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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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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们做。”
  迪迪本来已经打了两声呼噜,这时又咕噜一句:“我也要吃。”
  大家全笑了,跑到房间外面。孔阳顺手把灯关了。
  
  这一天,孔阳和朱臾的身体接触的时候没有放电。孔阳躺到床上,本没有打算立即就睡,他随手抓了本书,朱臾伸手就把灯关了。她赤裸的胳膊仿佛无意间挥动了一下,落向孔阳胸口。孔阳顿时紧张,等待着那接触的地方被麻一下——那是一个无可避免的刺激,就像他预见到朱臾即将全面地激起他的身体一样——然而没有,朱臾的胳膊温软地落了下来,接触的地方也是温软的。这真是见了鬼了,看不见,摸不着,无法预期,就像你不知道断在地上的电线是否有电一样。朱臾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孔阳的心散散的,一时无法聚拢。黑暗中,他只能以有力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散乱。
  他的身体在床上,心却在隔壁,放书橱的小房间里。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像一串爆竹从天空落下,不可抑止地炸响。两人都吓了一跳。铃声不依不饶,孔阳伸手要去接,朱臾拉住了他的手。他们以一种凝固的姿态等待着铃声的结束。肌肉紧张着。铃声沉默了片刻,继续又响了。这是谁?孔阳无端地感到一丝慌乱。
  他抓起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忙音。


第六章如期而至(1)

  城市的电话线像蜘蛛网一样密集。几乎所有的人都通过有形的电线和无形的电波和其他人发生着联系。不管城市是喧嚣着,还是处于寂静的深夜,都有无数的声音通过那张巨大的蛛网从一个大脑传到另一个大脑,从这张嘴到达另一个耳朵。数不清的爱情、私情、行情、感情、国情、心情、商情、灾情、病情、隐情、奸情、人情在穿梭,不计其数的誓言、谎言、妖言、戏言、温言、诤言、证言、谣言、方言、谰言、遗言、诺言、格言在表白,在传递。这所有的“情”,所有的“言”,从声音变成电流,再从电流变成声音,在电线中传输,互不干扰,决不串线。誓言与谎言在交织,爱情和私情在对峙,它们分别舞蹈,各有各的舞伴,各自有各自的背景音乐,自得其苦,也自得其乐。电话线是密集的,同时也是缄默有序的。这不能乱,也不会乱——但是一个夜晚来的缄默的电话,却把孔阳的心弄乱了。
  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孔阳不知道。
  和每一天一样,孔阳依然忙碌。单位的事很杂乱,编稿,审读,发排,接待作者,确定封面设计方案,没有一件事算是大事,但却一件也撂不下。刘可拿来一张纸,是钟若铁传真来的丛书书名,总共有几十本,问孔阳要不要现在就给它们编列书号。孔阳沉吟着,心想这事还要慎重。钟若铁的书名取得很妙,语文百分百,数学百分百,物理百分百,外语百分百……各门功课,各个年级,百无一漏,一网打尽。这还不够,传真纸的空白处还写着一行广告词:“天才,天才,天天练,能成才!”孔阳早已忘记钟若铁的笔迹,但这口气足以使他断定这是钟若铁的大作。这家伙确实是个高手。“百分百”是几分,谁能说清?莫不是比满分还要高?但总之是百战百胜,百发百中。孔阳并不怕这书名把话说得太满,但书号是个大事。这纸上每个书名后面都留了足够的空余,书号填上去容易,但控制不好就可能会出乱子——对,这填空题还是让武社长来做。一般的填空题要有点水平才能做,这道题目要的是权力。
  “你先放在这儿吧,”孔阳说,“我等会儿上去,请示一下。”
  孔阳头脑里乱糟糟的。他打算给钟若铁打个电话,了解一下那边书稿的进展。这是到楼上汇报的必要准备,武社长做填空题之前肯定要先问几个问答题,孔阳答不出,他肯定就不会填空。但孔阳瞅瞅桌上的电话机,没有去动它。他面前放着一部等待终审的书稿,其实他的目光是虚的,焦距根本就没对好。早晨上班前的那段时间,家里总是一片忙乱。孔阳到迪迪的房间催了几次,迪迪磨磨蹭蹭的,孔阳发了火,他才拎着套了一条腿的裤子一步一绊地出来。孔阳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排书橱的左下角,书橱的柜子关着,里面的情书沉睡了一夜,沉睡了八年,似乎等待着有人来唤醒。孔阳很想去把它抽出来,放到自己上班的皮包里带走,但他又担心迪迪或是妻子会突然走过来。迪迪还好搪塞,朱臾可就不那么容易打发了。如果被她当场拿获,肯定是天下大乱;现在天下自然没有大乱,但孔阳心里发生了内乱。那些信具有一种无形的渗透力,它们总是能从孔阳的思维中找到缝隙,突然现身。所有的方位都可能出现它们突然闪现的身影,仿佛丛林中的游击队。孔阳面对着书稿,他试图从那些编辑加工过的红色笔迹切入,好歹也把稿子看上一点。他进去了,但速度越来越慢,像刚识字的小学生在阅读。突然间自己警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走神,他拿过桌边的皮包,拉开来,在里面翻。
  一包乱糟糟的东西,名片,两支双色圆珠笔,一个笔记本,几张卡,是他现实生活的碎屑。他下意识地找着,找了个遍。没有。他没找到他正在找的东西。到这时他才明白,他要找的是那些信。他确实没有把那些情书带来。
  朱臾最后才离开家。她会不会发现那些信呢?
  孔阳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那铃声好似破梦而来。孔阳电击了一般震动了一下。他拿起电话。“你好。”
  “你好。请问这是出版社吗?”
  “是的。请问你找谁?”
  “我找孔阳。”
  “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辛夷呀,”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真的是孔阳吗?”
  
