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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拖多久?顶多一、二天罢了,而往后呢?”
“到时,就等我回台北罗!放心!我有的是时间天天拉你出门透气。只是,我们对那位破坏我们玩兴的何先生当然要稍做报复,所以才叫你别太乖顺地被带回去,先在每一站狠狠的玩,然后再叫他付钱。这样是不是很棒?”
“嗯!”雪莲笑逐颜开。
两人在温泉中又泡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
“我留在里面,三十分钟后才出去,你千万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我在这里哦,否则我会死得很惨,你也跑不掉。那个精明的何凌云一定知道你有同行的朋友,你就说是在垦丁结伴的朋友,一同分摊房租的人。千万别泄底呀!”
“嗯。”她用力点下头,然后依依不舍道:“你还要玩几天?”她跟笑眉真的很合得来。
“唔……再十天吧!反正我回去一定会先打电话给你,将你拐出来玩。”如果佟至磊还肯让她活命的话。
“一定哦!”
“一定。”
佟雪莲终于放心的打开门走出去。
“雪莲小姐。”一个低沈、淡然、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她耳后上方响起。
一走到大厅,有不少吃早餐或来登记的旅客。雪莲悄悄打量每个人,想找出老板娘口中那个“英俊”的男人。一个个看过去,好像都不是她想像中的何凌云。才想着,身后就响起叫她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猛转身,一头如瀑的长发在转身时扬起,扫过他脸上身前。结果--一撮秀发与他的西装扣子紧紧纠缠住。
她的脸蓦然大红,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她甚至还没看清何凌云的长相,却落到这种尴尬中。她伸出没有拿东西的左手急要拉回自己的头发。
不料,却被何凌云拉住左手手掌,那只修长的手轻轻的将手腕割伤的伤口翻转到上面,仔细端详那道半愈合的红色伤口。
“你?”佟雪莲难堪的抬头,冷不防望入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她被那眸光震慑住了。
“还疼吗?”他问。冰冷的语气中注入一抹痛苦。
他为什么这么看她?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雪莲咬住下唇,轻轻摇头。不痛了,心中不痛,手也不痛。
“我帮你提行李。”他说着,言下之意就是要她马上收拾东西上路。
她抽回手,下意识的将左手藏在身后,不要他再看到她那道懦落的疤痕。她早就后悔了,后悔划下那一刀,为一个不爱她的人自杀..不值得。就像笑眉说的,她的命没有那么便宜。终于解下那一撮秀发,她自嘲地一笑,轻摇了摇头。“你在这里等我,或者也回房打理自己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来。”
在等电梯时,何凌云又跟了上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光看她。
“通知我家人了吗?”她忍不住又问。他一靠近她会让她……心跳不平。她只好找问题问他,不然他恐怕会听到她紊乱的心跳了。
“刚才已告知董事长了。小姐有同伴?”
“萍水相逢罢了!”躲开他犀利的眼光,她低垂着头,玩弄起自己的头发,问道:“家人……有没有说什么?”
“知道小姐平安就好。还有,李家打算作主李少爷与小姐的婚事。”何凌云仔细看她反应,不如为什么心中也屏息以待,彷佛她的反应对他很重要。
佟雪莲惊惶的看他。“我不要,他不是我要的。”
如果……如果父亲也应允,那么……她……她更不能回去了!“我……父亲怎么说?”
她无所觉的紧抓住他的衣袖。
“董事长打算由你决定。”他眼光转为温暖。
看得雪莲红了双颊,又垂下眼。他……怎么如此看人?好没礼貌!
电梯门一开,涌入一大批人。明明只能乘十人的电梯硬是挤人十五个人。雪莲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最受不了夏天的汗臭味。才想着,她眼一花立即被守护在角落,何凌云面对她,撑住两边的墙壁,让她与那些人隔绝。而两人的身体无可避免的贴近。
“谢谢。”她对着他的领带道谢,不敢抬头。老天,她是怎么了?
