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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奈何总无常,伊人魂归君已亡,红尘愁怨三千丈,不如孟婆一碗汤,厚禄高官金满箱,红颜知己情意长,到头皆如云雾散,了无牵挂最绵长。”
冥冥之中有歌谣漂浮于耳,低沉的吟唱似怨似泣,当那声音逐渐清晰的时候,姜怜心才意识到自己竟又睡了去。
记忆里,这已不知是第几次眯瞪过了头,果然没有六瓣莲心,她就不算个仙人了,至少不是个完整的仙人,试问有哪个仙人还会犯困打盹儿的,真真浪费了她身子里的那颗仙元。
其实姜怜心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算个怎样的存在。
因为曾经犯下的那些重罪,她早就被除了仙籍,所以再算不得仙人,因为没有心,入不了轮回,所以也算不得人。
说是鬼吧,这身子也忒重了些,妖吧,或许最接近的也就是妖了。
背负着这尴尬的身份,她也不知道这算是悲剧还是幸运。
那时她用玄铁割了心给画末,原是要散尽仙气,灰飞烟灭的,但或许是多年前服食的那颗仙丹药效持续时间太长,那伤口最后竟然还是痊愈了。
果然,仙界出品,质量保证。
姜怜心正重新打起精神来,看着自奈何桥上路过,或不甘或迷惘的生魂,一个鬼气森森的脸却飘到了眼前。
纵使早已见怪不怪,姜怜心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一幕吓得一浸,继而稳住情绪,朝着面前身着黑袍的那位欠了欠身:“怜心参见鬼帝。”
鬼气森森的男子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继而移步至她身前,与她一道看着经过的生魂道:“本君查了生死簿,他下次投胎的时间就在近几日,你可得好生看着。”
听到这话,姜怜心露出难掩喜悦的一笑,又朝鬼帝福身道:“多谢鬼帝提点!”
鬼帝面容虽然鬼气森森,说起话来却十分慈祥,忙扶起姜怜心,伸出两根指头道:“快别拘礼了,才一会儿工夫就拜了两次,这倒一点儿不像你师父,要知道除了西天佛祖,三界内玄清尊者从不把谁放在眼里,连天君都为此生了几回气呢。”
鬼帝凑到姜怜心近前,说话的声音越压越低,满脸都是八卦表情。
姜怜心额际的青筋不自觉的抽了抽,不知作何回答,只得沉默着听他唠叨。
鬼帝又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了细数了一遭,直到姜怜心又开始犯困了,才忽然一转话题:“你说你也是,修行了数千年,把这一劫过了,眼见着就能飞升成上仙,你怎么就不开窍,偏要陷在这劫数里面?你师父也不管你,自己躲在蓬莱不出来,……”
他还欲在说下去,姜怜心却偏了偏头,以眼神打断了他:“在我心里,小白从来不是劫数,从来不是!”
她笃定的将那句话一连说了两次,鬼帝立刻噤了声,他知道玄清尊者的这个徒弟表面上看起来跟玄清尊者不一样,实际上师徒二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一根筋。
“罢了罢了,你且等着他来,再陪他去一遭人间吧。”鬼帝只留下这一句便摆了摆手,去别处巡视了。
鬼帝走后,姜怜心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桥下的川流。
沉寂的忘川水烟云飘渺,在她等待的千年里,始终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地府里什么都没有变,唯有桥畔的彼岸花因为那场战争中沾染了神仙之血而开得更加猩红。
她闭上双眼,仿佛又闻到了熟悉的水墨香气。
“小白,前世你曾在忘川河中等我千年,这一世,我等你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打酱油的鬼帝还是很萌的吧,其实画末在得了那颗心后就入了轮回化身凡人,姜怜心则等在奈何桥上,每次等他再入轮回后,到人间与他相遇,度过一世,如此往复循环,其实原本到这里就是正文的结局了,而对于小白和小怜,这样的结局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不过某月知道有些小伙伴儿可能还是接受不了,于是作为亲妈的某月特意奉上下一章的番外,交待更多细节,以及其他人的后续。
第98章 番外:古宅中的婚礼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仿佛是为了应景那般;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月余。
缠绵的雨仿佛张开了巨大的网;将天地笼入其中;一片阴沉。
泛着水泽的水泥路边并排的画着一个个圆圈,圆圈中有焚烧的痕迹;那是祭奠逝去之人的其中一种方式。
提着白色花篮的路人面上还挂着哀思,行走的时候总是刻意的避开那些痕迹;带着并不言明的尊重和忌讳。
然而,当他们经过屋檐下那个抱着双膝;蜷缩在灰烬上的男孩身边时,或多或少都流露出表情变化,有诧异于这孩子不怕犯忌讳的,有可怜他在这雨天里没人管顾的;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问一声。
男孩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样式也是老旧的,大小并不合身,因沾染了雨泽,现下早已湿透,贴在那小小的单薄的身子上,浸得他牙关打颤,瑟瑟发抖。
