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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争,打得可说堂堂正正,而此刻这两人却都是奇诡怪异之人,身怀之武功,也俱都各走溪
径,怪异百出。在两人未曾动手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两人将要施展何种怪异的武功,是以人
人虽都满怀忧虑,仍不免大动好奇之心,想瞧瞧那从不外传的金宫秘技和中原罕睹的天竺异
功,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除此之外,众人观战忘情,还有一点与平日大不一样。
紫衣侯与白衣人之胜负,天下灭莫不关心,而此刻这两人的胜负,却无一人放在心上。
只图他两人无论谁胜谁负,都与别人没有半点好处,这两人若是落个两败惧伤,才是绝
顶妙事。伽星法王与金河王身子仍未移动。
水天姬等人目光也无一人移动
突然问,金河王手掌飞扬,隐藏在掌中之金线,又自飞射而出,风声破空,“嘶”地抽
在伽星法王身上。
金线出势虽快,但众人算定伽星法王,必将以巧妙之身法闪开,谁知伽星法王竟然不避
不闪,任凭那金线抽在身上、铃儿与珠儿都曾尝过这金线的苦处,只道伽星法王此番必将皮
开肉绽,又谁知伽星法王虽然挨了一鞭,竟仍然若无其事,漆黑的肌肤上,哪有半点伤痕?
神情间更不似有丝毫痛苦。
金河王手不停挥,霎眼间,已抽了四鞭伽星法王似乎呆了,任凭他打,动也不动,金河
王面露狞笑,手腕一震,抽出的金丝,突然不再收回,线头一圈,蛇一般缠在伽垦法王身
上,密密层层,竞缠了十余圈之多,金河王挫腕回收伽星法王索性闭起眼睛,谁也动不了他
分毫,众人瞧得又惊又奇、珠儿忍不住悄悄道:“伽星法王这功力虽然厉害,但与人交手,
他身子总不动弹,焉能胜得别人?”
铃儿沉吟道:“我瞧他必有取胜之道,只是不知……”
水天姬冷笑道:“管他有无取胜之道,管他谁胜谁负,两人一齐死了最好。”手拉着的
方宝儿突然一挥,水天姬道:“你要干什么?”
方宝儿悄声道:“大头叔叔在唤我,我去瞧瞧。”
“这时金河王面上神情,已更是凝重,掌中金线,琴弦般绷得笔直,但如此柔细之金
线,竞到此刻还未绷断。伽星法王仍是不动。原来天竺瑜伽密宗功夫,最最精奥之秘谈,便
是个”忍“宇,密宗中之高手,人水不淹,入火不伤,甚至被活埋在地下数十昼夜也无关
系,别人万万不能忍受之事,他们却可行若无事地忍受下。两人相争,武功若是相差无
几,”忍“之一宇,便成了胜负之关键、再若能将”忍“宇做到极处,柔自可克则,弱亦能
胜强、伽星法王号称天竺第一高手,这”忍“宇功夫做得如何,自是不问可知。窗外狂风怒
吼,如此巨大的五色视船,竞似有了些摇荡,但众人全神惧都贯注在这一场比斗上,谁也未
曾察觉天气的变迁。金河王额角已渐渐开始沁出了汗珠。方宝儿悄悄回到铃儿身旁,压低了
声音,道:“大头叔叔要我问你,紫衣候藏书之处在哪里?”
铃儿弯下身子,俯在宝儿耳畔,道:“便是侯爷方才进去的那重门户。”宝儿应了,又
悄悄走了过去。
突明金河王闷哼一声,道:“舞!”
黄金魔女立刻应声而起,扭动起舵般的腰肢。
灯光下,只见那浑圆而修长的玉腿飞舞,高耸的胸膛颤动,口中也随着这诱人的舞姿,
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呻吟。
谁也听不出她们口中的言语,但那无言的呻吟,实更令人销魂。
铃儿等虽是女子,也不禁为之目眩神迷,几难自主。
伽星法王安详的面容,突然变的十分沉重,渐渐,他黑铁般的脸颊之上,也沁出了一粒
粒汗殊。
金河王神情却顿见轻松,窗外风势似也稍弱。
突然间,一阵风无声无息卷了过来,只听“吧”的一声,接着“砰”地一声,船身剧烈
震荡,又是几声尖锐的掺呼,十余道孔明灯光,竞减去了八、九道之多,原来船桅竟已折
断!
铃儿、珠儿齐地变色道:“龙卷风!”
