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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和蓝琴都没有说话,然微微抽搐的肩膀却无声的回答了她。
孔琉玥不由大怒,命二人:“你们起来!立刻去给我叫谢嬷嬷来!”
见二人并不起来,约莫猜到他们是真怕自己让她们做通房,因稍稍放缓了语气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通房的,侯爷已经有三房姨娘了,再要添人,御史们该说侯爷‘沉迷女色’了,我不会这么做,侯爷和老太夫人也不会让我这么做,你们只管放心罢!”
二人闻言,方松了一口气,含泪给她磕了个头,齐声说了一句:“多谢夫人!”方站了起来。
“白书,你立刻去叫谢嬷嬷来见我!”
打发了白书去叫谢嬷嬷后,孔琉玥看向仍然红着眼圈,但神情已经明显放松多了的蓝琴问道:“白书不愿意做通房,我还能想明白,以你的品貌,为什么也不愿意呢?”见她瞬间又紧张起来,忙笑着补充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说了不会让你们做通房,就绝不会勉强你们,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罢了。”这世上凭着自己生得稍微好一点就眼高于顶的人多了去了,她是真的好奇并佩服蓝琴还有这等胸怀!
蓝琴见孔琉玥神色不似作伪,而且伺候她多年,也算颇为了解她,这才壮着胆子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和白书自小跟着姑娘,不说是多么的见多识广,远的不说,国公府各房姨奶奶们的窘境还见得少了吗?说是半个主子,其实比稍稍得脸些的大丫鬟和管事妈妈尚且及不上,一旦失宠,更是被太太奶奶们想如何磨搓就如何磨搓,还不如配个稍微有点本事的下人呢,至少是正头夫妻,至少自己的孩子能管自己叫‘娘’!”
“再者,我们两个打小儿跟夫人一起长大,说句僭越的话儿,夫人在我们心里,不但是主子,更是妹妹,十几年的情分,我们怎么做得出跟妹妹抢夫君宠爱的事?一旦做了通房,得了陇,自然又会望蜀,心也会变得越来越大,到时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而夫人到时候见着我们这样,心里又会好过吗?自然,也有知道夫人待我们好,怜惜我们,将来一定会给我们选个好人家的因素在内,所以我们才敢来来求夫人,还求夫人千万见谅,我们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一辈子伺候您!”说完又要跪下去。
却被孔琉玥一把给搀住了。
她没有想到,白书和蓝琴竟会有这样的见识,没想到她们会想得这般全面,说实话,她的心灵受了不小的震撼!
她郑重的承诺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得偿所愿!”这样身处逆境仍然始终坚持自我,自立自强的人,是值得她,更值得所有人都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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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夫人!”蓝琴就红着脸,含泪笑了起来。
白书领着神色有些紧张的谢嬷嬷走了进来。
正要行礼,孔琉玥已先说道:“白书蓝琴,你们两个都下去罢!记得守住门外,别让一个人进来!”
二人有些歉然的看了谢嬷嬷一眼,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余下孔琉玥既不看谢嬷嬷,也不开口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
又过了一会儿,孔琉玥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谢嬷嬷不由越发慌了,犹豫了一下,只得讪讪上前又行了礼,小声道,“未知夫人唤老奴来,有何吩咐?”其实心里已知道孔琉玥这会儿唤她来,是跟她私底下找白书蓝琴的事有关了,不由暗恨,两个死妮子,翅膀长硬了,看她下去会怎么收拾她们!
“吩咐?”孔琉玥冷嗤一声,终于开了口,“嬷嬷何等尊贵之人,连我的主都直接做了,我如何还敢说‘吩咐’二字?”也是时候该给谢嬷嬷一个教训了,省得她以后老是这样倚老卖老的妄作安排,得罪了她事小,万一哪天得罪了傅城恒,或是得罪了府里其他的主子,她是保她还是不保?谁又说得清保得住保不住呢?
谢嬷嬷听这话说得不像了,又急又愧,忙贴膝跪到了孔琉玥面前,流泪说道:“姑娘,老奴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个亲人,说句不怕打嘴的话,在老奴心中,您就是老奴的孩子啊,老奴的一应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姑娘好!若是侯爷没有那样的名声,老奴也万万不会定要姑娘抬举白书蓝琴来分侯爷的宠爱,老奴也巴不得您能一辈子都跟侯爷恩恩爱爱,可侯爷命硬,到时候万一姑娘也跟先头两位夫人一样……可叫老奴怎么活下去?姑娘,就当我求您了,您就算不抬举白书蓝琴,也抬举一个别的丫头,等到她一生下孩子,就将人给送走便是,老奴求您就听老奴这一次罢……”姑娘最是心软的,只要她话说得再软和一点,态度再软和一点,不怕姑娘不动摇!