然而,当他抬起深埋在双膝间的那张小脸时,俊秀的五官却与他狼狈的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特别是那双乌黑的瞳眸,仿佛也沾染上雨雾,让人见之心生怜爱。
如此落魄的情况下,男孩并没有哭泣,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或许因为从小失去双亲,又因出生在清明被视作不祥,早早的尝尽了人世冷暖,男孩眸子里是与年纪不符的深沉。
路人之中已有顿住脚步心生犹豫者,盘算着有多大的几率这孩子会是有钱人家走散的少爷,可踟蹰之际,却已被人抢先了一步。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齐腰长发,面容秀美,虽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却也好似并不觉得冷。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女人微倾了身子,将雨伞挪到屋檐下,替男孩挡住漏进来的雨,而后朝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男孩抬起头,痴痴的看了她片刻,却也没有问半句,便将她的手握住。
路人看到这里已猜了个大概,揣测男孩走失的亲戚来接他了,便只得打消方才的念头,讪讪的继续赶路。
“姐姐……是鬼吗?”当女人牵着男孩穿过一条条小巷,最终来到那间老旧的大宅子前时,男孩望着眼前那间远近闻名的鬼屋,怯怯的问道。
女人微勾起唇角笑了笑,秀美的面容顿时变得明媚起来,她侧过头看着仍紧紧牵着他的男孩摇了摇头。
“可为什么你的手是冷的?”男孩又追问道。
“因为天气冷啊。”女人不假思索的答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男孩没有再说什么,可顿了片刻,女人却转过身来,看着男孩道:“若我是鬼,你会怕我吗?”
她这话说得男孩小身子一颤,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女人便好似听到什么格外开心的事情,“咯咯”的笑出声来,拉着男孩边往宅子里走,边道:“以后,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一直在一起。”
……
十年后同样的微雨季节,连绵不绝的雨声打在窗台上,屋外依旧春寒料峭,可屋子里却是暖意浓浓。
氤氲着热气的咖啡搁在古香古色的矮柜上,倚靠在床头的男人正哗啦啦的翻着报纸,虽然他动作很轻,可还是惊醒了枕在他臂弯的女人。
女人微动了动,翻身整个人缠进了他怀里,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男人顺手将她拥住,空着的另一只手则将报纸拉开了些,双目却还是盯着上面。
他微牵起薄唇,仿佛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于是摇了摇正准备再打个盹儿的女人道:“老婆快看,我们的婚礼都上报纸了!”
“是娘子,娘子!”女人愠怒的纠正他,很是不喜欢老婆这种称呼,若是没有听明白,还以为是叫老婆婆,本来年龄就是她的痛处,这家伙竟还不知避讳。
尽管她十分在意这件事,可不得不承认,这十年来她的面容没有半分变化,这让他们两个看起来倒像是他年长些,这一点,他亦怀疑过,但也不曾深究。
“请怜心娘子御览。”他故意摆出夸张的语调,环过她,双手捧着报纸呈到她面前。
姜怜心就着他的手朝报纸上看去,费了老大的力才辨认出那些简体字,写的似乎是“百年鬼宅挂红绸摆婚宴,主人神秘身份遭猜测”,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正是昨日婚礼时的情形。
看着那张从远处偷拍,并不甚清晰的照片,姜怜心的思绪便也随之回到了昨日。
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婚礼,小白出生时就没了爹娘,而她则是与这个尘世无甚关联的人,故而婚礼中没有这个年代的人们讲究的那些证婚人之类的,只有他们两个。
其实,对于姜怜心来说,这个仪式本就不怎么有所谓,反正他们两个的婚礼也是隔个数十年就要举行一次的,可想到对于这一世的他来说,却是独一无二的,她就还是想办得用心些。
于是扯来了三仗红绸,将古宅细心装饰了一番,可结婚穿白衣服她始终觉得不大吉利,便坚决不肯接受婚纱,连哄带骗的央着他穿红裳拜堂。
小白原本就事事依她,婚礼时只当她是想追个新潮,也就同意举行这中式古典婚礼。
正要拜堂的时候,宅子里却施施然来了两位故人。
小白还在心下嘀咕着这两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莫不是古宅真的闹鬼,姜怜心就已欢喜的引着那两人来与他介绍。
“这位是矶元,这位是他的娘子小璃,还有这位……”当看到自小璃身后探出头来的小男孩儿时,姜怜心禁不住红了眼眶。
那小男孩生得极是俊俏,有模有样的穿着一身小西装,还端端正正的打了个红色的领结,被小璃自身后牵出来时,举手投足已是端雅得体,正眨巴着一双形制精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