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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心里有了底,于是恭恭敬敬对着老太夫人应道:“祖母这般看重孙媳,孙媳必将全力以赴,但只孙媳毕竟年轻,自知经验有限,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祖母千万不吝赐教!”
老太夫人就笑着点了点头:“你若真有不当之处,我自然是要指出来的。”
正说着,太夫人与三夫人走了进来,闻得这话儿,太夫人先就忍不住似笑非笑说道:“大儿媳管家妥帖着呢,才半日功夫,便已经让府里上下都交口称赞了,又岂会有不当之处?”显然已是知道孔琉玥先提出查账后又放了众管事妈妈一马,还提出年底要给每人发年终奖之事了。
孔琉玥只装听不出太夫人话里的挤兑之意,对着她盈盈福了一福,笑道:“母亲谬赞了,琉玥愧不敢当!”竟是大大方方应下了她的“称赞”。
太夫人被噎得一滞,冷笑着就要再说话,三夫人却已抢在她之前笑吟吟的开了口:“我这两日已将旧账盘得差不多了,明儿上午就可以交账了,看我明儿是去议事厅,还是去芜香院找大嫂?再来就是,家里家外用的十多把钥匙对牌都已在这里了,大嫂请查收一下。”说着自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小红木匣子,又解下身边一串小黄铜钥匙,一并双手递给了孔琉玥。
孔琉玥微微一笑,并不接三夫人递上的木匣子和钥匙,而是看向老太夫人,且等老太夫人发话。
老太夫人就笑道:“孔氏你既已正式管了家,这总钥匙和对牌便都收下罢,等明儿若是有什么疑问或是不懂的地方,记得多请教你三弟妹,她比较痴长你几岁,经过见过的事好歹比你要多一些!”
孔琉玥忙笑道:“孙媳谨遵祖母教诲!”看向三夫人,福了一福,“还请三弟妹以后都要不吝赐教才是。”
三夫人笑容满面的还了礼,“大嫂客气了,我懂的也有限,不过都是比照着旧例来罢了。”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孔琉玥余光就看见,老太夫人看向三夫人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一脸的老怀欣慰,不由暗自冷笑,三夫人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高,只怕又已让老太夫人对她的好感回升了不少。
三夫人随即话锋一转,“之前一直未盘过账,这两日一盘,才发现家里好几本账在我手上记的都挺糊涂的,少不得请大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盘一盘,若是有什么错漏,索性该补的补,该清的清,以后我也好无事一身轻,跟二嫂一样,只管享清福了。”
又笑向老太夫人道:“虽说是一家子骨肉至亲,老话尚且说‘亲兄弟明算账’呢,我这两日仔细看手上那几本账,才发现纰漏委实不少,想来各行当上亦是如此,我总不能让大嫂白吃亏罢?况也有助长那些管事妈妈们气焰之嫌,她们想着大嫂性子这般和软,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只怕更变本加厉变未可知,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子浅见,具体怎么样,还要请祖母和娘示下。”
孔琉玥能想到那些管事妈妈们都有问题,若是查她们,只怕会让她们心生不满借机生事,得罪一大堆人,三夫人自然也能想到。
事实上,三夫人自打昨日接到孔琉玥放那些管事妈妈们一码的消息后,便已经在打这个主意了,反正她平常也瞧不上那些个小钱儿,她自有旁的来钱渠道,所以她的账面是要多干净有多干净,根本不怕查。但那些个管事妈妈就不一样了,所谓“锦帛动人心”,让她们日日接触到那些真金白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好宝贝流出去,她们谁能忍得住不昧下几分?她们中又有谁是全然干净的?况就算有谁是真干净的,只要开始查了,就算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到时候,她孔氏就是想不成为众矢之的也难了,更遑论顺利管家了,还是灰溜溜的下来罢!
正是因为打定了这个主意,所以三夫人方才会对老太夫人说了那样一席话,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希望老太夫人能下令让孔琉玥查账。
老太夫人也的确被三夫人说得有几分意动了,暗忖上一次换当家人时,是将太夫人换成三夫人,二人本就是嫡亲的婆息,根本没有盘账的必要;但这一次就大不相同了,这次接手的是孔琉玥,而且这个家早早晚晚都要全部交到她手上,若是不趁着现在盘清楚弄分明,将来一旦因此而使长房和三房闹出个什么龃龉来,反倒不美,因说道:“说来家里的账也的确有好些年头没盘过了……”
孔琉玥不待老太夫人把话说完,已笑道:“昨儿个我已当着众位管事妈妈的面儿宣布了过几日便查账之事,让大家回去后都做做准备,如今既然三弟妹也提出此事,那就从明儿起便开始查罢!”