呼声未了,又是一阵风卷来,几声惨呼过来,灯光完全熄灭,想见必是掌灯的金猴,都
已被欧落海中。
四下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
风急、船荡、欲舞已止,铃儿与珠儿手掌紧握。水天姬轻呼道:“宝儿,宝儿……”却
听不见回音。
风更急,船更荡,黄金魔女们已忍不住惊呼起来,水天姬紧紧抱任了船上一根巨柱,方
待张口面呼,但方一启口,便被狂风封注了咽喉,连一个字都难呼出,但闻两耳风生,有如
虎啸。
突然阅,船身一倒,“砰砰,啪啪!”一连串响声中,又夹杂着女子的惊呼,也瞧不见
是谁发出的。
金河王大蝎道:“莫要……”
两个字方出口,声音便硬生生断了,也不知是被狂风吹断,还是被伽星法王循声掠出,
偷袭了一招。
于是再无人敢发出声息,而狂风中却又有了雨声,由小而大,霎眼间便有如珠落玉盘,
哗啦啦不绝而响。
海浪啸天,风雨展单,天地间—片漆黑,似是天威震怒,纵是人间第一高手,也要臣服
在天威之下。
水天姬紧抱着巨柱,心头之恐惧越来越重,此时此刻,她顿悟自身之渺小,不由自主沿
着柱子跪下。
满天巨浪,早已卷上了船身,将水天姬衣衫打个水湿,零落的窗户,早巳被无情的海浪
吞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天姬神智已渐渐晕迷,只知挤命紧抱着巨柱,别的任何事都已不再
关心。突然间,电光一闪,雷声跟着击下。
雷电交击间,但见一个人自角落中滚了出来,正是胡不愁,他似已完全无法自救,眼见
便耍滚出船舱,服见便要被海浪吞噬!
水天姬服角一瞥,下意识大呼道:“救他!”
一个冷冰冰声音道:“为何救他?”
水天姬嘶声道:“紫衣侯藏书之秘,只有他知道。”
呼声方了,又是电光一闪。
只见一条人影,横飞而出,整个人扑在胡不愁身上,双手有如两只钢抓:“噗”地插入
了船板,直似在胡不愁身上加了道铁箍,将他牢牢钉在甲板上,水天姬瞧得清楚,救他的人
正是枷星法王。但这一眼瞧过,水天姬使再无知觉。
雷击、电闪、风号、海啸……
又不知过了多久,水天姬直似在理梦中一般,昏昏迷迷,飘飘荡荡,眼里不再能瞧任何
事,耳中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党风雨声、雷电声,都已去得极为遥远,甚至连生命在她心
中都已不复再有价值,而变得十分空虚,渺茫……
黎明,海上风浪终于平息。不时有断桅、残帆,以及些破碎的桌椅、木板,被浪涛卷上
海滩。
仍有细雨。
自岸上极目望去,只见云低海阔,烟雨靠霖,却已瞧不见那雄壮硕伟,多姿多采的五色
帆船。
但风雨纵是无情,并未能使这艘檬幢巨艇沉没,只是将它吹至了远洋,剥夺了它所有的
光采。
水天姬自昏迷中清醒,已在黎明后。
她一眼望去,但见豪华的船舱,已被风雨打得不成模样,桌椅陈设,大多都已被海浪卷
去,只剩下一个庞大而破落的空舱。
舱中除了她之外,便再无人迹,那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中,已含有沉重的恐怖之意。
水天姬但觉一阵寒意,生自足底,身子不住颤抖,牙齿格格打战,突然骇极惊呼一声,
不由自主,冲出舱外。
舱外细雨蒙蒙,瞧不见海岸,出看不见一片帆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水天姬孤零零一中
人,无依无助,这种孤零与恐怖的滋昧,使得水天姬几乎要为之疯狂。
她披散着长发,自船舱旁发狂地冲向船后,口中嘶声狂呼着:“宝儿……宝儿,铃
儿……你们在…”
呼声突然噎住。
只因她突然发现,船舱旁还有条枯瘦的人影,赫然正是伽星法王。此时此刻,在这般
“死船”上,居然还能发现人踪,此人竟是奇诡难测之伽屋法王,水天姬亦不紧慷喜交集,
脚步微顿,又自冲了出去。
只见伽星大师足下,竞还有一人,却是晕迷不醒的胡不愁。
伽星法王回首瞧她一眼,目光中也有些亲切欣喜之意,但一眼瞧过,瞬即便又变得冰冷
无情。再也不瞧第二眼,垂下头去,以黑铁般的一双手举,为胡不愁推拿穴道,逼出体中积
水。
水天姬大难后乍睹人踪,正是满腔热望,心里也不知有多少事,要寻他倾吐,被这—跟
瞧过,正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再出提不起兴致,没精打采坐了下来,终又忍不注道:“法
王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当真可贺可喜……别的人不知大师可曾瞧见了么?”
她满心希冀,只望能从伽星法王口中得知宝儿等人的下落,又怕他知而不言,是以未问
之前,先奉承两句。哪知伽星法王只当未曾听闻,还是不理不睬。
水天姬更是闷气,忍了半晌,还是忍耐不住,冷冷道:“法王如此不通人情,居然还肯
出手救人,倒也是怪事一件!”
伽星法王仍是不言不动,又过了半晌,突然冷笑道:“老僧出手救他,绝无半分好意,
你也不必奇怪。”水天姬道:“如无好意,为何救他?”
伽星法王道:“老僧只是要从他身上,探查出紫衣侯遗下武功秘接之下落,否则他死上
千次万次,又与老僧何干?”
水天姬这才想起自已情急昏乱时,曾说过紫衣侯藏书之秘,唯有胡不愁知道,心中暗道
一声惭愧。眼殊子转了几转,突然放声笑道:“紫衣侯遗下的武功秘接,难道还会传给这傻
小子么?”
伽星法王道:“此乃你亲口说出……”
水天姬笑道:“那只是我情急时为了要你救他,胡乱编造出来的话,不想你如此精明的
人,居然也会相信了。”
恤星法王面色微变,呆了半晌,嘴角突又泛起一丝冷笑,缓缓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