面对这样声泪俱下的谢嬷嬷,孔琉玥实在再说不出狠话来,尤其站在她的立场,她的的确确是为了她好。
可问题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做不到主动把丈夫推到别的女人身边、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更做不出勉强别的女人当自己丈夫小老婆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怎么也做不到!
所以,她必须狠下心来一次性断绝谢嬷嬷的念头,一次性让她记住教训,以免她以后再这样自作主张,以致酿出大祸!
孔琉玥深吸一口气,猛地拍了一下榻上的小几,看着谢嬷嬷被清脆的“啪”声吓得止住了哭泣后,方看向她,冷冷说道:“你是想去庄子上,还是想去那两所宅子中的一所安享晚年?你放心,不论你选哪里,我都会保你衣食无忧,给你养老送终的!”目光如刀锋般犀利,表情如冰霜般寒冷。
谢嬷嬷至此才真是被吓住了,呆怔了片刻,方惊慌失措的抓了孔琉玥的衣角哀求道:“夫人,不要,求您不要把我送到庄子上去,我还要伺候您一辈子呢,求您不要……”
“不要?”孔琉玥冷冷一笑,“难道还留着你继续做我的主,让长房再多一个主子不成?还是你以为你是我的乳娘,原就该比别人体面,所以还想在长房在侯府作威作福一辈子不成?”
“没有,老奴没有……”这样的重话,谢嬷嬷服侍她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雷霆怒气,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由越发慌乱起来,又觉得委屈,“夫人,老奴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孔琉玥不待她把话说完,已冷冷打断了她:“你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你直接就做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我的主,传了出去,旁人会说什么?会不会说我们上下尊卑不分?”有意把事态往严重了说,“又会不会说你仗着奶过我,连侯爷房里的事都敢管,连侯爷的主都敢做?再传到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耳朵里,以后老太夫人面前还能有我们站的地方吗?再治你一个‘奴大欺主’之罪,谁能救得了你?我吗?到时候只怕我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连珠带炮似的责难,将谢嬷嬷砸得头昏脑胀,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只知道喃喃说道:“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您千万不要把我送走,求您千万不要……”
孔琉玥居高临下看着谢嬷嬷眼里的绝望,觉得差不多了。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将谢嬷嬷给扶了起来,放缓了声音道:“嬷嬷,你是我的乳娘,从小奶大我的人,我从小没了亲娘,父亲和母亲又是早早故去,一直寄居在外祖母家,在我心中,你和白书蓝琴,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巴不得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可正是因为这样不同于其他人的情分,你更要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给下面的人看,让下面的人知道,我孔琉玥是有规矩有分寸知进退的,不是她们口中那个卑微的小庶女,是够格儿作这侯府大夫人的,是够格儿作这永定侯夫人,是够格儿做朝廷一品诰命夫人的,你明白吗?”
才经历了那样的雷霆震怒,再来体会现在的和风细雨,谢嬷嬷自然比任何时候都更能听得进去孔琉玥的话,她涕泪交加的点头道:“夫人,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一定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不给夫人丢脸!”
孔琉玥的语气就更加缓和了:“嬷嬷可还记得我以前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会让大家都过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生活?如今虽然我们还差这个目标差得远,至少不会再像以前,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担心自己的的未来在哪里了是不是?所以说,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你也不必担心子嗣不子嗣的问题,我不是还年轻吗?且先等三二年再说罢,到时候我身子骨养强壮了,万一自己就能平安无事的生下孩子呢?记在自己名下的,哪有亲生的来得贴心?再者说了,我这才过门一个多月,就慌着抬举身边的人,传了出去,岂非徒惹人猜测我不能生?你想想可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些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我们该怎样才能在侯府站得更稳,你明白吗?”
雷霆之势的恐吓要要,轻声细语的讲道理也要要,以谢嬷嬷的性子,今日被她这么吓了一场,势必会消停一段时间,但若不把道理讲她明白,难保她过段时间不会故态重萌,所以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细细说与她听,让她心里有个底,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席话说得谢嬷嬷终于不再哭了,但脸上的羞愧之色却更甚,红着脸小声道:“夫人,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过些微小事,却被我弄成这样,瞧在旁人眼里,还只当我们屋里连个章法都没有,自己就先乱了起来呢,我的确是老糊涂了!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孔琉玥点点头:“你记得你说的话!”面色一凝,声音复又冷厉起来,“不然下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再讲情面,一定将你送到庄子上去,哪怕会因此背上一个刻薄乳娘的罪名,你记住了吗?”
谢嬷嬷郑重的点了点头,看向孔琉玥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还有几分敬畏。
乐安居内,老太夫人和卢嬷嬷也正说孔琉玥小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