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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热闹之际,忽然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孔姑娘在家呢吗
?老奴奉三太太之命,给孔姑娘送果子来了。”
第六十七回 旧账(上)
且说安苑众人正自说笑,忽闻外面一个声音道:“孔姑娘在家呢吗?老奴
奉三太太之命,给孔姑娘送果子来了。”
白书细听了一回,道:“听起来倒像是任妈妈的声音。”
谢嬷嬷不由皱起了眉头:“三太太缘何忽然想到给姑娘送果子来了?还使
的是她跟前儿第一个得用的任妈妈,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姑娘跟三太太走得
很近呢!”虽说自家姑娘还有几个月就要出阁了,却不是出了阁便不跟老太太
等人来往了,将来在永定侯府受了什么委屈,还指望着尹府与她出头呢,可不
能让旁人误会她与三太太交好。
孔琉玥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珊瑚因小声说道:“且先别管这些了,人都已经在外面了,还是先把人请
进来再说罢,不然失礼的可是咱们。”
孔琉玥点点头:“那你出去接人罢。”
珊瑚屈膝应了一声“是”,脸上随即堆满笑,掀帘接了出去。
果见任妈妈正领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小丫头子站在廊下,珊瑚忙笑着迎了上
去行礼打招呼:“妈妈可真真是稀客,快请屋里坐。”
任妈妈先给她回了礼,才笑问道:“孔姑娘在家呢吗?”
珊瑚笑笑,先前在慈恩堂时,任妈妈可是一直伺候在三太太身侧的,这不
是明知故问吗,“姑娘才梳洗了,正要歇中觉呢,可巧儿妈妈就来了,妈妈快
屋里请。”
任妈妈笑道:“那我可真是来得不巧了。”话虽如此,脚下却没有停顿,
跟着珊瑚进了屋子。
“见过孔姑娘!”给孔琉玥行过礼后,任妈妈笑嘻嘻的接过小丫头子手里
的托盘双手递上,“这是晨起时我们舅太太使人送来的草莓和哈密瓜,三太太
特地使老奴送些来,与孔姑娘解暑。”
孔琉玥忙起身道谢:“请妈妈回去回与三舅母,就说琉玥多谢三舅母费心
赏果子吃!”示意白书接了过来,方又笑问,“敢问妈妈,三舅母是只赏了我
一人,还是姐姐妹妹们都有赏?若是只赏了我一人,我也不敢独自享用,怕折
了福,还是请了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过来跟我一块儿享用的好。”
姑且不管尹三太太忽喇喇的示好有何目的,将尹敏言姊妹几个一起牵涉进
来,总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说完便要命人分头请尹敏言姊妹三个去。
急得任妈妈忙将人拦住,赔笑向孔琉玥道:“三太太也赏了三位姑娘的,
只怕很快也该送到了,孔姑娘很不必使人请三位姑娘了。”说话间还趁人不注
意,杀鸡抹脖的冲她使眼色儿。
孔琉玥看在眼里,便知道任妈妈今儿个忽然造访安苑有隐情了,但面上却
不动声色,而是先命谢嬷嬷领了小丫头子们回房去作针线,又命蓝琴珊瑚领着
任妈妈带来的那个小丫头去隔壁吃茶,只留了白书在跟前儿伺候后,方淡淡问
道:“妈妈有什么私话儿,现在可以说了罢?”
任妈妈却并不就说话,而是先自袖里拿出一张看起来有些泛黄了的纸来展
开,双手呈上后,方道:“孔姑娘只要看过这个,自然就明白了。”
三太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孔琉玥心下一阵纳罕,却仍示意珊瑚上前
将那张纸接过来,低头看将起来。
但见其上写着:江州城西田庄一个,地两千亩,房三十五间,价值一万五
千两;扬州城南田庄一个,地三千亩,房四十八间,价值二万二千两;江州城
内铺子五间,价值三万余两;银票七万余两;珠宝首饰、金银器皿十箱,价值
约三万两;各类衣衫布匹及零碎珠宝十箱……不过薄薄一张纸,其上写的东西
却所值将近二十万两银子,真正的价值万金!
孔琉玥一直到将通篇的内容都看完了,也没明白尹三太太主仆到底想要表
达什么意思,正想问任妈妈:“这算什么,既不是账,又不是礼物的,三舅母
让妈妈给我看到底用意何在?”,冷不防却瞥见纸张的右下角有个淡淡的印章
,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了的缘故,印章已经很模糊,只能隐隐约约认出其间的一
个‘鹃’字。
火石电光中,孔琉玥忽然就明白过来这张纸是什么东西了,竟是当年尹鹃
托孤时,一并托于尹老太太和尹大老爷的财物单子!
只是,这样隐秘的单子,尹老太太母子既存了昧下这些财物的心,当年就
该早早销毁了才是,如何会任其留到今日?而且是任其落到了庶子庶媳手里?
