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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當然也都是小有成就,但效果並不明顯。
明朝那一位「把之前有的理論、藥性全都收錄」而編成《本草綱目》而被倪
海廈先生痛批的李時珍,其實不是中藥學劣化的源頭。源頭在張元素。光是他以
降的幾句「葛根引邪入陽明」,「柴胡引邪入少陽」,「石膏大寒不可輕用」就把經
方中這三味藥封印了八百年。明明洠в羞@麼一回事兒的,太陽初感,證齊全了,
就可以用葛根湯;傅青主也用柴胡湯小制其方治傷風初感而很有效,並不會因此
引邪入裡,石膏更只是「涼」而已,不用八錢到四兩甚至一斤,很難顯出藥性。
可是張元素之後,人人都跟著這麼說嘛,絕大部份的醫者,小心翼翼地就都「盡
量不要用《傷寒》、《金匱》方」了。
直到清朝,事情才有了轉機。如果以醫術而論,陳修園、徐臁サ热耍驗
臨床功力夠,其著作《神農本草經讀》或《神農本草經百種錄》都有卓然不群之
見,但那是臨床上的強而讓他們得以重新明辨了歷代本草的得失,並不是真正在
本草理論上有所革新。本草理論在清代得以翻身,主要的功勞,其實起自「儒家」。
清代的儒家,對四書五經有了很大的「革命活動」,原因是因為他們覺得古經典
的注疏,絕大部分都被宋朝的朱熹壟斷了,朱熹亂改原文,後代也只好照單全收;
朱熹說某句如何如何解,後代也不好意思說不是。可是,總覺得有問睿5x
先秦時代那麼遙遠了,連同一個中文字的字義都古今不同了,要如何平反才是?
於是清代的儒者想出了一個辦法:「用同時代的文獻,做平行比對!」比如說《論
語》中的某個字,朱熹說是這個意思,可是先秦時代的《莊子》、《列子》、《左
傳》、《詩經》、《尚書》等等其它書中出現這個字時,卻都不是朱熹說的那個意
思,於是他們就曉得:那是朱熹弄錯了,那個字應當是某某意思才對。比如說「學
而時習之,不亦悅乎」的「習」字,先秦當時是「實邸怪獠艑Γ词故乾F在
的日文中也是『學到上手、會用』的意思,唐代傳去的字義還在),「學到的常常
能用在生活中,很快樂。」如照朱熹的說法,學了就一直溫習,就會快樂了嗎?
正常人類怎會有這麼一回事兒呢?
這麼一種做學問的方法,一種新創的格物訓詁之學(日本人也很愛用這一
套),影響了中國少數幾位由儒而醫的醫家,而其中有一系的傳承,是:明.盧
之頤《本草乘雅半偈》→清.劉若金《本草述》→清末.鄒澍《本經疏證》→清
末.周岩《本草思辨錄》。鄒澍在《本經疏證》以及周岩《本草思辨錄》用了「平
行比對」的方式來批注《神農本草經》。而他比對所用的範本,就是中國醫學史
上唯一的一本「只要『證』合,藥投下去,一定會好」,總有效率達到「神的絕
對領域」的《傷寒雜病論》(用其它的書也不行,因為有時有效有時洠В吹
『絕對領域』,比對會出錯)。他用「減法」來檢證每一味藥的藥性,比如說,《傷
寒論》中某一個湯劑比另一個湯劑只多了白芍三兩,而這兩個湯劑所治的主證卻
大不相同,於是,去推敲這兩個主證之間病機的差異,就可以得到「這三兩白芍
在此處是做什麼用的」之結論。而某幾十個方用生甘草,某幾十個方用炙甘草,
慢慢減來減去,就推敲出了甘草生用炙用的藥性之別……
這樣一點一點的「相減」,彷佛在玩「數獨游戲」,漸漸摸索出一味藥藥性的
不同層次……而結果,說也奇怪!減出的一句一句,竟恰恰就符合了《神農本草
經》那一句一句如天書般令人百思不得解的主治,於是,「三賁」(讀死人不賠命
的三本難書)之一的《本草經》之謎,就和《傷寒雜病論》的絕對領域之謎,在
二者相互的幫助下,一齊漸漸地被解開了!、
如果有些藥味在《傷寒雜病論》中洠в凶銐虻某霈F次數可以相減,鄒澍就會
去找次一級,卻也趨近於「絕對領域」的孫藥王《千金方》、《千金翼方》等書,
再去配合《傷寒雜病論》,一味一味相減,做分析……這種苦工,光聽也會知道
有多可怕,可是竟然有人做到了,這真的是學問家的龜毛功夫,一般開業醫生
是洠r間也洠d趣這麼做的。
而另一位年代比鄒澍稍晚幾年的,就是大家所熟知的唐容川氏了。容川的理
論,其《中西醫彙通醫書五種》中《本草問答》本身就闡釋得非常完整,他的理
學家思考所攀升到的本草學造詣,實堪與潤安先生的《本經疏證》相互輝映,其
金木藥性相反、水火藥性相反之論點,與敦煌出土的《輔行訣》竟然是相通的。
中醫的大秘密「古典藥理學」,終於在清朝的最後,得以重見天日。所以,生在
民國時代而學中醫的我們,可以說是很幸福的。
至於「時方藥理學」呢?果真是害人之物嗎?有時,我也覺得很難論斷,或
許該說是「看個人」或「有洠в姓_的理論與之配合」吧……(一說張元素另有
秘傳,都學會了就會超強,也就是說,張元素如今傳下的枺鳎褪且槐颈凰喝
後半本內容的九陰真經,所以時方家才會多半練成銅屍鐵屍的等級?)
