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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间?」
「小高,你确定这里是你的房间?」初九朝着高大的少年问道。
「嗯,我的行李都还放在床上。」高河丰指着被搁在床铺的背包,旁边还散着几件换洗衣服。
「别管这个了,初九,我们先去找你的同学。」小奈学姐率先走向门口,将被上锁的房门迅速转开,领着初九就朝记忆中的房间赶过去。
三个人神色匆忙地跑向位于走廊底端左边的房间,敞开的门板透出了里头空无一人的情况。看不见许桦,也看不见跟她同一个房间的陈信,只有桌上的电脑萤幕反射出微亮的光线。
画面上被定格的身影让初九和高河丰的眼里不禁露出讶异,对方习惯性皱起的眉头和冷淡的表情说明了身份。
「这是什么影片?」高河丰不解地拧起眉,手指移动着滑鼠点开了影片的播放键。
当微微晃动的画面与清晰的声音流泄出来的时候,初九骇然地瞪大眼,她用力捂住嘴巴,胃部几乎要难受地痉挛起来。
不只是初九,就连小奈学姐和高河丰也同样僵住身体,两个人的脸上浮现了震惊与错愕,谁也没有想到影片中的内容竟然是一场充满暴力的性侵。
冷眼旁观的许烟烟、施暴的陈信、从旁协助的谢之镜与唐陶、担任摄影师的苹果,以及,被侵犯的燕贝儿。
「关掉……快点把它关掉……」初九颤抖着声音喊道,她的眼底不断晃过燕贝儿那张充满绝望的脸庞,宛如死水的眼神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高河丰急促地移动滑鼠想要中止那不堪的画面,然而游标却像是不听话一样,迟迟不能对上暂停键。咬了咬牙,他伸手切掉电脑的总电源,将还在跑动的主机强制性关闭。
放在桌面的萤幕在哔的一声之后迅速归于黑暗,将所有的画面吞噬得一干二净,但是却无法吞噬掉三人心底的不适感。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近几死寂的房间,初九紧紧地握着拳,指甲掐进掌心,像是要藉着皮肤上传来的刺痛使自己清醒。
她拼命地深呼吸,嘴唇干涩,卡在喉咙的声音叫嚣着要冲出来,但是比它更快响起的是一道穿透天花板的惊惧惨叫,尖锐地刮过三个人的耳朵。
初九与高河丰在对方的眼底,确认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是苹果的声音!
「学姐,麻烦你打电话报警,我跟小高先去三楼!」初九惊慌地收回了望向天花板的视线,和高河丰对视一眼之后,匆促嘱托了小奈学姐报警,便急急忙忙地冲出房间直往三楼奔去。
恶夜同盟…36(完)
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一声连着一声,如同心脏鼓动那般的急促。
许桦握着水果刀的刀柄,形状美艳的眼眸微微垂下纤长的睫毛,如同锁定猎物般的狩猎者一样,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颤抖着肩膀、缩在地板的娇小身子。
水果刀的刃锋沾了些许的鲜红,反射着许桦白净的肌肤,形成艳丽的颜色落差。抓在手里的刀柄晃了晃,许桦由上而下俯视苹果那张失去血色的脸蛋,对方眼底的恐惧与惊骇让她弯起了唇角。
瘫坐在地板的苹果两只手撑着虚软的身体不断向后退,一条翻出红色血肉的口子狰狞地落在手臂上,停不住的液体滑过了手腕、手掌、手指,带出了铁锈般的味道。
先前的惨叫声就是苹果为了躲避森冷刀锋时而惊惶发出的,然而许桦此时却没有再继续逼近,她微侧了一下头,倾听着急奔而来的脚步声,接着又再度看向了苹果。
被血腥味所凝固的时间横亘在两人之间,许桦张着一双猫儿似的妖冶眸子,眼里的焦距像是对准了苹果。但是仔细一瞧,却会发现她是透过苹果在看着什么。
在苹果惊惧的注视下,许桦忽地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在刀子落地的同时,三道身影仓皇地冲进房里。
初九、高河丰,以及从走廊另一端赶来的柳朝仪在看见眼前奇异的画面之际,愕然地僵住了步伐。
蜷缩着身体坐在地板的苹果撑起了身体,喉咙里的求救声滚动着,却无法顺利吐出。