再一点,尹三太太手里既然有这样的“宝贝”,只要将其往尹老太太面前
一亮,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又何至于因为想要分家的事,闹得上下皆不待
见却仍达不到目的?
最重要的是,尹三太太为何会巴巴将“宝贝”送到自己跟前儿来?她留着
做个底牌,将来用以为三房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岂不更好?还是她想通过她,拿
她当枪使,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想法念头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闪过的同时,她已语带纳罕的开了口
:“这算什么,既不是账,又不是礼物的,三舅母让妈妈给我看,到底用意何
在?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还请妈妈与我解惑!”
任妈妈眼神微闪,神色却未变:“以姑娘的聪明伶俐,便是一时间没看出
个什么名堂来,多看上一会儿,自然也就明白了,还请姑娘再细看一回。”
她这是在等着自己点明这张东西是什么,想等着看自己惊喜交集说不定还
有悲愤的表情呢!孔琉玥暗自冷哼一声,越发肯定尹三太太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了,因装模作样又细看了一回,方仍一脸懵懂的问道:“我实实看不出个名堂
来,还请妈妈与我解惑,不然,我说不得只能拿了这单子,问梁妈妈去了,她
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就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拿了单子去问梁妈妈,那岂不是等于直接告诉老太太,三房一直背着她在
弄鬼儿?到那时,不但三太太所谋之事要落空,三房的地位只怕会更一落千丈
,连如今都远远及不上!
思及此,任妈妈终于忍不住慌了。
第六十八回 旧账(下)
任妈妈脸上的镇定,终于在听完孔琉玥的话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取而
代之的是满满的紧张和慌乱。她急急说道:“孔姑娘,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与
梁妈妈,万万不可啊!”
顿了顿,又下定决心般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孔姑娘,这张单子正是当年
姑太太临终之前,将姑娘您托付给老太太和大老爷时,一并托付与他们的财产
单子。一来您当日年纪小,二来也可能是有心人有意隐瞒,之前没见过,一时
想不到也是有的。”说完觑眼看孔琉玥,想看她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会有何反
应。
却见孔琉玥依然一脸的懵懂,“财物单子?这我倒是真没听说过,不知三
舅母却是从哪里得来的?又如何能确定这张单子果真是我母亲留下的?别是弄
错了罢?”
任妈妈看在眼里,想起当年姑太太去世时,孔姑娘不过才是六七岁大的孩
子,能知道什么?这些年又一直养在深闺,且因身子骨不好的原因,更是一应
俗事不管的,对银子财产这些迟钝一些,一时间想不到这张单子对于她来讲究
竟意味着什么也是有的。
说不得只能将话说得更明:“这张单子确是当年姑太太托孤时,一并留与
老太太和大老爷的,姑娘若是不信,且看这个……”说着靠上前半步,指着纸
张右下角那个印章道,“这可是当年姑太太亲手印下的印章,想必姑娘应该认
得罢?”
又觑了一眼孔琉玥,“当年姑太太将这张单子交给老太太和大老爷时,是
曾言明了其上的财物,一半用作姑娘出阁前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及一应开销,另
一半则是留与姑娘……将来出阁时做嫁妆的。可是现在,老太太却只拿了一万
银子出来,便是再连上大太太后拿出的那五千两,依然连当年姑太太留下银子
的零头都不够,更不要说大太太在与姑娘置嫁妆时,是以次充好了的,三太太
这是心疼姑娘,在为姑娘不值啊!”
心疼她、为她不值是假,想借她之手对付大太太才是真罢?孔琉玥暗自冷
笑一声,面上却是终于有了几分悲愤和难以置信之色,“妈妈说的可都是真的
?”
白书在一旁亦是满脸的悲愤:“既有这一节,那为何府里的人还要说我们
是寄居在此,一草一木悉赖府里供给的?”
任妈妈一脸的同仇敌忾,“平常没人时,三太太跟老奴也是这么说的,说
姑娘明明是带了大笔财物而来的,不然府里指不定早就后手不继了,到头来却
反说姑娘一草一木悉赖府里,因此很是为姑娘不值。但只姑娘也知道,三太太
在老太太跟前儿素来说不上话,便是存了想为姑娘讨一个公道的心,也是心有
余而力不足,只能借这个机会,给姑娘提个醒儿,免得姑娘真吃了亏去,也算
是全了一场舅甥之情!”
孔琉玥一面暗忖这任妈妈可真是会说话,一面悲愤兼感激的说道:“请妈
妈回去告诉三舅母,就说多谢她费心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又禁不
住想,尹三太太舍出这样的“宝贝”,下足这么大的本钱,不会只是想借她之
手对付尹大太太罢?这张单子的价值,可远远不止这一点!
果然又听得任妈妈道:“姑娘放心,老奴回去后一定一字不漏的回与三太
太。实不相瞒姑娘,三太太让老奴在这个时候送这张东西送过来,除了不忍眼
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