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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蓉摇了摇头,道:“卿姐的后事是少爷一手办的,他不肯让其它人帮忙,也不许任何人靠近祭卿坊,所以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知道卿姐在哪里。”
想到高桓那时承受之痛,温若云的心痛只化作脸上的艰难一笑。
“我想少爷会回来的。”
碧蓉缓缓而坚定道:“因为卿姐还在这里。”
温若云点点头,苦笑着指了指胸口,道:“也在他这里。”
虽然回来扬州一趟有些无功而返,但因高记布庄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温若云打听不到消息也只好动身回京,毕竟连碧蓉这样知内幕的人都不清楚的事,他亦不用指望他人了。
送行的时候碧蓉问他:“日后还回来么?”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他们对彼此都有种怜悯之情,如同姐弟一样相处。
温若云叹道:“不回来了,来了也只是让自己更伤心罢了。”
碧蓉理解地笑了笑。
送别碧蓉后,往城门而去的马蹄走着走着却掉转了头。
温若云告诉自己再看一眼,这一次是真正地告别,告别扬州,告别高记布庄,告别这一段情。
52
高桓睁开微醉的眼,看到他此刻并不想看到的人,皱了眉,他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温若云也想问自己,是什么牵引着他回到这里?是不是一切冥冥中都有了安排?
方才他回到布庄,看到大门上的门锁被打开了,不作他想,他知道肯定是高桓回来了,心里还在为那句“各自天涯”而挣扎,双腿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寻到了祭卿坊来。
也只有这里才值得高桓留恋。
他苦涩地笑,在门外偷偷看了高桓好久,从夕阳西下一直到月盘升空,看着他如何打开秘密的信道,看着他如何珍惜地捧出凤绣卿的骨灰,看着他悲伤欲绝地痛饮,尽入眼底的这一切让他的心又酸又痛,直到高桓醉得闭了眼倒在地上,他才敢现身进屋来。
“别喝了。”温若云拿开高桓手中的酒坛,本也想拿开他怀里紧抱的骨灰盅,犹豫了下,终是不敢动手。
“你身子才好,不该喝酒的。”他轻声劝道,扶着高桓坐起了身。
高桓眯着眼打量,月色很淡,而且他们又身处角落,四周的阴暗教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硬撑着沉重的眼皮盯着对方看。
温若云自是察觉得到高桓的视线,却不敢抬头。虽说这次相遇是偶然,但他怕高桓却未必相信,只把他又当做了无耻之徒。
高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像是低喃自语,迷茫的眼神却像在询问。
温若云看了看他仍抱住不放的骨灰盅,道:“我是来看看姐姐的……”本还想再解释一些,却又倏地住了嘴,因为高桓突然用力推开了他。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高桓恍若未见温若云难看的脸色,走近灵台,将怀中骨灰盅轻轻放了上去。
他摸了摸骨灰盅,道“她会很高兴你来了的。”口气很平淡,没有盛怒,也没有愤恨。
温若云知道那是因为在场还有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只有在那人面前,高桓才会如此平静,而不是因为宽恕赦免了自己的罪行。
他走上前,高桓便退开,拾了地上的酒坛走到门口,斜靠在门框默默地喝。
温若云知他未离开,安心不少,对着那牌位上的名字看了又看,脑中浮现凤绣卿的音容笑貌,如今只觉得亲切,再无当初的心悸。
抱歉,还有谢谢。
温若云在心中默念,尽管还有更多的话想要对亲人说,但在门口的男人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只能将全副心神放在他的身上。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高桓没有转头,对着深沉的夜空道:“走吧。”话却是说给身后的人听。
温若云脚步一顿,心想他终究是容不得自己的。但这一刻的他们之间的平静却是难得,他无论如何不想错过,伸手拿过高桓手中酒坛。
“我陪你饮完这坛酒便走。”他道,举着坛子喝了一口。
高桓怔了一下,意外地没有拒绝,只又夺了酒坛狂喝。
喝得醺醺然的二人倒坐在门口,高桓唇角含着笑意,但温若云看得真切,这笑只是哭的假像。
许是酒壮了胆子,温若云堂然伸手抚上高桓的脸。
高桓偏头看向他,眼底的复杂不知是否温若云看错,似乎带有那么一抹挣扎。
温若云闭了眼倾身上前,战战兢兢地献上自己的唇。他的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预料得到下场,但就是身不由己。
预期中的疼痛并未落在颊上,温若云心底有着窃喜,双眸却闭得更紧,脆弱的睫毛在眼皮上可怜地一抖一抖。
碰触在一起的唇是冰冷的,不知是酒还是其它原因,但是很柔软,不像唇里的吐出的话一样伤人。
温若云心满意足了,想要退开之际,却感到双唇被湿润的火热开启,剎那间,心头猛跳,他想也不想便与其纠缠在一起,只盼望这梦不要醒来。
这个吻不长,但温若云很用心在经营,放开时,他喘着气道:“为什么?”
高桓举着酒坛喝酒,直到胸前的衣料一片湿濡才放下了手,胸膛不正常地起伏,他道:“我只是醉了。”
温若云酝酿在心里的美梦顿时被他无情地打破。
“我不信!”他握住高桓的双肩大喊。
“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卿儿!”高桓也激动地喊,与温若云凄然的眼神对视,而后理直气壮的身势委顿下来。
“就当是我醉了……”
高桓不敢想,不敢想刚才那唇贴上来时心头一闪而过的念头。
忘了姐姐,我们也可以好好过。
越想忘,那魔音一样的话语越是萦绕在耳边,高桓发出一声仿佛受刑的痛苦大喊,冲出了祭卿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