填膺,开着车就走人了,也不打算再理这妞。
却不想就这么轻易被她一条短信给破了功。
关掉短信,准备给于江江拨个电话过去,手指刚要触上,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段沉不自觉眉头皱了皱。
连续响铃十来声,段沉才姗姗来迟地接了起来……
***
晚上陆予没有来接于江江,陆妈妈下午的时候出了点状况,陆予临时回去了。他一到江北就给于江江来了电话。
这么远距离确实让他太不放心。经过一晚上考虑,陆予决定听从于江江的意见,把陆妈妈接到北都来。江北的医疗条件虽然不错,但怎么还是比不过北都。
在于江江爸爸同学的帮助下,陆予办好了转院手续,第三天就把陆妈妈从江北接到了北都。他工作很忙,请了个护工24小时贴身照顾陆妈妈,他自己则每天一下班就完全耗在医院。陆鑫还在暑假,每天也和护工一起在医院,倒也很听话。
于江江隔个两天就会去医院看一次。陆妈妈虽然病得重,精神状态却很好。逢人就要夸自己的大小儿子多争气多听话。于江江看了也挺难过的,一辈子没享过福的女人,最大的骄傲和收获就是这一双儿子了。想想命运真是挺不公平的。有人生来含着金汤匙,一生平顺;有人坎坷赴日,披荆斩棘,还没得其荣光,已经枯萎。
于江江陪陆妈妈说了会儿话。肝癌本就是操劳过度,陆妈妈也不能一直说话消耗精力。所以陆予下班,和陆妈妈打了招呼以后,决定先送于江江回家。
两人并肩穿过住院部的长廊,在刺鼻的消毒水味里浸淫。医院里始终有股病气,于江江一贯怕上医院,陆予也是知道的。
他多次和于江江说让她别来,但她这人倔起来像牛似的,谁拉都不行。陆予见说了没效,也就不说了。
“一直忙,都忘了和你道谢了,这次多亏了叔叔,才能把转院的事办得这么顺利。”陆予诚恳地对于江江说。
于江江笑笑:“我爸让你请那位叔叔吃饭来着。”
“已经请过了。”
“嗯。”于江江点头:“你这么会来事,肯定不用我操心。”
陆予轻舒了一口气,感慨地说:“结果还是这样。”他苦涩一笑:“原本以为这种日子终于要停止,我终于要回江北去了,到头来两头都舍不下。”
于江江眨了眨眼,看着前方,很自然地说:“舍不下就不要舍了。这是最好的结局。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多好。”
“我妈还是有点不习惯北都的生活,她不会说普通话,和病友聊天都有点困难。”
“我倒觉得不是。”回想起来时听到陆妈妈和护工聊天的话,她说:“阿姨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在哪都是家。”
陆予脸上有愧疚和自省的神色:“是我太没用了,一直没有把她老人家接过来。”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于江江阻止陆予一直送下去,“别送了,回去陪阿姨吧,我自己能回家。”
于江江轻叹了一口气,悯然看了陆予一眼,由衷地说:“陆予,别让自己那么累,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人的心就像一个容器一样,是有一定容积的,想太多,会漫出来的。不要想太多,只念一点点就够了。”
和陆予比起来,于江江庆幸自己真的太幸福了。父母健康和蔼,朋友铁杆忠诚,她已经拥有很多了。想想过去那些无病□□,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
从陆予那里感染了许多正能量,于江江摒除了杂念,认真工作和生活。
于江江之后平静地过了两天,这两天她做成了从同事那接来的一个案子。一对处女座夫妻,人挺好的,就是对细节各种吹毛求疵,完美主义得有点过头。扎个气球还得数数是不是两边个数一样,得讲求对称,把于江江搞得很崩溃。
好在她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倒是因此被主管在开会的时候小小表扬了一顿。
主管一时兴奋,给她下了不少新的任务,虽然不是主要负责,倒也多了一些新的机会和挑战,虽然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