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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镜递到他的脸前。伸过来接的手微微颤抖。
“谢谢您。”男人小声道谢,戴上了眼镜。会计部部长的脸组合出来了。
刚跟福山的视线接触又慌忙低下头,羞怯地把被褥拉上胸前。轻声咳嗽起来。
“喝点什么吗?”
“不、不劳您费心了。”
脚踏下床,刚想站起来的会计部长腰还没挺直,就突然摔倒在地板上。
“好、好痛。”
他捂着脸低声呻吟。那种脸朝下摔个狗吃屎的逊毙摔法,最近只有在漫画中看到过。
“没事吧。”
福山伸出的右手,仁贺奈却露骨地避开他的视线。
抓着床沿几次试着站起来,又再筋疲力尽地坐下。
“啊,咦?”
仁贺奈弓起背咚咚地捶腰。没有弹性的白色双丘在地板上摇晃。令人觉得这老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臀部是否贪恋着地板,不禁厌烦起来。无法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一幕,还是伸出了手。
“抓住吧。”
“我想,大概没事的。”
仁贺奈颤抖着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拨到一起。说起来,把眼镜递给他时他的指尖也在颤抖。
“你要是觉得冷我可以把冷气关掉。”
“不、不是的。”
福山歪着脑袋。
“你在颤抖,我就以为你觉得冷了。”
“只、只是紧张时的小动作,请别在意。”
男人僵硬地穿衣的笨拙动作,虽然让手臂通过了一侧衣袖,但那衬衫却是里面朝外的。
“这可不行呀。”
男人抬起头说:“哎?”
“衬衫,翻过来了。”
脸和白皙的身体都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福山渐渐同情起这脱下了衬衣全身羞耻得通红的年长男人。
“不去洗个澡吗?”
男人抬起通红的脸看着福山。
“出了不少汗吧?昨晚我好像忘了开冷气。就那样把衣服穿上还不如先去洗个澡比较舒服。”
仁贺奈把凑集起来的衣服抱到胸前,低下了头,像石头似的一动也不动。福山歪起脑袋。
“是站不起来吗?”
“应、应该可以的。”
仁贺奈就像刚出生的牛犊一样,步履不稳地站了起来。
“一出这个房间转右就是浴室。”
即使告诉男人,他也只是应了一声,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全身赤裸,用衣服遮掩股间的姿势,无论用怎样偏爱的目光去看都只觉得愚蠢。不知道仁贺奈到底想干什么,福山越来越烦躁。
“你到底是要不要洗澡!”
即使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年长,语气还是变得严厉了。
“对、对不起,给您添了麻烦。”
“别说麻不麻烦的了,你到底洗不洗?我认为比起你现在满身汗臭,还是去洗个澡比较好。”
听到这憋着怒气的劝告,仁贺奈吓得嗦嗦发抖。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男人拖着怯生生的脚步消失在浴室。在职场上即使别人反复对他说几十次“我家老爷子股关节痛,所以一直要用轮椅呀。”这样的话,他也能够笑着回应几十次“是吗?那请务必使用无障碍设施。”另一方面他在私底下却是极为急躁的人,非常不善于忍耐。对话的节拍跟不上是致命错误。再加上优柔寡断,就能把福山体内的阴暗面逼上最高峰。
没想过他是个这样烦人的男人。认是认得这张脸,但找会计部有事通常都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文件或发票上盖个章,几乎没聊过天。对仁贺奈的印象从入职起到现在八年,一直都是“苍白老实的会计大叔”。
居然跟个这么麻烦的家伙睡过了,福山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穿上短裤和T恤,收拾起自己随便脱下扔在一旁的西装外套。
大概过了十分钟,仁贺奈回到房间。他穿着短袖白衬衫跟深蓝色长裤靠在房间门口的墙上,鞠了个躬。
“谢谢您把浴室借给我用。”
一直知道这是个很有礼貌的男人。以前把文件提交到会计部的时候,仁贺奈的态度也是比其它事务员更亲切。
“可以跟你谈谈么?”
听到福山的话,仁贺奈走进了房间。
“请坐。”
听到了催促,仁贺奈像崩塌了一样坐下,跪坐着不舒服,又把腿伸直了,脸上带着微妙的痛苦表情。
“要是觉得不舒服躺下也没关系,床单我已经换成干净的了。”
“不,没关系。”
虽然嘴上这么说了,但仁贺奈还是脸色发青,眉间的皱褶也没有消失。
“我都已经说了可以,你也别硬撑了。老实说,你要是一直对我摆着一张苦瓜脸的话,我看了都会觉得累。”
听到这样直截了当的话,仁贺奈低头说了句“礼节不当,十分抱歉。”,就那样在地板上躺下了。虽然觉得地板不是很硬么,但这样万事都为他费心又好像很无谓,终于没有说出口。
“老实说吧,昨晚的事我完全忘得一干二净,连是怎么回家的也不记得了。不好意思,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吗?”
