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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孩子玩得玩具,不如就买这个吧,皇子一定会喜欢的。”
缇米是类似于中国陀螺一样的东西,颜色很鲜艳,而且转得时候颜色会发生变化,很奇妙。
“嗯,也好。”那两个鬼灵精的小子,好动得很,应该会喜欢的。
丽莎手脚麻利的收拾好餐具,还有贵重物品,然后替阿尔缇妮斯带上假发,“不给皇帝陛下带礼物吗?”
“你们的皇帝还缺什么吗?”不是她没有浪漫细胞,只是一国之尊,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也对,您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丽莎抿嘴笑道。
“是哦,就怕等我回去了,他真把我当成礼物给拆解了。”她自嘲的说道,她得想好用什么说辞,才好止住他爆发的脾气。
话落,丽莎抿嘴偷笑,他们的皇帝陛下的确会拆,不过是在床上拆。
“你笑什么?”还笑得那么暧昧。
“没有……没有……”她止住笑,连忙否认,赶紧替她穿上披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想卡布斯他们在楼下已经很久了。”
“嗯,走吧!”阿尔缇妮斯背上自制的双肩背包,走出门外,再不走,估计他们会冲上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她回去。
*
埃勃拉城的街道上今天也是繁华一片,叫卖的吆喝声在烈日下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大声,拥挤的人群里,阿尔缇妮斯寻找着米缇的小摊贩,后面紧跟着卡布斯、奥利、塔卡,丽莎则紧挨着她,替她挡去人潮,四人警戒地观察着周围,虽然要回赫梯了,但现在还在埃勃拉城,万事还得小心。
走走停停了许久,街道的角落里有一家小店,大大的木牌子上画着一个红色的米缇,这让阿尔缇妮斯眼前一亮,疾步走近店内,不大的小店也是泥土造就的,有些狭小,但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米缇,她让丽莎帮着一起选,最后选中两个同样颜色规格的。
“皇妃,为什么要买两个?”丽莎疑惑的问,以往赏赐给两位皇子的东西,都是一件,为的就是让他们学会谦让,无论是宝剑,玩具,还是其他什么的,两位皇子都是共用的。
“你们皇帝不是只有两个儿子。”
丽莎恍然明白了,笑意涌出,“皇妃,你真善良。”
阿尔缇妮斯摇首,不再多说什么付了帐,刚跨出店门,却发现街道上变得寂静无声,一声雄壮的号角突然响起,她有些纳闷,还没开口,卡布斯就将她拽回了店里,随后奥利和塔卡也跟了进来。
“怎么了?”发现他们脸色凝重,余光瞥向不知道何故突然冲出门外下跪的店主。
“是埃勃拉的皇帝回城了。”奥利看着门外说道。
瞧他们如临大敌的神情,她不免莞尔一笑,“别担心,我们这副商人的打扮,不会有事的。”他们责任心太强,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不已。
“还是小心为好,埃勃拉的皇帝素来被人称为最凶残的君王。”奥利凝重的说道。
凶残?她不可置否地苦笑,这个时代的皇帝哪个不凶残,她家的那个还不是一样。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没有阻止,乖乖得跟他们躲在小店里,就算她不想做皇妃,但嫁得始终是赫梯的皇帝,为国为民理当如此,她不想在这里横生枝节,不过很好奇,这个埃勃拉的皇帝长什么样,便偷偷的伸出头窥视。
街道上,鸦雀无声,刚才拥挤的人群此刻都自动的让出一条宽大的通道,不管是商人还平民都俯首跪地,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影,顷刻间,刚才热闹的情景变得沉重而压抑。
突兀地,马蹄声打破了哑然的街道,首先而来的是戎装的军人,他们手持矛盾,分开两列,将街道两边跪地的平民和商人拦在身后,然后单膝下跪。
不过多久,一辆巨大的车辇出现在街道上,轻纱围绕,黄金打造的车顶,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象征着埃勃拉的八头巨蟒旗迎风招展,发出劈啪噼啪的响声。
庄严的号角再次响起,车辇两旁各站着绿色盔甲的近卫队,个个都脸色萧肃,车辇缓慢前行,由于纱幔的关系,阿尔缇妮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能依稀看到侧躺着一个身影,看的出是个健壮的男人,他慵懒的躺在里面,忽然有种压迫的感觉让她心神抖了一下。
车辇路过她面前,她下意识的收回伸出去的脑袋,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帝不容小觑。
等车辇过去了,她才又探出脑袋,继续窥视,偶然间她发现一件事,那些下跪的平民和商人都在发抖,车辇所到的地方,半径一米内的人抖得更厉害,像是怕极了什么,跪地的身子压得更低。
“他们似乎很害怕皇帝。”她觉得有些奇怪,那不是敬畏,而是恐惧。
“埃勃拉皇帝对地位阶级很重视,不,不能说重视,怎么说呢,已经到了一种神级的境界。”
“什么意思?”她蹙眉,预感奥利接下来说得绝不会是她喜欢听到的。
“听说在埃勃拉,任何平民或官员如果没有皇帝的命令抬头看他,下场就是死!!”
