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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摇摆;十分艳丽。其中有一支挺拔饱满;开得正艳;桃红色的花瓣中露出嫩黄的花蕊;须状的花蕊后面藏着青青的莲蓬。海涛停下了脚步;感受微风吹送来的阵阵花香。
海涛看了很久;趴在塘埂上拔了一根荷杆。水不深;才及他的手臂。他拔下鞋子;脱掉长裤;一只手揪住岸边的草丛;翻下塘埂。水很浅;塘泥却很深;水有点凉;泥比水更凉。他慢慢地松开手;试探着朝前走了五六步。塘泥越来越稀;每走一步就往下沉一点;咕哝的水泡从脚底冒上来。离那朵最美丽的荷花还有两米;塘里的水已经到了海涛的肚子上部。他有些害怕;想回头上岸;可是;荷花的清香越来越浓。再往前一点;他就能抓住那朵美丽的荷花。海涛又试着走了两步;脚底的泥更软了;塘泥快到胸部;压得他感到胸闷。美丽的荷花已经近在眼前;只要再用力进一步;就可以抓住它了。稀泥的阻力很大;却不能让他站稳;脚底用不上力。他感到自己一点点地下沉;塘水快到喉咙了。往下沉的感觉很舒服;却又极端恐惧。海涛害怕极了;想回去;却转不了身。他拼命地哭出声来;哭声很大;清脆的哭声振动了笑靥般的荷花;荷花轻轻摇摆起来;塘水一圈一圈地漾开。他朝天空喊;天空是蓝的;蓝得像书上的海洋。几朵闲散的白云慢吞吞地飘过;根本不理会地面的呼喊声。恐惧和塘水淹没了他。
海涛是被打甲鱼的人救起来的。救起来的海涛嘴巴鼻子里面都是水;还好泥巴没有灌进去。海涛觉得像是刚醒来一样;恐惧和伤心让他忘记了发生什么事情。奶奶在一旁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地哭着;眼泪流到了鼻涕里;鼻涕和着涎水掉在地上;那张像密网一样的脸成了一只核桃。
村里人都觉得这孩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学大人寻死觅活;这样下去就没有人管得了;要么成大器要么成混世魔头。会计打电话找到在汉口打工的村民;让他们转告海涛的爸爸;说海涛和奶奶都生病了;让他千万要回家一趟。电话打了;话也传到了;电话里还是说过年就回来。
初中报名的前一天;海涛和奶奶在菜园里给萝卜浇水;萝卜秧子和油菜秧子非常相似;圆圆的小叶子;像池塘里的浮萍。海涛望望远方;菜园头边的荷塘已不复夏日的盛景;荷叶残败不堪;青嫩的荷杆变得像奶奶的手一样铁硬。莲花已经没有了美丽的花瓣和清香的花蕊;只留下光秃秃的莲包;还露着眼;锈铁一般;难看死了。海涛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池塘中的莲蓬扔去;池塘发出沉闷的一声水响。
责任编辑 楚 风
木耳山的韵律 作者:邓 斌 文章来源:长江文艺 《长江文艺》
湖北省鹤峰县走马镇的木耳山;是一大片起起落落的丘陵与凹谷。二十一世纪初叶;随着生态农业、观光农业、特色农业的进展;这里建起了一万多亩无性系良种茶叶基地。
绿的直觉
万亩茶树;编织成一方绿格茵茵的大手巾。
百里茶香;集合成一组田园牧歌式的古韵律。
登上木耳山;你的直觉是:那无数浑圆的山丘;全是一种叫做“绿”的物质堆砌而成。广褒无垠的绿;直逼蓝天白云;远接日月星空。
逶迤错落;连绵斑驳;曲线腾挪;波澜壮阔。
是汪洋大海层层叠叠的绿浪;浪谷绿得深沉;浪峰绿的发亮;一重重涌向天边;掠过霓虹。
是音乐家笔走龙蛇的五线谱;大起大落;惊心动魄;在世人心田里撩拨成雷霆万钧的交响乐。
是放排汉子鼓凸的胸肌;高亢雄浑的号子摇落满天星斗;在波翻浪涌的溇水激荡起滚滚涟漪。
是土家妹子精心刺绣的“西兰卡普”;硕大无朋;幕天席地;每一根绿色丝线;都源自她们心灵的情愫。
绿的歌吟
万亩茶树;不仅仅绿透了一方水土;也唤来社会人生的盎然春意。
茶垅间;穿红着绿的土家姑娘们一边采茶;一边对唱着一曲曲脆生生的茶歌——
正月采茶是新年;手拿金簪点茶园。
一点茶园十二卯;采茶姑娘笑开颜。
二月采茶茶发芽;手扳新枝摘细茶。
一片茶叶一片情;十万箩筐装不下。
三月采茶茶叶青;姐在房中绣手巾。
两边绣起茶花朵;中间绣起采茶人。
……
茶歌很长;很悠扬;就像曲曲弯弯的茶垅子。
茶歌很亮;很清爽;就像露水涔涔的茶花朵。
土家女儿们的确心灵手巧;这满山满岭绿茵茵的大“手巾”是怎么“绣”出来的呢?
是原始的手摇纺车吗?
是现代化的机械操作吗?
