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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到羞羞答答等等。
实际上,有两种概念:一种是成熟,具备完整人性的自我实现者,在他们身上,人类的各种潜能都得到了实现和体现,另一种则是在任何一个年龄阶段上都可以有的健康。将这两种概念区别开,无论如何也是一种明智的心理学策略。我发现,这样就舍自勃地转化为“健康成长导向自我实现”这样一个颇有意义、便于研究的概念。我对到了上大学年龄的青年人做了很多调查,结果使我确信,的确有可能将“健康”和“不健康”区别开。我的印象是,健康的青年男女往往仍在继续成长。他们招人喜欢,甚至极为可爱,他们毫无恶意,心地里暗藏着善良和助人为乐的精神(但很不好意思说出来),暗底里对值得一爱的长辈们充满着柔情。青年人对自己的信心不大,没有定型,因为和同代人相比处于少数地位,所以感到不太自在(他们私下的见解和趣味都规规矩矩,直来直去,受的是超越性动机的促动,也就是说比一般人的更有道德)。对于年轻人所常常表现出来的残酷,卑鄙,暴民精神等等,他们私下里都感到不安。
当然,我并不能确认这种症候群必然会发展为自我实现——我为年长一点的人所描绘的那种自我实现。这一点只有纵向的研究才能决定。我曾把自我实现的人描述为超越了民族意识的人。我实际上还可以再补充一句:他们也超越了阶级和等级。我的经验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即使我知道会有这样一个前提:即富裕和社会尊严往往会使自我实现成为更大的可能。
我在起初的报告中所没有意料到的另一个问题是;这些人只能同“善良”的人生活在一起,只能生活在一个健全的世界中吗?我记忆当中的印象是(这种印象当然还有待于验证),自我实现的人在本质上是富有灵活性的,他们可以很现实地使自己适应于任何人,任何环境。我认为,他们随时都可以以适当的方式来同好人打交道,同时又能以适当的方式来对付坏人。
我对“牢骚”(291)和贬低业已获得的需要满足,甚或诋毁、抛弃这种满足的普遍倾向进行了研究,从中得出了对自我实现人的另一点朴充性描述。相对来说,自我实现的人可以幸免于人类不幸的这一大根源。总之,他们有“知足”的能力。在他们的意识中,一直为自己的幸福而感到庆幸。奇迹即使再发生也仍然是奇迹。他们意识到,对天恩并不能受之无愧,对好运决不可认为是理所当然,这种意识确保他们一直珍惜生活,永不厌倦生活。
我对于自我实现人的研究极为成功——我得承认这让我松了一大口气。无论如何,这只是一场大赌博,是在顽强地追求一种凭直觉得出的信念;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竟然对科学方法和哲学批评的某些基本法则置之不理。不管怎样,这些法则总是我本人所相信,所接受过的,因此,我很明白,我简直是如履薄冰。因此,我的探索是在焦虑、冲突和自疑的背景中进行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证明和证据(见书目),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再有这种根本性的担心了。然而,我却非常清楚,我们现在仍然面临着这种根本性的方法和理论问题。已经完成了的工作还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运用远为客观,得到一致赞成,不掺杂个人因素的协作方法来选择自我实现的(健康,自主,具有完备人性的)人以进行研究。交叉文化的研究是明显需要的。追踪研究,从摇篮一直到坟墓,将会提供唯一真正令人满意的确证——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除了象我这样。用筛选奥运会金牌获得者的办法来进行选择之外,对总人口进行抽样也显然是必要的。我们见过的最好的人身上也有“不可救药”的罪过和缺点;在比我更为全面地研究过这些罪过和缺点之前,我也并不认为对涤荡不尽的人类邪恶能够有所了解。
