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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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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爱你的,我的爱未必就没有他们深。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他们给你准备了嫁衣,却没有我的——不,不,柔桑,我不是计较这个,这其实是他们的一个疏忽,一个破绽。如果你注意到,你就该知道,其实你的父母早已是绝望了。他们连戏装都没有为我准备,却来让我演戏,也不能算是称职的导演吧?
  也许你自己早已知道实情了吧?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虽说有时会粗疏,但心是细的。就像我们的爱情最早是从眼睛里泄露,你的心情我也能从你眼里看出。你已洞悉结果,所以你不忍说出来。看着你日见枯萎,看着你的家人故作轻松地谈笑,我觉得是一个梦,一个怪诞的梦。多么希望那一切真的是梦啊,有一天我从噩梦中醒来,睁开眼,却见你坐在床边,嗔笑着擦干我眼角的泪水,然后扑过来,笑话我……
  但你已经走了,再也不能回来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的世界已经失去了你的声音。我想给你打电话,想去找你,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号码和地址那里了……
  柔桑,你能看见我吗?我从家乡飘落到这个城市,茫茫来路已经被泪水淹没,失去了意义。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去路又在哪里?我看不清。我找不到你。


第十九章我爱狐狸精(1)

  孔阳从梦中惊醒了。他感到周身寒彻,好像刚从凉水里钻出来。那是一个古怪的梦,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没有画面,一片黑沉沉的虚空,只有空谷足音般的声音在黑暗中传递。他醒了,摸摸身上,原来被子滑到了地板上,他的上半身露在外面。他使劲地把被子拽了上来。
  脸上也是凉的。他下意识地摸摸,原来是眼泪。他哭了。他想起自己确实是哭醒的。常常是这样的,他从梦里醒来,一切都历历可见,转眼间却又忘了,怎么也连不起来。可是今天的梦他记住了。他没有见到人,但那声音几乎字字可辨,仿佛他刚刚才读过一段文字,才把书放下。
  梦发生在无涯无际的虚无之中,他现在是在床上,躺在一个立方体的混凝土盒子里。幽暗中,他可以看到天花板,还有奇形怪状的吊灯,侧眼看去,朱臾睡得沉沉的,发出微微的鼾声。他突然产生一阵冲动,想把她喊醒,他要告诉她刚才的这个梦,他听见了柔桑的声音,她这个做姐姐的为什么就不能醒来听听呢?——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他试探着轻轻推推她,但朱臾嘴里唔唔两声,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她睡得就像死一样沉。
  孔阳想起上半年,他们家刚买了摄像机,他偷偷拍了柔桑睡着的样子。有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再次看到了那段录像,他觉得震惊,觉得那画面似曾相识。现在想来那就像是一个梦。
  孔阳心里凄然。他已是人到中年了,很多感觉已经与少年时不同。近来也许是因为生活经历了过多的悲欢,他做事情时常常会走神。有的时候突然置身于一个场面,或者听到一段音乐,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过,最后只好承认那只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这些梦都是淡淡的,若有若无。记得小时候的梦大多紧张激烈,也喜欢讲给别人听,半夜梦醒了,努力想清楚,发誓要记住,可是一转身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忘了大半,只好胡吹一气。有两个梦他儿时反复做过,一个是走在小桥上,突然失足掉下去,母亲说这是在长高。另一个是他在游戏时被别的孩子追,跑得大汗淋漓,忽然要小便,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厕所;好不容易找到了,急不可耐地掏出小鸡鸡,好痛快呀!……这时候他就醒了,因为身子下面温温地湿了。
  那时候每个梦里他都是主角。现在就不一样,他常常梦见别人,却不见自己。今天的这个梦更怪诞,居然什么人都没有。也许,他真是老了。心比身先老。
  他突然想起了儿子。悄悄下了床去看他。
  迪迪睡得很沉。小腿又蹬到外面了,脚趾还在一翘一翘的,好像在拨弄什么。孔阳轻轻拍他一下,把被子盖好。迪迪嘟哝了一声,很不老实地挺直了身子,眼球还在眼皮里转动。据说这就是在做梦,不知道这孩子梦见了什么。他忽然心中一动,手伸到被子里,在小屁股下一探,干干的,没有尿床。这小家伙算是过了尿床的年龄了。他还会越长越大,大到有一天嫌这张床小……孔阳顿时怅然若失。
  