男人的视线在彷徨游走。福山耐着性子等他开腔。但过了五分钟、十分钟,他却依然沉默。
“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没办法理解状况了,还是你不想说?”
“那也不是……”
虽然是忍住了“那就给我说出来!”这句怒吼,但头上的血管好像已经快要炸开一样。
“是你对烂醉的我出了手,然后好好享用了吧?”
听到这厌恶的话,仁贺奈睁大了双眼。
“不、不是那样!”
福山撇了撇嘴。
“仁贺奈先生不告诉我,是因为当中有对自己不利的隐情吧。”
不、不……他用微弱的声音辩解道。接触到福山疑惑的眼神,仁贺奈又蜷缩着遮住脸。
“昨天,创业十五周年的派对后,我参加了续摊。”
他终于肯开口。
“在作为会场的小酒馆里,福山先生坐在我的旁边。当时,你……说了喜、喜欢我。”
福山捂住了额头。说不出“胡说八道”,是跟平时品行不端又很大关系。自己勾搭看上的人时,经常都是说“我喜欢你”喜欢那张脸,喜欢那眼睛的形状,喜欢那抽烟的姿势……只要有喜欢的地方就可以了。对对方说“喜欢”就能让他高兴,气氛也会变得热络。
对自己来说那不过是普通的甜言蜜语罢了,但仁贺奈却把这句话当了真。
“因为你说喜欢我想跟我上床,我就冒昧到府上打扰了。”
是自己主动的,这个是最坏了结果了。真想把当时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随便出手的自己痛骂一顿。即使随口说了“喜欢你”这句戏言,要是性向不同肉体关系也不会成立。福山对自己喝醉了还能找出隐藏同性恋的敏锐却是哭笑不得。
“仁贺奈先生也是同性恋啊。”
“不是的。”
仁贺奈却摇头否认了。
“咦?你是同性恋吧,都跟我做过了。”
“不是的,那个……我是太轻率了吗?”
被这样反问,福山词穷了。
“岂止是轻率?要是不是同性恋,就算被男人搭讪说了‘我喜欢你,上床吧’,正常情况下还是会拒绝的吧。”
仁贺奈沉默了。虽然他矢口否认,福山还是坚决认为他是同性恋。觉得他是被年轻男人勾搭了高兴地上了床,只不过因为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觉得不好意思而隐瞒。
“是这样……的吗,拒绝会比较好吗,我一直都不太擅长揣测这种氛围的。”
比起揣测氛围什么的,还有更重要的事,但却一直谈不拢。
“我是没所谓啊,但任贺奈先生这样做没关系吗?明明不是同性恋却跟男人上床,能觉得舒服吗?”
毫不压抑情绪的连翻逼问,让仁贺奈的表情渗出了困惑与畏惧。
“觉、觉得痛,然后……还没到觉得舒服的程度。”
到现在跟那么多男人睡过了,经常被称赞技术好,床上功夫从来没被批评过。
“痛也忍着让我做了,仁贺奈先生对男同志之间的床事好是多少有点兴趣的吧。”
福山讥讽道。
“也不是因为这样的…”
只得到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把之前的话整理一下,仁贺奈不是同性恋,对和男人上床也没有兴趣。但却被前来搭讪的男人上了,痛也忍着。根本没必要这样吧?不明白。眼前这个像结草虫一样躺着的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完全不明白。
“仁贺奈先生,其实就是同志吧?”
要不是的话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的!”
“不用隐瞒了,反正大家都一样,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仁贺奈拼命否认。
“那既然你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又要跟我上床?还有其他理由的话请告诉我。”
福山用苛刻的语气说。要是仁贺奈说“我就是同性恋,因为积了很久所以想做。”他反而轻松。
一把抓起边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既然都知道是同性恋了,坦白地说“谢谢您用年轻的那话儿插进了我的屁股”然后回去不就好了么。
“你说喜欢我……”
福山对开腔的男人投出冰冷的视线。
“因为你说喜欢我,我、我很感动。”
男人的嘴唇在颤抖。半路杀出的意外答案让福山惊讶地张着嘴。点燃了的香烟啪塔一声掉到了地板上,他又慌忙拾起来放在烟灰缸里掐灭。
“啊,是吗……”
普通男人被男同志表白后悸动、堕入爱河,然后就在当天上床,这种事作为小说桥段都离谱了,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虽然问了好几次,仁贺奈先生你不是同性恋吧?”
使劲点头。
“但是被我表白后觉得高兴?”
“是……啊,觉得感动。”
“在此之前没对同性有过性方面的遐想?”
“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