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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的女儿,也自做了母亲……仿佛一眨眼,时间把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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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洲上的凉亭内,带着荷香的晚风徐徐,刚一入秋这空气带着几分寒凉,遂叫宫人拉下凉亭四周的江绸竹丝帘,唯留一面向阳长花窗洞开,让红彤彤的阳光晒落进来。
“妈妈,这次回来的路上快进我大清国土的边境时,捡到一个好有意思的人。”不说话时的喜儿,天生自带着一股子冷然的威仪,让人不可亲近。年岁长了这份尊贵的气质更是有增无减,不过面对至亲时却依旧是那么娇憨灵动,怎么看我怎么爱,一如当年。
“哦,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说能说‘捡’到呢,去罗刹国这些年竟连汉语也不会讲了。”只是看着她,心里就满满暖意。这是我的亲生女儿啊,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等她也有了白发,也还是我的女儿。
“一个算命的道士,总是嬉皮笑脸的,开始以为是个混饭吃的老骗子差点被我的侍卫军一枪给……”
“慢着……那道士……是不是叫丹,丹道士?”
“啊,就是他,是叫丹道士来着,您怎么会知道他?”喜儿一脸惊诧,瞠大了那双和她女儿一模一样美丽的棕色大眼。
“他给你说什么了?”轻咳一声,掩饰着内心狂涌上来的激动。是师父么……他,这多年躲去了哪里?这番出现……是想让喜儿给我带什么话么?
“这人很有意思,他说的关于我的未来我不知道应验与否,不过,却能把我的身世猜得句句皆准也是不易。”
喜儿似笑非笑,把怀中已是犯困连连打着呵欠的小洋娃娃般的混血小格格“珠珠”抱给额真,让她带着去后殿歇息。
“他说呀,你虽穿着打扮像个番婆,可不过和他一样是个带着假发的中国人,他拉下头上的假发,嚯……居然不是道士是个和尚!”
喜儿笑笑接着又道:“不过,这个又像道士又像和尚的家伙后来说的话更把我吓了一跳。”
见吊起我十足十的胃口,喜儿却卖起了关子,托起茶盏喝上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继续:“他说……你的父亲是这片脚下土地的主人,而你的女儿的父亲却是那边土地的主人,他指向我们的身后,遥远的北方。”
“哦……尤里的封地就在那么?”
喜儿却是不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还说,你和你怀中抱着的这个闺女的父亲都是皇帝。”
“啊!!!”皇帝……犹如正在弹拨的琴弦陡然被拨断,我听到自己高昂的声突兀地响起,尖细得有些刺耳。
“珠珠的父亲是……”
“现任俄国沙皇,彼得,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杯盏,好整以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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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母亲与不孝女的对决。
“你每年一次的家信里,怎么都没说你丈夫不是尤里呢?”
“您和皇阿玛也没有问啊,您每次只是说给尤里带好。”不孝女状似无辜,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恩……想想也是自己没主动提及,那换下一个……
“那次给噶尔丹送火炮的假情报也是你干的吗?”
“妈妈您问的哪次,我记得这样的事情我干过两次,皇阿玛都没给你说么?第一次是把火炮干脆给皇阿玛送去,第二次嘛是假沙皇之名,我自己杜撰的致准噶尔可汗的密信,口头承诺送他们几万火枪,嘿嘿……”不孝女一耸肩,对她干的“好”事不无得意。
“你和你丈夫怎么认识的呀?他对你好么?为什么这次不陪你一起回来呢?难道你就不怕你阿玛生气?”原来当女人升格做了母亲以后,都有唠叨八卦的通病,不过不能不说我对这些相当的好奇。
“妈妈……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妻子。”她有些嗫嚅,眼神闪烁。
再不能装作镇静,嚯地站起身来……一片眩晕兀然袭来,我……我,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这会儿怎么站着都觉得吃力。
“喜猪!和我进殿,我想今天你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讲给我听。”恶母亲抛下一句话,走在了前头。
女儿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希望她能和我一般,遇到的是……可相许一生的良人。
转头向身后的她望去,白皙的脸上那精致的眉眼微敛,这闺女正想着什么有些出神,看起来是那么端庄而又沉静。
不过细看,注意到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涡淡淡的浅笑从未自她脸上离去,这样的神情我是那样的熟悉……似从镜中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一如往昔。
哦,是爱……
“对了,妈妈,那丹道士说要把这个带给我的父亲母亲。见他疯疯癫癫说话不靠谱的样子本是没放在心上,况且也不可能给您和阿玛这些不知来历的东西,不过既然妈妈和他是旧识……”喜儿似突然想到,从怀中掏出一只用蜡封了口的素青瓷瓶,快步走了过来。
“他说是做什么用的?”捏开蜡头缓缓倾倒出……两颗朱色的丹丸。
“他说是给您和阿玛强身健体的。”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喜儿眨了下眼,笑得分外开心。
见那两颗赤色的丸子在手中滚动,竟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暖意自手心升起。
强身健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1。15补
Chapter 121 皇嗣
强身健体……什么破东西,亏我冒着“弑君”之后世骂名的危险说服皇帝与我一起吃这“丹道士”的红丸。
红丸!!!不得不让人想起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末三大案之一的“红丸案”啊,那颗小东西可是导,致万历皇帝之死的主要祸因,地点也就是在这乾清宫。
好在,一切安好,我没事,玄烨也没事,万事太平。可这“太平”却更让人觉得蹊跷……几年来,啥事也没有,那当初吃它干嘛?难道师傅无聊竟逗着我们玩儿,不过是寻我开心?