苹果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荒谬,地板上落着一只水果刀,她的手臂甚至还传出热辣辣的痛,汨汨流出的鲜血就像是要将全身的血量带走一样,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救她。为什么不帮她?为什么不把许桦抓起来?她明明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苹果嘶着气,小巧的胸膛一起一伏。她的国小同学与她的堂哥正用着一种惊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僵直的神情就好像她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样。
她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就是堵墙壁吗?熟知所有房间格局的苹果怔然地张着眼,如同动作被格放似的缓缓回头。
「苹果,告诉我,在你的身后,你看到了什么?」
许桦妩媚却冰冷的低哑嗓音滑过了耳际,在耳膜里产生了轻轻的振动
苹果在回过头的那一瞬,她的眼由细睁大,燕贝儿白细的手指圈在她的颈子上,那张秀美白净的脸庞落在眼底,她看见了对方从苍白的嘴唇扯出一抹悠扬弧度。
『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这个夜如此凄冷,如此悲哀,苍茫的月光从窗子斜斜射入,带起了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死寂般的夜色。
尾声
结束了一连串询问的小奈、初九、柳朝仪、高河丰四个人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脸色是掩不住的沉重和疲惫。谁也没想到一场国小同学会,竟然带出了一年半前所发生的悲剧。
精神陷入混乱的苹果已经被警方隔离,而许桦也坦承唐陶、谢之镜与许烟烟是被她亲手所杀,但是只有陈信的身影却像是蒸发了一样,不管怎么扩大搜索都找不到丝毫踪迹。
至于傍晚时由苹果与许桦所准备的那锅浓汤里,警方验出了少许的麦角二乙胺,俗称LSD。这种药物会造成服用人产生幻觉,尤其是奇特的感受与鲜明的色彩,其效果因人格、心情及周遭环境而有所不同。
一边在心底消化着从警方那边获得的讯息,小奈一边侧头看了垂着眼皮却又硬要撑起精神的初九。她伸手摸了摸小学妹的头发,低声地吩咐道。
「先眯一下眼睛吧,我会叫醒你的。」
让初九躺在她的膝盖上,小奈轻轻拍着那仍然绷得紧紧的肩膀,在她安抚的动作下,初九的身体逐渐地放松,眼皮也垂了下来。
手指无意识地轻顺着初九及肩的头发,小奈也跟着垂下了眼,让自己进入暂性的休息。然而那一双精致的眼眸才刚阖起不久,两道仓促的脚步声忽地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折凳,你还好吧?」
当温和的声音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奈半敛着的眼蓦地张开,她反射性伸出手,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站起身子的柳朝仪的衣角。
「小奈?」滞住步伐的柳朝仪不解地回头看着她。
面对着那柳朝仪不解的眼神,小奈没有松手,脑海中的记忆被一格格翻出,带出了她所追寻已久的模糊身影。一双美丽的眼眸怔然地看着相貌温和的中年男子,像是在舌尖蕴酿着那几个音节。
「小仓老师……」
然后她的视线又移向有着凶恶表情、挑染一头褐发的高瘦男人。
「阿草……」
最后小奈的眼定格在柳朝仪身上,对方深邃的眼底滑出了疑惑。
「折凳……」
被唤出往昔绰号的何劲草吊高一双警戒的眼,白时仓的表情浮出浓浓的困惑,柳朝仪则是愕然地看着小奈慢慢放开手指,形状优美的唇吐出了清脆的声音。
「初次见面,我是月亮的妹妹,林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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