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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凉儿道，“你也下去吧。”
凉儿看了看沐朝夕，又看了看太后，乖巧的退下。
待到房间只剩下太后和沐朝夕时，太后定定的看着沐朝夕。
“夕儿，你恨不恨哀家和皇上对你的忽略？”
太后的样子就像是在将死之人自我反思。
沐朝夕摇摇头，“夕儿不怨。”即使怨也是真正的沐朝夕。
不过不管是谁，对着一个病重的老人也怨不起来了。沐朝夕不禁为真正的沐朝夕感到欣慰，毕竟太后最后还是在意她这个孙女的。
太后笑笑道，“我知道你嘴上说不怨，其实心里还是怨的。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女孩，就像你母妃一样。”
这是第一次从太后口中听到她提沐朝夕的母妃，沐朝夕眼睛不禁眨了眨。
太后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口中喃喃道，“像，真像，你跟你母妃长得真像，一样的漂亮。怪不得他会一直忘不了她。”
太后的眼神迷离，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但是沐朝夕却是满心疑惑，太后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不待沐朝夕开口询问，太后就像心中有个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找到人倾诉一般，絮絮叨叨的开始叙述。
“你母妃萧妃曾经是多少宫中女子羡慕的对象，是太皇太后眼前的红人，是皇上的开bao宫女，尔后皇上登基成为宠妃，一辈子锦衣玉食，风光无限。但是谁又知道她真正让人嫉妒的是她得到了他的爱。”
沐朝夕看见太后眼中有着嫉妒和羡慕的光在闪烁，活像是抢了她心爱的人。
可是沐朝夕的母妃萧妃是皇上的妃子，太后口中那个他应该是皇上。皇上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嫉妒萧妃难道是因为萧妃得到了皇上的爱。不过看皇上对待沐朝夕十几年不管不顾，沐朝夕很难相信皇上是爱着萧妃的。
太后一阵咳嗽，尔后笑笑道，“他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却爱上一个卑微的宫女，还想立她为贵妃。哀家怎么可以让他如愿？最初陪在他身边的是哀家，最后陪着他的也一定是哀家！任何人都抢不走！”
太后现在的表情已经称得上狰狞，因为激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皇祖母……”
沐朝夕隐隐约约从太后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
太后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道，“我知道他动了封妃的念头，我就让皇儿见到她，果然皇儿迷上她了。哈哈哈……她成了皇儿的妃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仍然对她念念不忘？”
沐朝夕震惊了，原来太后口中的“他”指的是先皇！是萧妃的公公！
尼玛！这世界玄幻了！萧妃竟然成了现实的秦可卿！皇宫果然是个混乱的地方。
许是压抑了好多年，太后已经忘了在向谁诉说。只是想一味的发泄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怨气。
“即使她已经成为皇儿的妃子了，他仍是对她关怀备至。知道她喜欢梅花，竟然在宫中造了十里桃花。如果不是碍于她是自己的儿媳，早就抢了她做自己的妃子了。甚至到死都嘱咐着皇儿好好对她。呵呵呵……她抢了哀家的丈夫，哀家怎么会让她再霸占着哀家的儿子。哀家不待见她，为皇儿招更美的女人进宫。果然她不受宠了。最后郁郁而终。呵呵呵……男人往往都是喜新厌旧的。咳咳咳……”
太后的表情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咳嗽的更加厉害。
沐朝夕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个故事里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沐朝夕不禁想起殷桓卿给她讲述的卫太妃的故事。为什么真正的沐朝夕和殷桓卿都在这样畸形的家庭里长大。
“太后就是因为萧妃才不喜欢沐朝夕的吗？”
沐朝夕不管不顾了，只想替真正的沐朝夕讨要一个说法。
太后听了沐朝夕的话仿佛清醒过来，眼睛睁大了不少，随后笑笑道，“呵呵呵……哀家果然没有猜错，你果然不是朝夕。”
太后即使已经病入膏肓，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告诉沐朝夕她母妃之间的爱恨纠葛，除非她已经知晓沐朝夕已经不是原来的沐朝夕了。
看着毫无波动的沐朝夕，太后问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朝夕吗？”
“太后身为一国之母，必然有过人之处，想必早就看出来我不是真正的沐朝夕，不然也不会今日召见我了。”
太后笑笑道，“你比朝夕聪明多了。那你知道哀家今日为什么召见你吗？”
太后召见她绝对不是为了纯粹给她讲宫中的恩怨纠葛，必然是有一些交代她办的事。这个确实是不好猜测。
见沐朝夕不知道，太后索性也就不卖关子了，“哀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是有人想要哀家的命！”