有些恼了,把海柳柄的楠木梳重重地拍到了桌上。桌上正摆着太医院敬上来的“六安和合养身丸”,一掌下去后竟从那釉下彩的秘色瓷碟中震出几颗来,丸子橙红的外表让我想起……另外的两颗……四年前喜儿回来的那次情景蓦然浮现,记忆犹新。
“喜儿当时说的就是强身健体之药,这几年你身体安和,虽有小恙却无大病。这不就是什么药都换不来的福气?”
巡视完京畿的他洗去一身的风尘,任何间宫人利索地给他更衣完毕,待内监们惦着脚尖消消地退了下去……挑帘入得温热暖香的内室。
一切……俱又归于宁静,只听到暖阁外半融的雪水滑下殿角的“滴答”声。
今晚无月,初更时暗黑的天幕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还没到地上就消消地融了。
“听说这几日你总在床上窝着?”这人一到冬天就是宝,温热的身体总是诱惑着我手脚的流连攀附。立刻找到那属于我的固定位置钻了进去……呵,真比被子管用,已捂了一晚上的被子也总不见热。
“哪有,我有起来用午膳和晚膳……”见他竖得越发高扬的眉毛我的声音也随即小了下来。
“明日叫太医院的安德来给你看看脉,怕是得了嗜睡症。”半是认真半是打趣,把我转过去的身子重新拉回了怀里。
是啊,最近真是体力不济,常常犯困,却不头疼也没发热不似风寒。虽也知道自己畏冷,可往年也没这么懒,这回却是一点也不想动……难道我真的老了?
安德……那个说话还带着些淮南口音的胖胖太医?唉……这人可是个不知道变通的“芋头”,开的药从来苦不堪言,都不知道做成蜜丸子口服,是个地道的“汤剂”狂人。
“换一个好不好?”可怜地抗议着嚣张的皇权。
“不好”
“那……那个胖太医……恩……”
唇齿相亲的温情里,我又一次忘记了下面的话语……忘记了自己。
更深露重,帘卷烛红。
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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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我……我……我真的又一次做了母亲。
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流,终于趴在桌上放肆哭出声来。这举动吓坏了本是贺喜的安太医,大冬天的额上顿时吓出了颗颗珠般的冷汗。
模糊的泪眼中见他胖胖的身躯僵硬地站在那里,有些佝偻,就像只在秋风瑟瑟中发抖的寒虫。唉……在皇家做太医也是不易。
“我……”止住了抽咽,正准备叫额真给他赐坐却听到外间如风般迅急的脚步声……
暖帘掀起,一丝寒意随着那人影卷进。
还带着海龙舍利塔冬冠的皇帝身着朝服急急地从乾清宫赶了过来,胸前盘青金石朝珠来回摆动“砰砰”作响。后面跟着几名在朝堂上伺候的小太监,一脸潮红的小九子公公尾随在后气喘吁吁。
安德见来者竟是本该在早朝的皇帝,忙不迭地跪了下去,微抖的手在煞白的脸上再次抹了把汗。
“朕做阿玛了?”皇帝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吁出一口长气,朝我问来,脸却是看着跪缩在身前的安德。
那太医却不敢看那皇帝天颜,连连在地毯上磕了好几个头才小心翼翼的道:“是,宛仪已有孕》”
“哈!哈哈哈……”却听到一长串怪笑竟发自皇帝口中,初升朝阳的暖光在卷起的暖帘中漫射进来,照见皇帝已有细纹的眼角……一颗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悄悄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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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款梅兰竹菊镂金纹镶边的大氅袍,居然做了十四件,唯一不同的是型号,每一个号都比前一个号稍稍大得一点,其实不仔细比对基本无任何差别。
他呀……认真起来真的着实不可理喻。
“那件袍子我以前虽爱,但是也不能连做这么多件,还同一款,看也看腻了。”怀孕的人最大,最近只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喜怒无常,常常因为小事生恼,偶尔也迁怒身边的下人。宫人们虽不和我这孕妇计较,可静下来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