他的气息原本在她头顶,后来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喃:
“对人道谢要有诚意,领带不会回你话。”
“呃?……”她猛地抬头,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料这一动,左脸颊不小心贴住他的唇,火热的触感由脸颊的接触引燃全身。她想逃,可是他的唇竟然移到她颈项。她闭上眼,神智有些恍惚。
当电梯到达五楼,只剩他们两人在电梯中。
何凌云抬起她下巴,一手点着她的红唇。
“这是我最想碰的地方,但,还不是时候。”他笑了笑,牵她出电梯。“去打理行李吧!我在门外等你。”
“为什么?”她走到门口,转身问他。她的心仍跳得飞快,这是不合宜的,他们甚至还不认识。但是……他已亲了她,那种亲切感比李成风吻她的初吻时还多。有什么事在发生,她知道,却又有些模糊……唯一明白的是,她不想再打一场没把握的仗,感情这东西,她再也输不起了。这何凌云比李成风带给她的震撼更大,所以她知道,一旦两人之间起了头,而结果却是分手,那么,她绝对再活不下去。
他眼神既温柔又严肃,站在她面前,托住她下巴。
“你以为我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都会表现得像色狠吗?尤其是富家千金向来是我避而远之的。”他想到那些骄纵、被惯坏的名媛千金,表情带着嫌恶。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照片时,他就楞住了。一个人的个性如何,眼睛最无法骗人。他要她,不在乎她是千金小姐,不在乎她曾经为另一个男人自杀,或者心中会永远有那男人的影子。他自告奋勇住南下找她--只因为她有一双温柔及善良的眼。如下符咒似的,深深迷住了他。
照片也许可以创造假象,但活生生的人就无法遁形了,因此他才会迫不及待想看她真面目。她比照片更美、更脆弱,而他的心也旋即一路沦陷……无法自拔,才会情不自禁亲她无瑕的脸蛋。
被他的眼看得有些心慌,她想避开,忙找了个话题:
“你……为什么说我是逃妻?”
“如果我的下一个目标达成,那此刻你的确是我的逃妻。”他又笑了,迳自打开门将她推进去。“快收拾,我带你去太鲁阁看风景。”
而雪莲却为那一句暗示而心慌不已。他在说些什么呀?捧住自己火热的双颊,她什么都无法想了,只听到心中不规律的心跳--10躲在门柱后面偷看雪莲上了何凌云的跑车,扬长而去。笑眉唇角含笑。好现象!她也看到大厅那一幕了。那真是棒!他们果然很来电。才一下子,转眼间,两人就进行到牵手的程度了。看雪莲一脸的羞答答,她知道好事又近了。
笑眉想自己若不是孔明转世,就是月下老人投胎,否则不会在自己计策下,一个个成双成对进礼堂。以后搞不好她可以开个婚姻介绍所什么的。
唉--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真悲惨!
为今之计,只有在榨光小猪最后一滴油水,山穷水尽后才敢硬着头皮回家了。
想是这么想,可是在往后第三天要往花莲去时,才发现幸运之神又去休假了。因为--来了一个台风,不很大,但对她这个北部人而言,还真是给吓呆了。一向知道台常由东部登陆,也常听到山崩、道路不通的消息,可是她却没有什么真正具体的概念。因为在北部或西部,都有高山阻隔住强大的风力,除非是超大台风才可能造成灾害。
在台东可没有高山可以依靠。老板娘说这只是中度台风而已,还不够看。眼看房屋就快飞走了,竟然还叫不够看!入夜以后又开始停电、漏水,大风大雨在窗外肆虐,几株不扎实的小树连根飞起,在天空之中跳舞。天空低压着大黑云,随着巨风翻滚不休。大海在狂风中怒号,巨浪冲激着岩石。
天呀!地呀!妈祖保佑呀!缩在棉被中的笑眉什么神都拜托过了,可是,效果并没有预期中来得好。
第二天,风浪减了不少,可是却传来往花莲的路因山崩而封锁住,不能成行。
直到第五天才一切平息,太阳、晴空、无云、无浪、粉饰太平的欺骗世人那一场嚣张了五天的风雨从不曾存在过--当然是假的!公路的大石还没搬走,不能通行。哦!这场可恶的天灾!
雪莲先回台北后,房租伙食全是笑眉独自负担,钱当然花得快如流水,她那只小猪转眼已经面黄肌瘦了。
她倒出小猪中仅有的钱,数一数,总共只剩两千五百四十二元。明天就可以去花莲了,缴了今晚的住宿费一千两百元后,剩下的一千多元已应付不了明天以后的住宿费。看来是不得不提早回家了。剩下的钱只要不住宿,还是可以在明天欣赏风景又吃又喝的由宜兰玩回台北,刚好弹尽粮绝。
好不容易放晴了,她决定去海边走一走。顺便去埋掉她那只劳苦功高的小猪。将钱又放进去,捧着它,很壮烈的走出旅舍大门。
可能她的霉运还没过完,正要走出旅舍的大门,往大马路走去,冷不防一辆缺德的黑色跑车打斜里转进来,在两方都是视线死角的情况下,笑眉险些血溅五步,也许真得感谢车主技术太好,及时停住车子,而她却吓得叫了一声,手中的小猪一时抓不牢形成一个弧度飞了出去。
“哇!呀!”笑眉尖叫了两声,想奔过去抢救她的小猪,不料却有人牢牢抓住她,而她就眼睁睁看小猪挟带她所有的财产,滚到马路另一端的山沟之中,那条又深又长的山沟直通一座古井--也就是说,她破产了!
“坏蛋!我所有的钱全在那里面呀!”她急怒交加的转身吼那车主,一肚子的忿怒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顿时化成口水又吞回肚中。当下左看右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戒指呢?”那人叫声如打雷,在看清她手指全无一物后,双眼冒凶光的吼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佟至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