沐朝夕听了太后的话一怔，难不成宫中有谁给太后下毒了？不过太后即不过问前朝政事也不管后宫纠葛，会有谁要她的命？难不成是琼妃？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的秘密被撞破，就是太后再怎么不出来后宫之事，也不会容许她的。索性琼妃就先下手为强。
太后一阵咳，“你也不用猜测是谁了。哀家也不想知道，自从先帝去后，哀家就没什么盼头了。”
太后眼看着远方，有丝解脱在里面。或许这个叱咤风云半生的女子确实是爱着先皇的。
“太后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
终究是一个痴情的女人，即使对不起萧妃，但是也不是坏到对她们母子赶尽杀绝。
太后很慈祥的笑了笑，从床测拿出一道懿旨，递给沐朝夕，“哀家希望你可以保芊丫头一生快乐。不要成为政治牺牲品。这是哀家的懿旨，可保她不被送去和亲。”
沐朝夕打开懿旨看了看，确实是为了不让沐紫芊成为政治牺牲品而写的。
“为什么交给我？”
太后看着她道，“你是真心喜欢芊丫头的，交给你我放心。就当是哀家临终托孤。”
沐朝夕想到自己成为政治牺牲品心里不是滋味，“太后，你为什么这么疼爱二皇姐？”
太后的眼神有些飘渺，不知不觉自称都变了，“或许芊丫头像极了年轻时的我，我不想让她跟我一样痛苦一生。”
沐紫芊就是太后一个寄托吧。
沐朝夕收起懿旨，最后离开万寿宫时道，“太后，或许萧妃根本就没想着得到先皇的爱，先皇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你可以耐心对待先皇，结局可能会更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万寿宫。
一滴泪从苍老的太后眼中滑落，她仿佛又看到先帝站在为她种满兰花的御花园中，轻笑的看着她。
或许自己纠结半生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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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敲山震虎
“公主……”
凉儿看着自从从万寿宫出来就一直不出声的沐朝夕，着实不像平时好说好动的她，忍不住出声叫道。
沐朝夕回过神看着凉儿道，“凉儿，你对先皇有什么印象？”
沐朝夕不是真正的三公主，自然是不知道先皇的，但是凉儿不同，怎么说也是从小在沐朝夕身边长大的，而且比三公主打了一两岁，记得更多。
凉儿没想到沐朝夕不发呆后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已经驾崩多年的先皇。
凉儿想想道，“其实奴婢也记不清先皇的模样。只记得先皇在退位后很喜欢公主，经常让萧妃娘娘带公主去给他请安。那时宫中都道先皇是最疼公主的。”
果然先皇对萧妃母子与众不同。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沐朝夕突然想起什么，愣愣的看着凉儿。凉儿被看的一阵不自在。
“公主，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凉儿，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不一样？”
凉儿和沐朝夕从小一起长大，自己与沐朝夕再怎么像，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总是有不同的地方。太后都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三公主，凉儿或许也发现什么。
凉儿却是也有发现，总觉得沐朝夕跟一起不太一样，总是说些听不懂的话，或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只是平时没说。不过这次沐朝夕问起来了，凉儿也索性有什么说什么。
“公主自从受伤醒后确实是有些不同，变得有时很奇怪。不过不管公主变成什么样，凉儿都会忠心耿耿的对公主的。”
沐朝夕听了凉儿的话不禁很是感动。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一把抓住凉儿的胳膊，“凉儿……”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抓住了凉儿的鞭伤，凉儿这次没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声。
凉儿的一声痛叫让沐朝夕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凉儿，怎么了？”
看着凉儿惨白的圆脸，沐朝夕直觉凉儿出了什么事。伸手拉过凉儿的胳膊就准备掀她的袖子。
“公主，没事，没事。只是今天穿的薄，被公主抓疼了。”
一见沐朝夕拽着她的袖子，凉儿捂着袖头，用力拽自己的胳膊。
可是沐朝夕怎么会让她得逞，狠了狠心，长痛不如短痛一把拽过了凉儿的胳膊。凉儿还没反应过来沐朝夕已经掀开了她的袖子。
顿时沐朝夕倒抽了一口凉气。凉儿知道瞒不住，低下头，不敢看沐朝夕。
“是谁干的！？”
凉儿的胳膊好几条青紫色的伤痕，这明显就是鞭子抽的。沐朝夕想抚摸一下那些鞭伤，但是又不敢。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见凉儿不说话，沐朝夕又叫了一声，“凉儿！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
凉儿记得倾涟对她的威胁，生怕倾涟会拿着沐朝夕逃出府的事来要挟她。始终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见凉儿不说话，沐朝夕一把掀开马车对着车夫叫道，“速度放快点！半个时辰必须赶回卫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