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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尊坐在潘俊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潘爷,您能帮我说说情吗?”
潘俊扭过头望着吴尊说道:“你为什么执意要拜时姑娘为师呢?”
“哎,您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来我自诩自己的枪法虽然算不得天下第一也说得上未逢敌手,昨天晚上见师傅她老人家那几枪我才知道,原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你们走了之后我便将剩下的人交给了孙当家的,然后一路追赶你们而来!”吴尊说着掏出手枪轻轻擦拭着,“谁知师傅她怎么也不肯收我为徒啊!”
“呵呵,没想到吴当家的对枪如此痴迷,好,我便帮你求求时姑娘,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去了也不一定行啊!”潘俊说着就站起身拍了拍吴尊的肩膀,吴尊立刻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谁知潘俊一回头便见时淼淼早已站在他们的身后,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
“时姑娘,吴当家的一番诚意……”
“别说了,我不会收的!”时淼淼未等潘俊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师傅,您就收下我吧。”吴尊跪倒在时淼淼的面前哀求着,谁知时淼淼冷冷地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庙中,空留下潘俊与吴尊二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这一路吴尊一直跟着潘俊等人,他这人虽然以前当过土匪,但此时却如同一个小跟班一般,对潘俊、燕云,尤其是时淼淼倍加照顾。往往骑着马跑在前面探路,待潘俊一行人赶到之时他早已将客栈打点好了。潘俊和燕云都对吴尊赞许有加,只是时淼淼却似乎始终对吴尊毫无好感。
安阳地处河北与河南交界之处,因为手中拿着孙石的枪,因此路上虽然遇见几拨土匪,但并未出现任何纰漏。两天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安阳境内。
“师傅,你们慢行,我先去前面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打尖的地方!”吴尊说着拍马向前而去,虽然时淼淼始终不承认他这个徒弟,但他对时淼淼却倍加尊重。只见他骑着快马顷刻之间便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潘俊这才扭过头对时淼淼说:“时姑娘,你是不是能考虑考虑……”
“不能!”时淼淼的语气毫无回旋的余地,接着她头也不回地骑着马紧跟了上去。
“嘿,这个人怎么这样,整天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我看那吴尊也真是贱命一条,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最后人家还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燕云见时淼淼对吴尊的态度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
“燕云,别这么说,恐怕时姑娘是有难言的苦衷吧!”潘俊深知在这五系驱虫师之中唯独木系与水系的规矩最严,早就听闻这水系驱虫师历代只有女子,即便是诞下男婴也会被放入水中溺死。
“苦衷,就她有苦衷啊?瞧她那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燕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时淼淼忽然勒住缰绳止住马扭过头望着燕云。
燕云这姑娘的脾气秉性是吃软不吃硬,这火系家族的暴躁脾气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见时淼淼冷冷地望着自己也不甘示弱,催马上去正对着时淼淼道:“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人家吴当家的大小也是个山大王,对你恭恭敬敬的,你还摆起架子来了!”
时淼淼嘴角微微上扬哼了一声:“如果你可怜他,就让他拜你为师吧!”说完时淼淼扭过头在马上轻轻拍了一下,那马狂奔着向前而去。
燕云瞪着时淼淼远去的背影,努起嘴来诺诺说道:“如果他真愿意拜我为师,我倒是乐意教他一些火系虫师的绝技!”
潘俊笑了笑,与燕云并驾齐驱而去。
这天傍晚,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安阳城北距离县城十余里的武官村。远远的便见村口矗立一人一骑,燕云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并非旁人,而是潘俊的家仆潘璞,于是立刻在马上拍打了几下,飞鸿嘶鸣一声,向前狂奔而去。到潘璞前面燕云猛地拉住缰绳,飞鸿前脚在空中踢了两下之后停在了原地。
“潘璞叔,您怎么会在这里?”燕云既惊讶又开心,这一路行来总是危机四伏,此刻终于遇见一个熟人,心中自然痛快了许多。
“呵呵,少爷让我提前来这里等你们!”潘璞微微笑着牵住了飞鸿的缰绳。
“冯师傅他们来了吗?”燕云从马上跳下来满脸欢喜地说道。
潘璞摇了摇头,此时潘俊与时淼淼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近前,潘璞连忙上前帮潘俊止住了马道:“少爷,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潘俊点了点头:“冯师傅还没来吧?”
