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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摇篮侧着耳朵仔细听。
季染抬起手心,露出一只通体鲜红的小雀:“这是我刚刚在道一宗外围捉到的一只红雀儿,众所周知,此雀儿飞行速度极快,而且只在道一宗附近活动。我刚在红雀体内注入一道大家神识都可以辨别出来的标记符咒。”他看了谢摇篮一眼,继续道,“道一宗弟子和青冥界的修士们分成两组,来寻找这种红雀,找到者胜出,大家切磋为主,免得再伤人,如何?”
谢摇篮没说话,那边正在休息的众人也听见了这个比试方式,默不作声。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过是任人宰割,这群人说怎么比,他们也只能怎么比。
众人看到谢摇篮询问的视线,皆点点头,示意同意。
看到没有异议,季染微笑一下,这时候,橙月上前来,从众多看热闹的道一宗弟子之中选出七个出来。
慕小小一楞:“祁道友已经胜出,为何我们还要同七人比试?”
橙月冷笑一声,道:“既然规矩已经变了,那么之前的比试自然做不得数。”她说着,偷偷瞥了离她不远处的谢琅一眼,只见他垂眉安静地想着什么,袖间的手依旧被那个无一是处的女修拉着,端的是刺眼无比。
“你们这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慕小小还要再说,结果却被祁阿修打断。
“实力压制之下,所谓道理都是妄谈,我再比就是了,所谓合体初期的弟子不过都是手下败将,惧他作甚?”祁阿修神色未变,语气平淡如同谈论今天天气。
这个道理慕小小也懂的,闻言住口。
岳阳则敬佩地看着祁阿修:“能屈能伸,兄台也是一条真汉子!”
众人站定,只待季染手中的红雀儿被放飞。这时候,橙月又走到祁阿修前边,道:“这位小友的刀魔性太重,杀伤又大,还请交出来,让我们宗主封印此刀的血煞之气。”
这次众人委实不能忍受,他们都见识过祁阿修刚刚的那一场比试,实在是绚丽无比,刀光之下,一个鲜活的肉身挥手即灭,何等霸气!岂能任由这群人封印!
祁阿修亦皱起眉,握在刀柄上的手越来越紧。
季染脸上表情微变,他立刻道:“我观这位祁小友也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刀可以不必封印,只是还请小友切勿再用,伤及我宗内弟子性命。”
祁阿修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季染舒了一口气,此刀乃上古魔物,身上所聚集的阴魂说不定比蒿里地狱还要多上一些,岂是说封印就能封印的,到时候倘若封印不住,可就丢了一宗之主的面子。
橙月皱起细眉,直到逼迫祁阿修立下心魔誓后,才满意了。
她低下头,又看了看盘在谢摇篮身边的绿蛟,立刻想起了当初这腌臜东西咬碎她的衣袍。她本来有意刁难,谁知这女修竟然劳累宗主亲自又给她送来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实在是可恶!
橙月握了下拳头,瞥眼看到立在那绿蛟头顶的一只小天狐,她眯起眼睛,抬头道:“宗主,这恐怕不允许吧……”
这小天狐约莫两三百岁,修为却已经是合体后期,倘若被带过去,恐怕那七个合体初期弟子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谢琅突然道:“萌萌,回来。”
橙月一愣。
那只小天狐眯起眼睛狠狠瞪了橙月一眼,往前一跃,变化成一个七八岁孩子模样,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头发缝里露出两个尖尖的耳朵,一张脸粉雕玉琢,非常可爱。
萌萌嘟着嘴往父亲身边一凑,极不乐意。
娘亲不让他跟着去是一回事,被外人阻拦不让他去却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娘亲尚未开口,就被别人拦下,他满心不满。
谢琅随手揉了揉萌萌的脑袋当做安抚,萌萌仰着头任凭他抚摸,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顺着他的力道妥帖地往脑后耷着,萌萌一边揪着父亲的衣袖,一边朝那个拦下他的女修瞪眼。
橙月惊讶在原地,一时恍惚,也无心再难为众人。
季染放飞手中红雀儿,周围几道白光划过,青冥界七位修士和道一宗七个弟子,同时消失在原地。
橙月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一对父子,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万年前,他在仙极界救了她一命,如天降神祗,举手之间捻灭了那群妖物,当他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凤眼微眯,肩头堆着雪般的银发,她自此念念不忘,每次宗主去仙极界拜访他,她都要死乞白赖地跟上去,这般一恋,便是一万年之久。
一向同她交好的岑霞看她神色有异,凑过来劝导:“小月别恼,重琅真人他一向不近女色,那个女人八成是倒贴上来的,至于那个娃娃,可能是他族内的孩子,你别想太多。”
橙月侧过头:“我没想太多。”
岑霞叹息一声:“要我说,你不如也脸皮厚着一些,像那个女修,就敢拉着他的手,你呢?暗恋了一万年,恐怕连头发丝都没碰到过吧?”
