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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
这会江青岚可听清楚了,原来这花白胡子老头说了半天,要传自己一招剑法。
天下武学,不管如何精奥,也决没有只有一招的,他……
“为长者折枝,曰不能焉,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我老人家叫你折枝,还不快去。”
花白胡子老头又在催促了,江青岚简直无法违拗。
只好依言折了一枝两尺来长的松枝。
花白胡子老头一手接过,瞪着江青岚道:“乾坤一剑,天下无敌,你要用心一点!”
说完,把手上松枝,向天直竖,缓缓推出,口中说道:“看着!这一招剑法,共有九个
变化,每个环节,必须记清,才能把这一剑的威力,发挥无余。”
说到这里,手腕微微震动,一连串划出九个小圈。
每个小圈划出之时,松枝果然有着不同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由松枝震动所发出。
原本极其轻微,但因花白胡子老头推出的松枝,极其缓慢,才看得十分清楚。
花白胡子老头一面比式,一面讲解。
江青岚凝神细听,一面举手比划。
但这一比划,心中又感到十分奇异,因为这招剑式,除了九个圈圈,小有变化之外,并
无出奇之处。
但仔细想想,又好像确实蕴藏着奇奥绝伦的变化。
花白胡子老头传完一招剑式,突然把松枝一掷,朗声笑道:“只此一剑,受用无穷,小
子你好自为之!哈哈哈哈……”
笑声摇曳,人已破空而起。
“老丈,……”
江青岚还没喊出,人家早已走得影子也不见了。
花白胡子老头去得好快,连想问问他名号称呼都来不及。
他传给自己的这招剑法,说什么:“乾坤一剑,天下无敌。”
难道这招剑法,就叫“乾坤一剑”?
心中想到,立即抽出长剑,依着所授口诀,长剑直竖,缓缓推出。
这一推,蓦地发觉这招剑法,果然博大精深。
变化之多,威力之大,简直不可思议。
心中这份高兴,也到了极点!
暗想:“这花白胡子老头,舒老夫子一定知道他的来历,明天问问舒老夫子,便会知
道。”
哦!不!等后天把那姓柳的丫头打跑之后,再问不迟!
当下一连又练了几遍,才满怀高兴的挟着宝剑回去。
时间迅速,这已是留柬约定的三天之后了。
这天,江青岚度日如年,眼巴巴的由天明望到天黑。
晚餐甫毕,他悄悄的回转房中,换了一身青缎劲装,佩好长剑,外面罩了一件长袍,便
向后花园而来。
从内宅列花园,一路上都有巡逻的家将丁弁,川流不息,府外四周,更是戒备得刁斗森
严。
贼人如果要来,只有从花园东北角,涵春阁方向进来。
因为那里较为冷僻,且是他们两度进入花园的老路,自己还是仍到那边去守候为是。
想到这里,立即向涵春阁走去。
这晚天上风定云净,大半轮皓月,寒光十分皎洁。
草地上,好似铺了一层轻霜,几处崇楼杰阁,涵虚浮影,更显得清夜静穆!
江青岚伏在假山背面的一处暗陬,这里正好面对围墙,如果有人从墙外进来,正是必经
之路,极难逃得过自己双目。
他是初次临敌,心情自然显得特别紧张,右手紧握着剑柄,摒息凝神,目不稍瞬!
前面更楼上,终年悬挂着的一面大云板,这时“嗤”的一声,远远传来。
时间还只有初更!
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园内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
等人,本来是最心焦的事儿,何况等的又是敌人。
一分一秒,好像比平时过得特别慢,紧握着剑柄的右掌,也微微的沁出汗来!
无聊和寂寞,暗暗袭上他的心头,不由使他悬想着今晚要来的敌人——那姓柳的丫头,
不知长得怎么一个模样儿?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二九年华,正当妙龄!
瞧她写得一笔娟秀婀娜的字迹,倒真可和府中素有女才子之称的红线姑娘媲美!
江青岚一想到红线姑娘,眼前立时浮起一个苗条纤影。
那一双覆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和宜嗔宜喜的两个小酒窝,使人瞧着有不能自己之感。
几年来,自己一直为她废寝忘食,刻骨相思。
但她却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始终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如果说她对自己无情罢?有时又浅笑盈盈,情意绵绵……
她,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已经博通经史,替姨父掌管笺表,职司机秘了……
可惜她只是一个弱不胜衣的女子,要是她也会武功,这该多好……
当!当!当!更楼上的大云板,接连响起,声震远近。
三更!已经三更了!江青岚蓦地从沉思中惊觉。
噫!那姓柳的丫头,不是留燕寄柬,约好三天之后吗?怎地还不来呢?
敢情她自知不是舒老夫子对手,不敢来了?
这可害得自己平白地耗了两个更次!
“真是黄毛丫头十八变!”