  第二天醒来,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夜里的那个梦,但他已经没有讲给朱臾听的心情。他想给杨乾尘打个电话,但是,他能说些什么呢?好几次拿起电话,他又放下了。
  但他终于还是拨了他的手机。里面传来的是机器应答的声音:“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稍后他又拨了,这一次却说是不在服务区内。那声音冷冰冰的,像个铁片。他查了电话簿,把电话打到了杨乾尘公司,一个小伙子告诉他,杨乾尘已经辞职了。那小伙子看来跟杨乾尘处得不错,一迭声地问孔阳,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孔阳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反问他:“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孔阳稍一思忖,立即断定杨乾尘一定是离开这个城市了,否则他没有理由现在辞职。这里是他的伤心地。换了孔阳自己,他大概也只能选择离开。他打电话问朱臾,知不知道杨乾尘走了,朱臾说不知道。岳父岳母也说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告诉孔阳,家里的电话老有人打,拿起来那边却又挂了。听他们的意思那些电话是杨乾尘打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打呢,打了却又不说话?
  孔阳心里像被戳了一下,他突然醒悟过来:那是一部录音电话,柔桑的声音还没有被删掉。他自己最近往那边打电话,首先听到的就是柔桑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柔桑的家……”他每次心里都要咯噔一下,想让他们删掉,却又不忍。
  孔阳呆呆地坐着。半晌,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他要叫他们把那声音删掉,要不然杨乾尘也许会疯掉。这时电话是忙音,不知是不是杨乾尘又在打。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这次已经没有柔桑的声音,直接是岳父接的电话,想来他们已经把录音删掉了。孔阳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们出去散散步,不要总闷在家里,就把电话挂了。
  
  在某一个遥远的、不可知的地方,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清瘦的小伙子站在电话亭里,反复地拨着同一个号码。他不说话,泪流满面。行人们诧异地看看他,一个一个地过去了。
  
  天已经很冷了。从天气预报看,南方还像夏天一样炎热,而北方已经是大雪纷飞。这几个月,世事纷呈,孔阳从燠热走向寒冷,仿佛经历了从南方走向北方的一次旅程。但其实他是原地未动,依然是在石城。虽然这地方还未进严冬,但它会一直冷下去,冷下去,直到滴水成冰。


第十九章我爱狐狸精(2)

  这个城市少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些人,但街上的人永远还是那么多,不见增减。瑟瑟秋风下,原本丰茂的城市日见枯瘦,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地方,但只要稍一凝神,你还是会发现,那些由砖石水泥和钢材构成的城市骨架依然如故,只要依顺着它们,你终究还不至于迷失。
  出版社小楼上的爬墙虎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纵横交织的藤蔓,留着给你回忆,让你期待。
  办公室里很冷。刘可搬到了社长室,孔阳暂时一个人办公,空荡荡的,他有些不适应。他坐在那里看书稿,常常会走神,总觉得刘可和李社长坐在一个办公室,可能又在说些什么隐秘的话,说不定说的就是自己。他这样想着,马上又嘲笑自己庸人自扰,多管闲事——管那么多,你管得过来吗?说到底,谁又能在办公室坐一辈子呢?这栋破楼终究还要倒哩!
  他急切地想见到辛夷。他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但他找不到她。手机是他们唯一的联络方法,现在看来,这是多么的不可靠。如果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写信,至少信寄出后还可以保留一点期待,现在倒好,拨通她的号码,里面传来的要么是“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要么就是“……不在服务区内”——不在服务区,她会在哪里?孔阳反复拨着她的号码,每一次都满怀希望,但每一次都只有那个小姐来搭理他,好像辛夷恶作剧,安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应付他。
  他拿着电话,仿佛拿着根棍子,在汪洋里捞一根水草。失望累积起来,变成了渴望,他似乎从来也没有这么迫切过,盼望着能见到她。她会到哪里去呢?
  中午下班后,他没有在单位吃饭,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辛夷的家。他有无数的话要对她说,他们可以不拥抱,可以不做爱,甚至也可以不说话,但他需要见到她。天空阴沉沉的,中午也像是傍晚,他下了车,站在楼下,突然有些胆怯,不敢马上上去。他看着她的窗户,掏出手机又拨通了她的号码,他多希望她手机的铃声能在窗户里响起,然后他告诉她,我就在你楼下,你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我……
  但窗户是沉寂的。大楼也是沉寂的。一个人都没有,真像是一个梦。一只小猫在草坪上追麻雀,麻雀扑楞楞飞到树上,好奇地看看他。小猫也看看他。他慢慢爬上楼梯,走到辛夷的门前,轻轻敲着门。他似乎能看到屋子里的景象,一切他都是熟悉的,但是现在,没有人开门。
  他在楼下又站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恍惚,突然想不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茫然四顾,看到楼前的草坪上那只小黄猫还在扑麻雀,那麻雀成心逗它,总是让它就差那么一点。孔阳突然醒过来,舒了一口气,好像才突然想起自己并不是专门来看它们俩逗着玩的。他意识到,辛夷可能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她没有跟他辞行,此前也没有任何迹象,但他越来越确信,她是真的走了。
  就在这楼下,她曾经突然站在他面前。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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