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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鹰在他的族人里精挑出三十人来,都是真正的好手。
我们虽只得四十八人,不过即管万马千军,亦未必可困得住我们。
大洋洲是块荷叶形的大陆,我们登岸处是这片荷叶的东南端,而巫宫的所在却是遥远的北端,若毫不停留的话,也需三至四个月的时间,才可抵达目的地。
这片大陆近大半地方仍是未开发的旷野和山脉,城市与城市间的距离极远,信息传递的工作都靠受过训练的鹞鹰负起来,所以当我们到达风城时,有关我们的消邑将会传遍整块大地,他们会怎样反应呢?
日夜兼程下,我们几经艰苦,来到横亘在迎浪城和风城间的卧龙山脉下,那是离开了迎浪城后的第二十七天。
到风城去只有一条捷径,就是穿过卧龙山脉的唯一峡道龙口峡。
这时人马都需要休息,于是扎营生火,准备膳食。
由于入冬已深,天气寒冷,各人都穿起厚厚的棉革,围着火堆取暖,有一句没一旬地聊着。
我心中忽感烦躁,找了个藉口,独自走到旷野,找了块石头坐下,遥望起伏连绵有若卧龙的山脉。
我不能控制地想起无数的人和事,想起了采柔妮雅,想起华茜山美,想起和她们一起时的温馨日子。
想起美绝人寰的魔女百合,她的垂青令我感激不已,只感到自己不配她的恩宠,我实在太幸运了。
最后只念着公主。
假若凄惨的命运真降临到她身上,大地是否真的如百合所说会永远沉沦呢。
巫帝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何会以人面蛛身的雕像来代表自己。他和异物的斗争究竟是如何开始的?
这样的邪魔,是否人力所能对抗?
尽避我拥有了奇异的能力,毕竟仍是一个人,而巫帝则是没有身体也可存在的邪恶力量。假若他真的变成了公主。我能否下手杀死“他”,因为那也代表要把公主杀死。
这还不是问题,若他变成了公主,那代表了他亦拥有了类似西琪能死而重活的体质,谁还可以真正杀死他。
想到这里,我心焦如焚,恨不得立时飞到巫宫去。
西琪来到我身旁,靠着我坐下来,轻柔地道:“兰特,你心内充满了焦虑和痛苦。”
我叹了一口气,举手轻抚着她粉嫩雪滑的脸蛋,道:“未来的道路会比以往任何一条路更难走,使人泛起有心无力的可怕感觉。”
西琪倒入我怀内,搂紧我的腰,舒适地透了一口气道:“兰特!我爱你,乖琪琪爱你爱得发了狂。”
我稍感安慰道:“我也爱你!”
西琪仰起俏脸道:“放心吧!通过了我,废墟里的父神等若在你的身旁,助你应付危难,否则母亲百合不会让我们来向巫帝挑战。”
我一震道:“你说什么?”
西琪热烈地吻着我,娇喘着道:“我说父神可以通过我,在危急的时刻超越遥阔的距离输来他的能量,把巫帝彻底毁灭,但若给巫帝占据了公主的身体,即管父神也没有把握把他除掉,因为他已同时拥有自己和父神的力量,父神是完全无法毁掉自己制造出的东西的,那时只有靠你了,若你不能胜过他,人类再没有半点希望了。”
我沉声道:“巫帝究竟是什么怪物?”
西琪道:“我是直至母亲唤起我深藏在生命因子里的记忆后,才约略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她坐直娇躯,望往晚空下的卧龙山脉,脸上掠过惊怯的神色,低声道:“他是那次把全球文明毁掉时意外出现的生命变体,对人类有着最深刻的仇恨,也拥有人类所没有的邪恶力量和智能,若非你的出现,连父神对他也无可奈可。”
我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有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道:“你的父神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西琪道:“父神是人类所能制造出来最伟大的东西,他既是人,也不是人,他有着别于人类的感情和思考方式,当大毁灭发生时,他正在孤寂的虚空里作着永无休止的探索和寻找,但他的能力使他感知到故土上的变异,于是他回来了。”
我听得目定口呆,西琪说的事实在太深奥难明,完全超出我想像力的范围之外。
“当父神由遥远外空回到这圆球时,大灾难后剩余的人类和所有生物都被这种以千万计的变异物体残酷地屠杀掉,这变异物体成为大地的霸主。”
我的呼吸急速起来,抓着西琪的肩头,不住喘息着。
早想到在以前的一段岁月里,曾发生过骛天动地的灾难,想不到可怕至此。
“父神基于神经内保卫圆球的神圣指令,与这些恐怖邪恶的变异物体展开最激烈的斗争,最后两败俱伤,父神的身体化成了废墟,再没有来回时空的能力,那变异物体具有形质的所有身体,也全被毁掉,潜藏到现在巫帝宫殿的地下,藉着该处的磁能勉强保留着能量,等待再生的机会,那就是巫帝。”
我全身一震,倒入西琪怀里,呻吟道:“我明白了,于是父神释放出各种生命的种子,引导着整个昔日文明的延续和重建,而巫帝则利用人性丑恶的一面,制造出巫神,为他建立巫国,让我们这些蠢人互相屠戮。是吗?”