  这是一个穿越时空的电话。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有一个个浮玉般的岛屿,八年的时光弹片一样呼啸着从身边飞掠而过,每一个碎片里都有一个睽隔的影子。影子在飞舞,像飘零的蝴蝶。电话的那边,似乎是遥远的不可触摸的美国,似乎又是相距多年的本市的某个电话亭。一切都消失了,办公桌,椅子,杂乱的书稿,刘可,还有四面的墙壁,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感觉。他仿佛是站在无垠的旷野上,天空浓云密布,利剑似的阳光从云的裂隙中射出来,笼罩在他身上。恍惚中,连他自己都化成了气体,只有被突然唤醒的心脏还存在,砰砰的跳动着,应和着话筒里传来的遥远的声音。
  孔阳无法回忆那天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那个电话肯定也不很长。孔阳似乎问过:你回来啦?辛夷说:回来了。——他们说过这样的话吗?但即使不是这样说的,在孔阳的印象里,他们久别后的第一次电话似乎也就只说了这些。那语气是淡淡的,好像辛夷只是出了一次远门。如今,她如期而至。


第六章如期而至(2)

  刘可可能觉察到孔阳的异样,孔阳拿起电话不久他就知趣地出去了。他出门时孔阳不知道,他听到的是他重新回来的推门声。电话已经挂了,孔阳的手暂时还放在话机上。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面颊凉飕飕的。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流了泪。即使已经有所准备,刘可还是感到诧异。他并没有发觉孔阳的眼泪,但是孔阳的表情还是令他吃惊。这时候不问一下是不礼貌的。他还没有开口,孔阳主动说:“有个亲戚病了。刚才我才知道。”
  “什么病?严重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情况很不好。”孔阳叹了口气,不愿再说下去了。
  他拿上钟若铁传来的传真纸,准备上楼谈一谈书号的事。他现在需要分一分神,无论如何,辛夷的电话是突如其来的。他被冲乱的心需要理一下。工作和他的内心世界完全是不相干的两块,工作是谋生,内心是生存以后滋长出的情感。通常它们是平衡的,这使得孔阳能够像绝大多数人那样若无其事地工作,若无其事地生活,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心底。但此刻他的心宛若狂飙扫过,乱糟糟的气象万千,面部表情一时也难以回复平静,他必须在激荡的心里镇一块石头。他走出办公室,手里拖着长长的传真纸,一付有事要急办的样子,然而脑子里依然是枝枝蔓蔓,辛夷的声音;她的身影,在他的前面飘忽,若还若往,若远若近,他慢慢停住了脚步,凝住神,想抓住一点什么,但他的视野里空荡荡的,只有走廊,长长地延伸,拐弯处是灰暗的楼梯。
  楼梯在他脚下“嘎吱”一响,他吃了一惊。一只老鼠更是吓一大跳,飞快地从他脚边跑过,钻到楼梯底一个洞里去了。孔阳头脑里霎时一片空白,然后,像一片银幕,有一点轮廓淡淡显现。他忽然想起了,他还没有给钟若铁打过电话。不和他先通个气,你上去说什么?孔阳把那条长纸在手上甩一下,转身回去了。
  他没有回自己的总编办公室,是在社办公室打的电话。为了避免周折,他直接打到了钟若铁的手机上。孔阳叮嘱他排好后一定要把校样寄来终审,钟若铁说:操,还不就是你审吗?孔阳说不是,武社长也要审。钟若铁无可奈何地说,好,好,一定呈上送审——不审你不给我条形码还不行吗?最后又说:我办事,你放心。下次见面,我给你一个号外!他的语气突然神秘起来。
  孔阳有些愣神。钟若铁的神秘语气弄得他也不敢再追问。什么“号外”?
  他放下电话,头脑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辛夷是怎么知道自己单位的电话的呢?这么多年过去,本市的电话已经升了两次位了。当然真的要问,问一下114就可以,但直觉告诉他,辛夷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个号码。
  还有昨天晚上打到家里的那个电话,也是她打的吗?
  刚才和辛夷通话时,他记得自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既然没有问,他决定永远也不要再问了。
  时隔多年以后,辛夷和她的情书接踵而至,倒仿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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