她都已跟众位管事妈妈先说过此事,等于是先给了众人一个恩典了,如今就算三夫人提出来要她查账,那得罪众人的人也是三夫人而不是她,要知道她可是给足了大家“准备”时间的,是三夫人硬生生把她们的准备时间缩短了的,一旦查出什么问题来, 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三夫人只想到了查账可以让众管事妈妈都记恨孔琉玥,让她不能顺利掌家,却忽略了她昨日说的话的重点并非是不查,而是过几日再查。
她心心念念想给孔琉玥挖坑使绊子,竟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已经本末倒置了,这会儿听孔琉玥这般干脆便应下了查账之事,她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反被她给绕进去了,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不由当即黑了脸。但她话既已说出口,且还说得那般光风霁月,冠冕堂皇,正所谓“覆水难收”,也只能强笑着咬牙应道:“那我明儿一早便使人将账本给大嫂送过去!”
翌日,三夫人果真一早便使孙妈妈送了几本厚厚的账册过来芜香院,孙妈妈还说:“我们夫人要准备郭姨娘进门的一些琐事,所以不能亲自过来了,还请大夫人见谅!”
虽是太后赐的,毕竟只是妾,不过就是纳个妾,且还是如今只是白丁之身的傅旭恒纳妾,既不用披红挂彩,也不用大肆宴请,只需要在当日戌初派一顶粉呢小轿,四盏绿色宫灯把人抬进来,然后在外院摆上几桌酒席意思一下就行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孔琉玥心下了然,必定是三夫人不想看到自己,所以才使了孙妈妈来,整好她也不想看到她,于是命梁妈妈接了账册,打发了孙妈妈。
打发走孙妈妈后,孔琉玥命珊瑚、璎珞捧着账册,带着自己的人马,径自去了议事厅——如今毕竟是她正式当家之初,若是事事都选在芜香院来办,委实显得有些不够尊重,况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住所混进太多人去,故又将主要办公地点设回了议事厅里。
一进得议事厅,受过众管事妈妈的礼后,孔琉玥便开门见山将三夫人提出要于今日开始查账的事大略说了一遍,“……说来三弟妹也是一片为我的心,我自是不好拂却,也不知众位管事妈妈可都已做好准备了?若是有还没做好的,说不得也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就当着大家的面,命璎珞将那几本账册送到外院交给凌总管,让凌总管吩咐大账房的人盘去,毕竟她们主仆又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且还要避嫌,自然交由外院大账房的人来盘毕竟好,而经凌总管之手,则是看重的后者的正直和忠心。
打发了璎珞后,孔琉玥就低头慢慢吃起茶来,趁机不露痕迹的观察起众管事妈妈神色各异的脸来。
张账房家的等几个长房派的不用说,脸上的愤慨根本就不掩饰,几个中立派脸上的愤慨也很明显,便是秦显家的几个,脸上也隐隐有了怨怼之色,显然都对三夫人此举极为不满。
孔琉玥就微微笑了起来,只这样一件小事,她就已经给三夫人树立了一大群满心怨怼却又无从发出的敌人,三夫人还想将管家大权夺回去,几乎已等于是天方夜谭!
要盘查偌大一个永定侯府近二十年来的账目,可不是一项轻便的工程,因此孔琉玥将账本送到外院去后,也不着急,只管按照自己的节奏,游刃有余的处理起家务,润物细无声的于一些细小之处做起改动来。
这样过了几日,便到了傅城恒之前择好的为孔家人打醮的日子。
老太夫人还没起来,闻得夫妻二人是来辞行去普光寺的,只叮嘱了二人一句“早去早回”后,便很爽快的许可了孔琉玥出门。
夫妻二人应了,被簇拥着去到二门外。傅城恒也没有骑马,而是跟孔琉玥一道上了马车,又命珊瑚、璎珞坐了后面的马车,便被一众跟车的婆子并小厮护院围着,很快出了永定侯府所在的街道,行进在了大街之上。
孔琉玥一年到头被拘在家里,难得出个门去旁人家做客,也不过是从这所大宅子移到那所大宅子里罢了,因此一瞧得大街上热闹的景象,便舍不得移开眼。偏又要顾及体面,只管在车窗缝里往外看,真是好不可怜见的。
傅城恒看在眼里,不由好笑道:“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见孔琉玥收回目光白眼嗔他,因收了笑问道:“不过一些寻常街景罢了,且街上人多,鱼目混杂的,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那般吸引你?”
孔琉玥便又白他一眼,没有说话,吸引她的哪里是街景和那份热闹,而是其代表着的自由和无拘无束,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倒不如不说的好。
想着,很自然便想到了韩青瑶,若是她今儿个也去普光寺就好了,两人倒是可以清清静静的说会儿话,说来她们又有十几日没见了,她实在有很多话想给她说。只可惜她哥哥很快就要成亲了,她要留在家里帮忙,她自己八月又要出嫁,是再不好随意出门了……哎,真是该死的古代啊,这要是在现代,她们就算是想无时无刻待在一起,也是很容易的事!
傅城恒约莫猜到了她的意思,忽然说道:“等将来孩子们都大了,镕儿他也能独当一面了,我们就找个清净的地方,旁的事情都不理,只管无拘无束的过活,你道好不好?”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然是好……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