西琪点头道:“是的!巫帝要制造的是仇恨,他要利用愚昧的人来对付父神,父神无奈下造出大元首,对付巫帝,接着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可爱的夫郎。”
脸上一凉,一球白茫茫的东西掉在我脸上,使我精神略振。
西琪望往上空,叫道:“下雪了!”
我神思恍惚地往上望去,广阔的天空里,白蒙蒙拳头般大的雪花飘下来。
战恨和巨灵的欢叫声从远方传来,这两个家伙还是第一次看到雪景。
不片晌,整个天地变得一片纯白,地上铺满了白皑皑的软雪。
淡如兴奋地奔来,叫道:“下雪了!让我们掷雪球呀!”
当她奔至近前,才发觉我异样的表情,骇然搂着我,心痛地道:“好夫君,你怎么了。”
我苦笑道:“我刚知道巫帝是什么东酉,你说我应该有一副怎么样的表清呢?”
战恨巨灵和十二游女在外面玩雪玩得花样百出,兴高烈,我们三人却躲在帐内缠绵欢好。
只有她们充满了爱的胴体,才能使我忘掉那可怕的事实,人类的愚昧和无知。
只有爱才可以振起我的意志,继续这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斗争。
这在异物和巫帝间的斗争终到达最后的阶段。
若巫帝胜了,人类的存在将走到尽头。
若有人知道这真实情况,怕再也不能睡得安宁。
两女在我怀里熟睡过去后,我仍瞪大眼睛,难以入寐。
我痛苦得想对着空山旷野狂叫,只有那样才可泄出心中的恐惧和痛苦。
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小心推开两女,为她们像外面的雪那么不染半点俗尘的娇体盖好被子,爬出帐外。
大多数人都睡了,醒着的只有轮班当值的游女和鹰族的战士。
我向他们打个招呼,在月照下的雪地上缓步走着,思索着异物和巫帝间当年那惊天动地的斗争。
这刻飞雪在就好了,我可以骑着它在雪地驰骋,像会飞的雪那样。
大雪早停了,剩下飘飞的雪粉,撒在我的斗篷上。
我顺步往龙口峡踱过去,半个小时后来到峡口外积满了雪的疏林处。
心中警兆一现,躲到一棵树后,才往外望去。
长靴踏在积雪上的声音密集响起。
我心中一檩,这么多人,深夜时分鬼鬼祟祟来到这里,那会是什么好事。
往外望去。
只见三十多人由龙口峡那边闪缩地走过来。
这些人中有十多人穿着灰白相间的轻革胄,另外十多人则是绛红色的甲胄,显然是两方面不同派属的人,合在一起办事。最令我注目是其中一个全身连头部裹在白毛裘的女子,体态轻盈,移动时姿态动人之极。
陪在她旁是个绛红轻甲,肌肤略呈红色的男子,相当英武,肩上多了其他人所没有的红条,身分明显在其他人之上。
众人到了雪林外围处伏了下来,往我们两哩外的营地窥视着。
白裘女子狠狠道:“阴风老妖、秀丽妖女,我看你们今次怎样逃过劫难。”
她的语气虽狠,仍非常悦耳动听。
她身旁的绛革男子道:“小风后放心吧,任他们有通天妖术,始终是血肉之躯,只要踏进峡内,我们发动布置,包保他们粉身碎骨,连渣滓也不会剩下来。”
我的心剧跳一下,原来跟前的白裘美女,竟是巫国四大美女之一的小风后宁素真,想不到她和秀丽及阴风有这么大的仇怨。
心中又感奇怪,若秀丽和阴风这么容易解决掉,他们早死了千百次,不会活至今时今日了。
宁累真凭什么这般有把握呢?
宁累真低声道:“狂雨法师的巫药真的可克制他们两人吗?术由神将!”
术由答道:“当然!大法师乃诸巫之首,法力最高强,他保证的事绝错不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术由站起身来道:“我们回去吧!”
宁素真眼望前方,站了起来,忽地娇躯一震道:“你……”惨哼响起,宁素真的手下纷纷倒往地上,他们都是给对方捂着了口鼻,再以锋利匕首由后背刺入,穿透心脏,当场毕命。
宁累真给对方由后面制着,猛挣几下,斗篷落了下来,露出如云秀发。
术由的两名手下扑了过来,分左右挟持着她。
宁素真刚想叫,术由一拳打在她小肮处,痛得她弯下身体,口中给塞进了一团布。
我看得目定口呆,想不到好好合作的两帮人,为何会变成如此局面。
术由用手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俏脸托起来,狞笑道:“宁素真,你太天真了,阴风和秀丽岂是如此容易杀死,未进峡口他们已可发现我们的存在了,哈!”
我这才看清楚小风后的俏脸,心中赞叹,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她的皮肤白异常,宛如无瑕的白玉雕成。眉侵入鬓,一对凤目神采照人,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