大“手巾”上;针针线线都是情;一株茶树;一片茶叶;无不浸润着种茶人辛勤的汗水。
大“手巾”上;万绿丛中点点红;那是采茶姑娘霞彩般的笑颜开放在无边无际的茶园里。
茫茫大千;凭什么开辟美的生活?凭可歌可泣的劳动呀。浩浩天地;靠何人创造美的生态?靠我们歌吟着的上帝呀。
绿的变迁
百里茶香;既令人神清气爽;感受到人间生活的芳醇;悠悠茶歌;更令人耳聪目明;谛听到历史进步的跫音。
“年时落拓苦飘零;瀹茗闲翻陆羽经。霞外独尝忘世味;丛中深构避喧亭。”(田九龄诗)数百年间;有多少山墅茶客不甘坐老风尘;朝朝闻鸡起舞;夜夜慷慨悲歌。
“年年常作采茶人;飞蓬双鬃衣褴褛。采茶归去不自尝;妇姑烘焙日夜忙。”(顾彩诗)世世代代;有多少黎民百姓用凄凉打磨岁月;生若老牛负重;死若秋叶飘零。
沉重的史册一页一页翻卷;土司农奴制度过去了;封建流官制度过去了;兵荒马乱的日子过去了;鄂西南的茶山与整个中华民族一道;终于迎来二十世纪中叶的天翻地覆;终于迎来二十世纪末叶的改革开放。
于是;藤葛纠缠的苦竹山;癞痢头似的乱石岗;寸草不生的黄土坡;渐渐隆起巨澜翻卷的绿韵。万亩茶树;百里茶香;谱写的不仅仅是最明丽的生态之歌;也是最宏大的时代强音。
请看木耳山下那一组组青灰色的立体诗;庄户人正享受着人间天堂的温馨与浪漫。
请听走马坪里那一阵阵轰隆隆的机器声;最美的色泽、最爽的幽香;已成了山里人对于世界最珍重的馈赠。
说什么人生苦短?木耳山的绿韵足令你延年益寿。说什么迷途难返?木耳山的馨香可叫人回归本源。
茶;燃旺了种茶人对未来香喷喷的渴望。
茶;搭起了山里人对理想浓郁郁的期待。
绿的音符
茶树;是茶园的集合体;茶叶;是茶树的集合体。那绿油油;嫩生生;光闪闪;香幽幽;甜津津;美滋滋的茶叶呀;每一片;都是木耳山绿色旋律上的一枚音符。
茶叶们;全保持着一种色调;在阳光下绿得耀眼;在雨露中绿得淌汁;在游人的手心里绿得不胜娇羞。
茶叶;是亲密协作的典型;它们装点成茶树的葱茏;它们构筑成整个茶园的勃勃生机。
茶叶;将土地的营养转化成美;转化成香;转化成最为真切的柔情蜜意。它对人类表示出慰安;它对万物表现为包容。
茶叶虽然柔弱;却不惧煎炒碾压;敢于赴汤蹈火;接受千磨万砺的考验。
纵然焦灼成尘;愈加清香四溢。
即使粉身碎骨;仍旧激情迸发。
茶叶的叶片愈细小;愈是身价倍增;生命的周期愈短暂;愈是容光诱人。
茶叶老了;若被弃之不用;也要老在茶树上;冬去春来;又一次充当新生命的养料。茶叶呀;花絮般柔弱轻盈的茶叶呀;你不但装饰着人类世界;而且直接进入到人的生命运行之中。
木耳山品茶;无需杯盏助饮;无需浅斟慢尝;只要顺着微风轻轻翕动你的鼻翼;就会沁透心脾;爽彻骨髓。
木耳山品茶;你会洞悉到世界的盎然生机;聆听到自然界的绿色律动。
责任编辑 易 山
与“鹤”为邻 作者:吕金华 文章来源:长江文艺 《长江文艺》
鹤栖之地;乃为仙乡。从湖南桑植北上;经湖北鹤峰县;恩施市红土乡;建始县官店镇出巴东县至宜昌;是一条古道。解放前;或者更近一点说;318国道贯通以前;这条古道是湖南湘西北出江汉的重要通道之一;也是湘鄂西南下湖广的交通要道。它的大部分穿越今天的鹤峰县境内。漫长的岁月里;从这条古道上;马帮为这一方驮来盐巴和布匹以及无数的商货;也把这里的土产驮出去换成银元。而且;当年贺龙元帅率领红军游击湘鄂西;最重这条南下北上的通道。而今;这条大道虽已不再作为交通要道;但深山密林间;古道依然断续地存在着;仔细探查;还可以找到当年马帮在青石路上留下的清晰的马蹄印;还可以找得到年逾古稀的耄耋老者;叙说这条路上曾经有过的繁忙与辉煌。
在湖北鄂西恩施州;恩施市红土乡是地理上很小的概念。它与鹤峰毗邻;毗邻之地名石灰窑;在地理上就是更小的概念了;一个即使是二十一世纪到来之后;依然只是两辆车子一个馆子的弹丸小镇。海拔最高处1807米;而我在农村的老家;却在海拔600多米的清江河边;即使极目仰视;连石灰窑也不得见;就更难想见石灰窑那边的鹤峰了。不过;鹤峰;这个名字确实很美的;常常令儿时的我坐在老屋黄黄的土墙根儿下痴痴地遐想;那里肯定到处都是仙鹤飞翔的山峰。那时;我的年轻力壮的父亲正在那个叫做鹤峰的地方搞副业;他干的是一般人无法干得了的苦力活儿;为的是多挣几个工分;还为了上交生产队副业款后有些许结余。父亲在那个寒露的早晨;走的就是这条古道。我们与鹤峰相邻的概念;就这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扎下根来。及至今日;与我结交了大批鹤峰文朋诗友联系起来;仿佛某种前缘和宿命。虽然我已经到了鹤峰的不少地方;放眼望去;那里的山川与我的老家无异;那里人的生活、习俗与我的老家无异;但我的潜意识里依然固执地认为;那里就是仙鹤飞翔的地方;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这样的认为绝不仅仅是因为儿时的遐想;而是基于对鹤峰的深层认识;鹤峰人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