“你的意思是看他一眼就是死罪!”她惊喘,他以为自己是镶金的吗?
“是,曾经有个商人在他路过得时候抬眼看他,结果被剥了皮,挂在城楼上。”
“什么!!”简直骇人听闻。
“我听说埃勃拉皇帝长得很俊美,简直像是天神。”丽莎凑了过来,小声地说道。
“天神!?他的行为可不像神,倒像是恶魔!”阿尔缇妮斯嗤之以鼻道,眼里是嫌恶,怪不得,那些平民和商人个个抖成那样,脑袋都快按到土里了。
残忍,简直是残忍地发指。
“小姐,你好像很生气。”丽莎见到她额头上冒出一根青筋。
“生气!?是愤怒才对!”她压下心里的不平,挥舞着握紧的拳头,“他真以为自己是神吗?不可亵渎吗?”
听闻,四人相视而笑,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她才会如此说,想想米特,再想想赫梯的奴隶,就会明白。
三年来,她身兼米特女王和赫梯皇妃的身份,极力弘扬人权和平等,甚至为了提高奴隶的生活品质,不止一次和赫梯元老院争吵,气得元老院的官员差点吐血身亡,就连皇帝陛下也被她赶到议事殿孤枕难眠了半个多月。
作为母亲,她将才两岁大的两位皇子,送到了平民那里寄养半年,挑选的还是贫苦人家,甚至不许任何人伺候,为得就是消弭他们身为皇子的优越感,她时刻叮咛他们的就是平等二字,她的所做所为惊骇于皇室,但没人敢反驳她,因为她总有办法让他们妥协,而民众是压倒性的支持,她的地位在赫梯人民眼里等同于皇帝,不仅敬爱,而且誓死效忠。
他们也为跟随她,而感到自豪无比。
“您别生气了!”看她激动地模样,丽莎柔声劝道。
她冷哼道,“我没有生气。”她别过头,继续看向外面,头顶却开始冒烟,双眼冒火地瞪着远处的车辇,恨不得能瞪出一个窟窿。
坐在车辇上的埃勃拉皇帝——鲁纳斯?尤利三世,猛然间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他下意识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很真切的感受到了,眯起双眼,他挥手示意车辇停下,然后撩开轻纱,一张俊美得连女人都要嫉妒的容颜就这么突然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让视力为2。0的阿尔缇妮斯张大了嘴,呈现完美的O形,那是一张美艳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脸,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睛,狭长而魔魅,光是轻轻一瞥就能颠倒众生,在看到这双妖冶的金眸时,连她都有些沉沦了。
但一想到他的恶性,她合上嘴,唾弃道,“暴殄天物!!”
鲁纳斯?尤利三世走下车辇,感性的薄唇轻抿,艳红色的头发随风轻舞,像极了一团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修长的身体包裹着一袭金色的马甲衫裙,烈日之下,宛如太阳之神,但却无阳光的热度,有的只有冰彻入骨的寒气。
顿时抽气声此起彼伏,慌忙间侍卫群赶紧下跪,莫不敢抬头视之,一时间唯独他鹤立鸡群,他睥睨着下跪的众人,魔魅的金眸掠过一丝寒光,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更甚,将他的美瞬间恶魔化。
他转身看向后方,锐利的视线搜索着,他感觉得到有人在看他,而且是肆无忌惮,其中更夹杂着某种怒气。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一种叫人惊惧的神色在脸上爆发开来,眼神扫向街道,入目的都是俯首跪地的平民和商人,没有一个敢抬眼看他,不禁感到疑惑。
是他的错觉吗?
“陛下!”一旁的将军跪跪爬了过来,垂首说道,“陛下,宴会已经准备好了。”
鲁纳斯没有说话,视线依然停留在街道上,“不急。”简短的一句话,森冷地仿佛能把空气凝结。
“是!”将军又爬跪着退了下去,低垂的首始终没有抬起。
鲁纳斯?尤利三世突然嘴角噙着一抹残笑,既然找不到,那就给对方一个警告,“拉尔!”
刚才退下去的将军反射性的抬头,对上一双金眸,那眸中滑过一道亮光,下一刻他惨白了脸,身体像是吓得僵硬了,磕头求饶都做不到,只能惊惧的喊道,“陛下……恕罪!”
鲁纳斯残酷的笑容瞬间扩大,“来人,杀了他!”空气凝结,冰寒入骨。
“是!”一旁的近卫队,低着头将嘶哑喊叫的拉尔拖了下去。
这个情景,让躲在店里的阿尔缇妮斯惊骇无比,一条人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葬送了,顿时她怒火高涨,愤怒地想冲出去。
“皇妃,不可以!”奥利拉住她的手臂,凑近她耳朵旁叫道。
这一声皇妃,让阿尔缇妮斯像是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怒火消散,她闭上眼,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不可以,不能冲动,这里是埃勃拉,不是赫梯,不是几年前在齐卡鲁的奴隶营,她没有把握能在几千人眼皮子底下安然退离。
一旦被抓住,那么不光是她的问题,而是国家的问题,两国必定会交战,到时候死得不光是一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