岑霞鼓励她:“大胆点!我们修仙之人,活得就是个干干脆脆爽爽利利!只会暗恋的脓包你还是别当了。前几日听说那女修是重琅真人夫人,肯定是谣传,实力不对等的道侣哪个有好下场?说不定就是个侍妾。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漂亮修为又高,如果你勇敢些,他很可能会喜欢你呢。”
橙月似有动容。
再说另一头,七人寻着红雀消失的方向追逐而来,一路上竟然不曾看见过道一宗的弟子。
道一宗在仙东界圈地一万里,周围山林环绕,奇峰怪石,山涧清潭。七人神识外放,奈何那红雀实在太小,踪迹实在是难以寻觅。
王冲提议:“要不我们分开找吧?”
众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祁阿修独来独往习惯了,随□代一句,捡了个方向遁走,慕小小,韦?也单独找了个方向走开。谢摇篮让王冲和宿微一起,自己则和最后留下的岳阳一道朝西北飞去。
岳阳手拿如椽笔,紧跟着谢摇篮,用神识搜寻每一块土地,他边找边说:“谢姑娘,说这道一宗真的会这么简单放我们走吗?他们难道就不怕我们趁机跑了?”
谢摇篮闻言停住脚步:“他们当然不怕。”
“咦?”
“道一宗圈地所用护山大阵,延伸两万余里,其间大小禁制千万,恐怕随随便便开启一个,就足够我们走到老死了。”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岳阳瞪大眼睛。
谢摇篮摇头:“我只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走,那些长老瞧小师叔和祁阿修的那把刀的眼神,像是看禁脔一般。”她顿了顿,“还有,我俩似乎第二次路过这里了。”
60小斗
岳阳茫然四顾。
绿蛟勾头从谢摇篮身侧探出脏兮兮的脑袋,仰头看着书上黄橙橙的果子;连连点头:“确实已经路过两次了……仙姑!这次要等我下;我非得把那果子摘下来!”他说着;用尾巴缠上旁边的树,发现摇晃不动;咽了咽口水;又竖着尾巴尖跌跌撞撞地去勾碰。
岳阳看着绿蛟的行径,面皮抽了下;他扭头问谢摇篮:“难道真的陷入阵法之中了?”
谢摇篮手指间捏着定海珠;点了点头:“应该是道一宗的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不是普通弟子能轻而易举开启的,开启人起码也得是长老宗主级别的人。这道一宗实在不厚道,如果光明正大地比试;她输了那也无话可说。可他们却偏偏耍这些阴谋,如此明晃晃的算计,真把她当成泥捏的了。
谢摇篮四下行走,查看了一番,嘴角突然露出笑容。
她炼化了定海珠之中,特地对阵法钻研了一阵,一般的阵法如今倒也难不倒她,高深的阵法还待进一步研究,而护山大阵恰好就在高深的这个类别之中。但是好运的是,这道一宗所用护山大阵,竟然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法。
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是阵集幻阵,迷宫阵,防御阵,困阵于一体的顶级仙阵,需要九柄仙器作为阵眼来布置,同时还要有一个蕴含强大灵气的宝物作为阵法的核心。作为阵眼和核心的仙器和宝物越强悍,此阵威力越大。
清羽山的护山大阵也是用的这个阵法,只是阵眼和核心比道一宗要差上很多,但是精髓都是一样的。谢摇篮曾经取了此阵的精髓布置下阵法,击落了殷旧墨的剑。
谢摇篮的阵法学习由于无人指导,所以进展缓慢,但是大须弥正反九宫阵偏偏她唯一研究过的高深阵法。
她一抬手祭出手中定海珠,二十四颗珠子飞快攒动成了一道白色光带,此珠乃她用元神祭炼,灵活地如同她自己的手指一般,只需稍稍动一下意念,珠子就自动排列成各种阵型,非常好用。
岳阳仰头看着如同蜘蛛织网的二十四颗珠子,突然恍然悟出:原来她是在着手改阵!
五色毫光猛然从两人头顶猛然照耀下来,如同金乌展羽,岳阳只感觉眼前突然炸出一片猛烈的光芒,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慌张闭眼,耳畔传来一声剧烈的扑通声,好像什么巨大的物体栽倒在地。
绿蛟几乎把自己竖成了一条直线,眼看尾巴尖就能勾到他垂涎已久的灵果了……
此刻他趴在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里,忧伤极了。肚子下边有点硌,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爬起来。讨厌鬼!赔他灵果!
岳阳又缓了片刻,眼前才能勉强看清东西,恰逢这个时候,他听到面前传来兵器相接的打斗声音,只听见一年轻修士恼怒地呵斥道:“你这女修好生野蛮!居然趁我们不备突然偷袭!当真无耻!”
岳阳定眼一看,谢摇篮一手持杖,头顶定海珠盘旋,正在同一个身穿道一宗弟子服的修士交手,而那绿蛟趴到在一条沟里,忧伤地甩着尾巴,肚子下边压着一个正在竭力挣扎的修士。
谢摇篮手中禅杖一勾,敲落了那弟子放出的飞剑,她道:“反正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