我坚信这些研究将会改变我们的科学哲学(292),伦理学和价值理论(314),宗教学(293),工作观念,管理学和人际关系方面的观念(291),以及社会学说(312)和其它各种观念。此外,一旦我们能够教育我们的青年放弃他们不切实际的尽善尽美的愿望,使他们不再要求有尽善尽美的人、社会、教师、父母、政治家、婚姻、朋友、组织等等一切不存在,而且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我是说除了高峰体验和完美融台的短暂片刻之外;那么我想巨大的社会和教育变革也几乎会立刻发生。我们即使所知甚少,也非常明白上述尽善尽美的期望只不过是幻想,因此会不可避免地、严酷无情地造成幻灭,并随之带来厌恶、愤怒,压抑和报复。我现在逐渐发觉,“现在就来一个极乐世界”的要求本身就是邪恶的一大根源。如果你要求有一位完美无缺的领袖或一个尽善尽美的社会,你就会由此而放弃在好坏之间作出选择。如果将不完善界定为恶,那么就没有不邪恶的东西,因为事物总是不完善的。
我同时也从积极的方面相信,这个新开辟的伟大研究领域最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知识源泉,使我们了解人性的内在价值。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似乎全人类都需要,都渴求的价值体系,宗教替代物,理想主义的满足和标准的人生观;没有它们,人类就会变得讨厌、卑鄙、粗俗、琐碎。
心理健康不光从主观上给人一种良好的感觉,同时也是正确、真实,实在的。在这个意义上,它比病态“好”,比病态优越。它还不光是正确和真实的,而且还有更高的洞察力,既能观察到更多的真理,又能观察到更高一层的真理。也就是说,缺少健康不光给人以可怕的感觉,而且还是某种形式的盲目,认识上的病态,以及道德和感情上的损失。此外,它还是某种形式的残疾,是才能的丧失,是做事和成事能力的降低。
健康的人虽然为数不多,但终归是存在的。既然健康及其所有价值——真理、善良、美等等,已经被证明是有可能存在的,那么,从原则上来说,它也是一种可以实现的现实。对于那些向往光明而不愿盲目的人,喜欢良好的感觉而不希望感到难受的人,追求完整而不愿落下残疾的人,则可以建议他们寻求心理上的健康。说到这里,不免想起了一个小女孩。有人问这个小女孩,善良为什么比邪恶好,她回答说,“因为它更美好。”我想我们连可以回答得更好一些。同样的思路可以证明,生活在一个“健全的社会”里(有兄弟情谊,同心协力.互相信任。Y理论)比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X理论,极权统治,互相敌视,霍布斯式的社会)要好——这既是由于生物的、医学的和达尔文式的生存价值,也是由于成长的价值,既有主观的因素,又有客观的因素(314)。完美的婚姻,真挚的友谊,称职的父母等等也是这样。这些价值不仅被人期望(受人喜爱,被人选中),而且在特定的意义上也就是“理想的”。我明白这会给专业的哲学家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我相信他们对付得了。
优秀人物虽然人数极少,而且容易垮掉,但可能并且的确存在,证明了这一点就足以给我们勇气和希望,给我们继续战斗的力量,使我们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有成长起来的可能性。同时,只要我们对人性抱有希望,无论这种希望多么冷静和克制,也有助予兄弟情谊和怜悯之心在我们身上油然而升。 我决定删去本书第一版的最后一章,走向积极的心理学;因为在1954年正确性达98%的东西,到了今天则只有2/3的正确性了。在今天,一种建设性的心理学虽然还没有得到广泛的运用,但至少是已经放在那儿可以运用了。人本主义心理学,新型的超越心理学,存在心理学,罗杰心理学,经验心理学,整体心理学,价值寻求心理学等等都在蓬勃兴起,供人运用——至少在美国是这样。但不幸的是,在心理学的大部分领域中还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研究者还必须特意寻找,或者只能偶尔碰到这方面的材料。对于那些想自己体验一下的读者,我认为在穆斯塔卡斯(344),塞弗恩(419),布根塔尔(69),以及苏拉奇和维奇(441)的各种读本当中可以极为容易地找到有关人物、观点和资料的出色实例。至于适当的学校、刊物、学会的通讯地址,可以参见拙著《存在心理学初探》的一个刚录中对良好精神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