有一位時方大家,他創的方劑,有效率幾乎可以與仲景比美。如果仲景可稱
為「醫拢沟脑挘@個人大概可以被叫做「醫仙」了吧。這仙人就是與明朝皇室
有著奇異的關聯性,文學醫學兩得美名的傅青主(傅山),他的《傅青主男女科》
也是家庭常備好書,尤其是婦女病,自己在家翻書吃藥,比吃市面上一大堆中醫
開的藥都好得更快。(其思想於清代陳士鐸的著作中亦可窺見不少)
傅青主以時方藥理學,加上五髒相傳補瀉的道理,去搭建他臻於顛峰的醫術,
依此事實,如果換成今日,惲子愉前輩的「看西醫檢驗報告、透視片」來開中藥,
彭弈竣先生的「不開經方」、皮沙士先生的「平易之方」卻也都其效如神,其事
實也就並不值得奇怪,可以放下門戶之見而都虛心嘆服了。真的是「看個人」。
經方、時方藥理學之差異──其之一
和人論醫,有時會被反問一句:「既然你說經方派的方子這麼有效,那為什
麼還會處在完全的弱勢呢?怎麼可能醫生不曉得要用經方呢?」這當然有許許
多多的原因啦……好比說,「如果」如今是一個「經方盛行」的時代,若有醫生
開藥吃壞人,保證可以被告翻。因為拿《傷寒雜病論》來一對,就會曉得他哪裡
詳噱e铡瑳'處可逃的。可是,如今的中醫是「百家橫行」,於是乎曾在西醫衛
生署管事的JT的爸爸也曾笑說:「中醫醫壞了怎麼告?除非是他開砒霜!」真
的,毫無標准可言的,為了自身好存在,經方派還是消滅算了。這是略舉一例。
不過,在本文中,我想專注在「本草學」領域的一個大因素。一個人解釋事物的
標准,會影響到他看待事物價值的結果。如今的「經方不盛行」,在「本草學」
而言的原因,就是「醫生變成諾貝爾文學獎評審」!什麼叫做「諾貝爾文學獎評
審」?就是,他們只會自己所熟悉的那一兩種語文,任何外文作品卻要英譯了才
能送審,你我們所熟悉的中文著作中,覺得好看得不得了的小說,或是動人得不
得了的詩,哪一樣翻成英語、德語還能維持它原來的文學力道的?不可能,中國
人的單音節字所形成的聲律美,譯成外語就洠Я耍妒牵阕g得再好,也是功力
折損一大截。泰戈爾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詩集,還是他自己苦苦英譯再請葉慈幫他
改錯字的哩!所以,外語作品得文學獎的,什麼川端康成、什麼高行健,他們的
作品,都是「蠻具有適合英譯的特伲怪鳎瑓s絕非該國家本國人最受感動之作。
本國人看了,還是打瞌睡的人多些。而這件事情,拿到中醫的世界來看:就會變
成這樣──
考檢考、特考也好,上醫學院科班出身也好,《傷寒雜病論》,也就是《傷
寒》、《金匱》二書是一定會讀的。可是,為什麼讀了,而在學習過程中自己試
吃,給家人吃吃,也算是在臨床了,卻不會察覺出《傷寒雜病論》真的比《溫病
條辨》之類的其它書更正確、更有用?這不也是個「謎」?其實,也不是謎。如
果你拿起今日的《傷寒雜病論》的標准本子,也就是《御纂醫宗金鑒.仲景全書
並注》來讀一讀,再拿起其它必讀之書《本草備要》、《醫方集解》、《溫病條
辨》來讀一讀。因為你是第一次讀嘛,不懂的地方,也就看一看它們的批注,參
考參考其它書所論的方義、藥性……。然後,你就會覺得:《傷寒雜病論》這本
書,真的是洠颤N了不起!什麼號稱「萬方之祖」的「桂枝湯」,不也就和「參
蘇飲」差不多?浪得虛名,難怪後來被九味羗活湯和川芎茶眨⒋鄣簦
這種「覺得差不多嘛」的感覺,就是我覺得最慘烈的一種感覺。因為在《醫
宗金鑒》和《醫方集解》中批注桂枝湯方的注文,這種「將古書翻譯給你聽的
語言」,就是那套一面倒、完全站在時方派角度解釋事物的「時方藥理學」!
你用那套阿貓阿狗的語言來看經方派的原典,結局就是那些阿貓阿狗會得到諾貝
爾獎!那套「解釋系統」本身就是一種偏見和侮辱。重審桂枝湯.前言,找一首
經方來看看吧。
「桂枝湯」如何?
「名曰桂枝湯者,君以桂枝也。桂枝辛溫,辛能發散,溫通衛陽。芍藥酸寒,
酸能收斂,寒走陰營。桂枝君芍藥,是於發汗中寓斂汗之旨;芍藥臣桂枝,是於
和營中有眨l之功。生姜之辛,佐桂枝以解表;大棗之甘,佐芍藥以和中。甘草
甘平,有安內攘外之能,用以眨椭袣猓匆哉{和表裡,且以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