“还没有,不过算时间如果路上没有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会在这一两天便到了!”潘璞一面说着,一面望着早已经跳下马满脸堆笑牵着时淼淼马的吴尊。
“好,那咱们先回去再说吧!”潘俊招呼所有人跟着潘璞向武官村内中走去。这武官村位于安阳城北,早年间多是一些贩卖药材皮货的商人在此安家,因而村子并不大。这村子三面环山,山势颇为险要,中间有一条干涸的溪流,恐怕只有在雨季之时才会涨满水。一行人随着潘璞沿着溪流而上,穿过数十户人家的村落,一直向内中走去。
离开人家行走数里之后,小路开始沿着右面陡峭的山坡蜿蜒而上,道路狭窄得只容得一人一骑单行而过,越往上走山势越险,而且道路越窄。燕云坐在马上向左侧望去,不禁感觉到一阵眩晕,就连脚也阵阵发麻,此处距离谷底少说也有百丈之深,如若这马忽然惊住必定会坠入山谷之中,摔个粉身碎骨不成。
道路一直蜿蜒直至山顶,转过山头眼前的景色竟然峰回路转,在这山中竟然藏着一个小小的山坳。山的那边是光秃秃、怪石嶙峋的山坡,而山的这一边则古木参天,绿树成荫,虽只是一山之隔却如同两个世界。众人驻足在山顶之上无不惊诧。
在那苍翠的林木之间隐约可见一座依山而建的二进院落,在山顶与院落之间搭建起一座悬空的吊桥,这桥横空而建,桥身距离谷底少说也有百丈之深。走在桥上,微风吹过那桥面便开始“吱呀”作响,让人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唯恐山风骤然而起将那桥吹塌。
这桥从山顶直通向院落门口,院门前有两棵参天古树,潘俊一行人在古树前面下了马,潘璞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推开那扇被漆成红色的大门。燕云走在后面四顾而视,忽然觉得眼前的精致与京城的双鸽第似乎有几分相似之处。时淼淼见燕云迟迟不走,便抢在她的前面迈进了宅子之中。
这第一进的宅子正中种着一棵高大的古松,粗略估计也应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淡淡的松油味弥漫在宅子之中。潘璞带着几个人走进正中的大堂,大堂里的摆设倒是与北平城中的双鸽第一模一样。
“潘哥哥,这个宅子怎么和京城中的双鸽第如此相似?”燕云望着屋子内中的摆设说道。
“欧阳姑娘您有所不知,虽然这两处宅子有些相似,不过那双鸽第却是依照着这座宅子而建的啊!”说话的是潘璞,“按理说这才算得上是潘家的祖宅。听祖辈人说潘家最早便一直生活在安阳,后来才被皇帝赏识入了京城,但潘家老人住惯了这座老宅子,于是便依着这宅子的模样在京城修建了双鸽第!”
燕云听完潘璞的介绍点头称是,坐在潘俊旁边的椅子上。
“大家赶了几天的路都应该累了吧,先随潘璞去休息吧。我们暂且在此间休息几天,等冯师傅他们到来之时再作打算!”潘俊朗声道。
几个人随着潘璞走了出去,潘璞给他们一一安排了房间之后才回到正厅之中。此时潘俊正焦急地等待着潘璞,一见他走进来便急忙上前一步说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潘璞贴在潘俊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潘俊脸色骤变:“真有此事?”
潘璞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少爷。”
潘俊低着头在大厅内缓慢地踱着步子,眉头微颦。忽然他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痛感瞬间袭遍全身,豆大的汗水倏忽间便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他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潘璞连忙扶住潘俊,惊异地望着他问道:“少爷,您是怎么了?”
“先……先扶我进密室!”潘俊忍着身上的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
潘璞点了点头,这房子的构造与北平城中那座双鸽第毫无二致,在正厅一旁有一个暗格。潘璞轻轻按下机关,暗格轰然敞开,潘璞将潘俊搀进密室。这密室只有一两丈宽,里面摆设极为简单,一张泛黄的画像,下面是供桌,再下面是一个蒲团,在蒲团旁边的书架边上摆放着一张床。
潘璞将潘俊放在床上,只见潘俊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手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潘璞站在旁边焦急地搓着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潘俊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此时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少爷……”潘璞端着一杯水递给潘俊,潘俊接过水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
“少爷,您这是……”潘璞接过茶碗无奈地说了句,“您这是何苦呢少爷……”
“你看出来了!”潘俊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是啊,少爷。”潘璞低垂着头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潘俊,“少爷,你怎么会……哎。”
“潘璞叔,你应该还记得我姐姐吧!”潘俊此时已经渐渐恢复了体力,说起话来自然也有力得多。
“哎,我怎么会忘记媛小姐呢,不过老爷曾经严令所有人都不准在您面前提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潘璞低着头痛苦地回忆着。
“我记得姐姐离开的那年我刚好过完八岁生日,姐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只很大很美的蝴蝶!”潘俊回忆着,正如当日他在胭脂阁的那场梦境一样。潘俊的脸上显出一些宽慰的神情,过了片刻他的眉头忽然拧紧,“可是后来却不知她为何中了摄生术,被父亲驱逐出