汀青岚气愤愤的骂了一句,直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双足一顿,跃上假山,俯瞰园中,月光如水,烟景如画,还不是静闳得和平时一样?
正当此时,忽见“嗤”的一道火花,从前面房屋顶上,钻天而起。
其色绀碧,宛似正月元宵节放的花炮一般!
江青岚心头一楞。
“噫!这是什么?难道贼人还有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禁卫森严的节度使府,放起信号
来?”
“啊哟!不好!贼人既然放起信号,定然不止光向舒老夫子寻仇,难道还另有图谋不
成?”
他不愧是将门裔戚,猛然想到目前军情紧急,贼人可能有为而来?心念转动,正待向内
宅奔去!
花园中间,又是“嗤”的一溜火花,直冲霄汉。
看方向,正是舒老夫子居住的“居仁小筑”附近。
这可使江青岚为难起来,分明两处都有了贼踪,自己该怎么办呢?
舒老夫子崆峒派名宿,武功渊博,区区毛贼,何足道哉,自己还是先赶赴内宅要紧!
心念急转,那敢怠慢,立即长身一跃,施展轻功,一路轻登巧纵,急向内宅奔去!
刚跃上内宅和花园分道的一道夹墙时,猛见前面灯球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日,弓弦急响,
人声鼎沸。
江青岚心中一急,慌不迭窜上近身一处房屋,由此接连,再飞跃上更道夹墙。
人在高处,立时看出内宅正屋,左边第三重院落中,已被府中军健全部包围,但屋面上
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惊疑,身子却像弩箭脱弦一般,向左面飞纵过去!
刚翻遇一重楼脊,身未站定。
猛听一声梆子响处,轧轧连响,箭如飞蝗般射来。
江青岚骤不及防,险被射中,心知这是府中的匣弩手,错把自己当成了贼人。
长剑急挥,一面拨开射来弩箭,一面大声喝道:“你们还不住手,我是表公子。 ”
声落人落,一团精光,顿时向檐前飘落。
要知这种匣弩,内装机篁,可以连珠齐发,威力之强,无人能挡。
府中军健眼看匣弩无功,耳中又听到是表公子,立即纷纷住手。
为首一名家将,一眼瞧到来人果然是表公子,早已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连叫:
“小的该死!”
江青岚跺脚道:“你赶快起来,我有话问你。”
那家将又磕了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江青岚问道:“方才可曾发现贼人?”
那家将点头道:“是!是!一共六个贼人,除了当场被弟兄们射死了四个,另外两个,
也已擒住。”
江青岚听得大为纳罕,贼人敢于明目张胆,到节度使府寻仇,来的断不会是几个庸手。
而且凭府中这十几名一队的巡逻队,又焉能把他们杀的杀,擒的擒?
其中大有蹊跷,不禁追问着道:“我问你贼人是如何发现的?”
那家将又连应了两声“是”,道:“刚才小的巡逻到此,似乎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喊了
一声:‘捉刺客!’
小的抬头一瞧,屋脊上果然发现了五六条人影,手中全都拿着明晃晃的单刀,在瓦上纵
跃。小的心头一惊,立时吩咐弟兄们放箭。
那知就在此时,半空中忽然飞来一条红色匹练,只在屋面上转了几转,那五六个大汉手
上兵器,就全被卷飞,一个个滚落下来。四个贼人因身上中了不少匣弩,当场毙命。还有两
个,因箭伤不重,只是浑身动弹不得似的,被弟兄们按住。却好大公子也带着人,闻警赶来,
就把两人带走,小的奉命守在这襄,不想却把表公子当了……”
他说漏了嘴,差点说出“贼人”两字,但连忙咽住。
一面惶急的道:“小的该死!冒犯表公子!”
江青岚不待他说完,接着问道:“那道红色匹练,你可看清是什么样的人?”
家将想了一想,脸容一正,躬身答道:“小的看得十分清楚,那红色匹练,只在空中转
了几转,便自不见,咱们督帅洪福齐天,府中自然有神只保佑,这恐怕就是金甲神!”
江青岚听得十分好笑,暗想这道红色匹练,可能是一位身法奇快的高手,隐身相助。
但要在这些没有知识的下人口中,那能问得出来?
当下摆了摆手,道:“好!你们就守在这里,我还要到花园中去瞧瞧!”
说毕,就双足一点,依然跃上屋脊,一路如飞的向“居仁小筑”奔去!
这时府中军健,因听说内宅有警,一批批弓上弦,刀出鞘,全数出动。
灯笼火把,把前面正宅,照耀得犹若白昼,后花园和内宅,隔着一道高大夹墙,倒反而
显得特别清静。
沿溪那所精舍前面的空地上,这时一排站着四五个人。
中间一个,却生得身材高大,满脸虬须,年约五旬以上的老者,这时正负手而立。
舒老夫子不!八臂剑客展元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